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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到深圳河边

“悦之!嘿!悦之!”悦之猛回过神来,原来是班主任老付,老付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从他的笑容中我们可以知道今年学校的高考成绩是很不错的。

“哦!付老师。”悦之微微一笑,感觉只是嘴部的肌肉习惯性的收缩而已,没有感情的。

“哈哈!你们几个都考上大学了,老师真为你们高兴呀!”老付乐呵呵的,像是在地上捡到宝一样。

“哇,老师这么高兴,是不是该请客呀?”近朋三句话不离请客的,弄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一顿饭似的。

“呵呵,应该是你们这些高中的请吃饭才对呀,从来都是学生请老师吃谢师宴,哪有老师请学生的道理的呀?”老付其实并不老,就比这些学生大几岁而已,所以总跟这班学生没大没小地开玩笑。

“一说到吃饭就觉得肚子饿了,走,我们去吃饭了吧!”胡小升右肘倚在老付的左肩上,笑着道。

悦之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校门的了,不自觉地陷入混乱的思绪之中。陈佳见悦之这样,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挽着悦之的胳膊,静静地陪在悦之身边。胡小升他们几个男生走在前面,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老付说笑,时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走到了江临饭店,发现饭店里坐满了人,大都是自己学校的师生们。对于刚知道的成绩的学生来说,这一顿既是谢师宴也是散伙饭,明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身处祖国何处了。

“里面还有位置的,请往里面坐!”饭店的伙计招呼着他们,把他们引到了里面的桌子,一路挤过去,老付和学生们不停地跟其他的学生和老师打着招呼。

他们这一桌一共七个人,老付、陈佳、悦之、近朋、小升,还有在路上遇到的齐家和郑乾两个人。大家坐下来后,近朋便嚷着要吃海鲜,说来江临不吃海鲜枉走一趟。说是海鲜,其实就是薄壳、花蛤、生蚝、虾姑、带鱼这些海边的家常菜了。其中,江临饭店的招牌菜就属这炒薄壳了,识货的人来到这里都要点这道菜的。江临产的薄壳个头均称,肉厚而鲜甜,炒薄壳最讲究火候,火候大了,薄壳中肥肥的肉都萎缩了,失去了鲜嫩之味;火候不足,则薄壳不开,入味不够,吃起来还很麻烦,得一个个去撬开来。大伙嘻嘻闹闹的,最后点了炒薄壳,蚝烙,炒花蛤,蒸带鱼,腌虾姑,还有一盘青菜。等了好久,菜才上来,几个男生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对于悦之来说,现在就算吃的是山珍海味,也没有味道。齐家和郑乾他们两个虽没有考上大学,也颇有些郁闷,但他们化郁闷为食欲,把食物当做是害他们不能上大学的恶魔,狠狠地报复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几天没吃饭呢。

“嘘,嘘。”陈佳向近朋使了个眼色,近朋顺着陈佳眼睛转向的方向看去,发现林子阳和他的女朋友在不远处的桌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多甜蜜似的。还好悦之刚好背对着他们,没有看见这情景,不然不知道她心里又要添加多少的烦恼。林子阳也是考上了西北医科大学的,所以心情很好,而他的女朋友向来成绩很差,没有考上大学也不大在乎,反正她父亲在市教育局里工作,可以给她安排个好的工作的。其实,林子阳刚刚知道悦之也考上了西北医科大学之后,已经开始在打小算盘了:与其和现在的女朋友到时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不如和悦之重修旧好,到时可以在大学里天天都粘在一起。

“这王八蛋!”近朋暗暗骂了句,本想怒视一下,却怕悦之发现,便不做其他表情。

这顿饭吃了好久,他们边吃边说着高考前在学校的一些趣事。从胡小升某次考试在试卷上的姓名那一栏只写了个“胡”字,被张老师在后面用红笔添上个“闹“字,说到老付和今年新来的宋老师之间的绯闻……

终于吃完这顿饭了,还好林子阳两先吃完离开了,悦之才始终没有看见他们。近朋和陈佳暗舒了口气。陈佳家在江临,悦之今晚就在她家里借住一晚,其他的人便回各家,各找各妈。别离时,老付对悦之说:“老师知道这样的成绩不是你的真实水平,但没办法结果是这样了,希望你不要太伤心。很多人想上大学都考不上的。”

“嗯,我知道。”悦之低着头说,不想让老付看见她湿润的眼眶。

……

就在悦之上来汕头的这天,陈仲良踏上了前往深圳的列车。

仲良身上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车费之外,还带了一把铁钳。在公路上颠簸了好多个钟,才到达了深圳罗湖。仲良在车上认识了几个潮州汕头那边的人,他们和仲良怀着同样的目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来到这里。

大伙下了车后,在车站的角落里随便啃了几下馒头,喝了几口冷水。便窝下来睡觉了,现在还不是很晚,必须先养好体力,待会有体力游过去。仲良没做过这么久的车,现在疲惫不堪,倒下去便呼呼大睡了。

“嘘,嘘,起来啦!”一个长得十分粗壮的中年男子晃了他一下。仲良在车上了解到这个中年人已经是第三次来走港了,前两次都没成功,被抓回去了,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仲良揉揉睡眼,赶忙爬起来,背上包袱。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

“大家路上不要说话哈,静静地跟着我走!”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嗯,知道,知道。”大伙回应着。一伙人便开始了他们的行程。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深圳河边上,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没有月光,周围一片漆黑,刚好给他们作掩护。他们蹑手蹑脚地下了水,虽说是夏季,可夜里的河水却也是冰冷的。他们的动作不敢太大,都是慢慢的蛙泳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在水面上,生怕惊动了在河边巡逻的民兵。看来这次的走港是挺顺利的,他们一伙总算游到了对面的香港了,仲良他们几个年轻人以为这样就成功了,刚要欢呼,却被中年男子摁住了,“你们不要命啦!待会被发现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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