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是我今日最强的一剑。
雷鸣大作中肉眼可见一丝丝的闪电贯穿了斩落的剑气，波纹扩散中将四周齐齐一震，玄阳山之魂再度出现。
这个出现，猝不及防，我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在石阶上。
我不甘！
眼睁睁的看着铁邪挥手，挡住了我的雷罡之震，颜西良与我近距离对视。
不过短短的三息，颜西良嘴角发出鄙夷的笑意，“傅东来，若是今日你不死，他日我亲自来取你人头。”
山魂太强，仿佛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我神智开始模糊，耳边只有颜西良的冷笑和铁邪的叹息。
“歌兄，快，快！”秦炎的声音传过来，“山魂没有收走，傅兄不死也会道行溃散，从此可能都不会……”
呼啸之音不绝于耳，我感觉身子已经腾空，腋下被人夹着，耳边渐渐响起了众多的惊呼，渐行渐远。
“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连突破，从一千七百年直接到了两千两百年的道行！”耳边的声音顿止。
我想看清楚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都是漆黑，如坠深渊。
大脑传来一股刺痛感，但体内的气息却是稳固了下来，我渐渐睡去，感觉这一战，好累……
风吹拂脸颊，睁开眼已经是夜晚，悬崖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师父……”我挣扎着坐起来，有些委屈的开口。
师父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那笼罩了一切的云雾。
我接着开口道：“我丢脸了，去寻找颜西良报仇却被反报复，都怪他们的师父玄竟然亲自出手了，不然颜西良会死定的，玄阳山也会鸡犬不宁！”
“东来，谁出现和谁不出现有什么关系？难道玄阳的出现就是你输了的借口？你还不如看看这云雾，一年复一年，年年到何年…若是你一辈子都追求一件事，比如说无限制的增加道行，或许你以后也可以和玄阳一战。”师父转过身，慈祥的脸上带着一丝讥笑。
“你不是也带了一个人去么？既然你带了人，那么玄阳的出现就不是意外，你去别人家里闹事，难道还不允许他家长出面揍你？”
师父笑着负手而行，“东来啊，有时候你必须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当然就是当然的，你说要去玄阳山报仇，然后就能报仇？然后你说玄阳你不准插手，他就任由你和别人揍他‘儿子’？猎妖师要学会习惯，习惯身边随时出现的意外，比如死亡。”
我低下头，“师父…我…但我不过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这还小小的要求？你这是要准备灭人家一个洞府，你觉得你这个要求算小？不懂事就是不懂事，道行也没几两，就要冲着去大展宏图一样，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模样。”
师父拿起寒饮，轻轻一弹，“我给你寒饮，不是让你去给为师丢脸的，是要你去给自己长脸的。”
寒饮发出剑鸣，刺的我耳朵生疼。
“寒饮有天地灵气吸纳，但它却不是一把好剑，因为一把好剑，不单单只是正气凛然。”
呼…我睁开眼睛，寒饮停止了颤抖，一丝微弱的火光在闪烁，一跳一跳。
“你醒了。”歌沫若的声音飘来，带着虚弱。
翻起身，运行了一下体内的气息，两千两百年的道行。
不对，现在是两千两百二十二年的道行……“歌兄，对不起，这一次或许不应该拉着你来的……”
“废话，我若是不来，你还能活着离开么？或者是废掉一身的道行？”歌沫若冷哼一声，将火焰上的一只野味丢了过来。
举目看去，火堆旁多了一个人，正是那秦炎。
这中年汉子为什么要帮我们？我收起寒饮拿着野味来到火堆旁，“秦兄，多谢你仗义出手，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与玄阳山为敌？”
歌沫若白了我一眼，一口撕下一片肉，慢慢的嚼着。
秦炎笑了笑，“这个你可以问问歌沫若，其实原本我是不打算插手的，但不知为何你们两个家伙打起来让我都热血沸腾了，一天到晚在大唐打一些小妖精，都打的腻味了。和猎妖师打一打也不错，反正又死不了，怕什么。”
好洒脱的性格，我不禁想起了关爷，师父口中所说的三师兄，瞬间感觉到了好奇。
如果三师兄的道行真如当初见他的时候所说的一千年，那么……完全没有道理啊。
而且…而且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紫阳和青阳子难道没有看出来么？跌坐在地，我拿起野味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歌沫若拿出葫芦，“需要来一口么？真是个怪胎，竟然打着打着就把道行给增加了五百年，我差点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道行气息太浓我不得不帮你疏通一下的话。”
葫芦里的酒正香，一口下去火辣辣的，听着歌沫若的话，看着秦炎的笑容，还有手中的酒，我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都放声大笑，笑声仿佛要透过苍穹。
“这里是哪里……”
秦炎摸抹了一下嘴巴，“我刚才是在笑么？好吧，这里是距离玄阳山一千多里的北冥涧，玄阳那老家伙不会追过来的，不过我想傅兄你这一次要出名了，估计没人会想到区区一千多年道行的猎妖师竟然会去玄阳山杀人，还要别人鸡犬不宁。”
北冥涧，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
歌沫若摆手道：“但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提升道行的，按照你这速度，再去打几架估计就能够赶上我了。”
我沉吟了片刻，迟疑着要不要将魔精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就在沉吟的时候……
歌沫若仰头看着天空，“如果不愿说也没关系，这种个人隐私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
歌沫若不顾一切的帮我，如果连这个都不能说的话，我还有脸和他走在一起么？
当下便道：“说也无妨，但你们要准备好了，我之所以道行会如此神速的增加，是因为我吃了一粒魔精的内丹。”
什么？
秦炎和歌沫若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叹口气，我放下野味的骨头，道：“这说来划话长，今晚且就和你们说说，这个首先要从我与颜西良结仇开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远处开始破晓，秦炎长舒一口气，啧啧自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等奇遇，但我秦炎算是佩服你。敢在那种时候凭着那点点道行竟然抢走魔精，怪不得你敢上玄阳山寻仇，傅兄，你让我敬佩。”
我挥挥手，“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遇上了歌兄，我恐怕还不能如此，若不是他答应帮我去讨个公道，我哪敢去玄阳山。”说罢，看了一眼歌沫若。
似乎是心照不宣，歌沫若对我点点头。
“对了，秦兄，你可否知道那黑衣人和红发猎妖师？”
秦炎摇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红发猎妖师我真没听说过，不过他真要整蛊你的话，随意变换颜色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你不能一直揪着这个红发去寻找；至于黑衣人，这个更没法说了，整个神州太多猎妖师喜欢穿黑衣服，道行高的也不在少数。”
此时，天已破晓，整个北冥涧都清晰起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是有人在移山一般，大地都开始颤抖。
秦炎皱眉道：“天刚破晓，北冥要出来了，这北冥非妖非魔，神州一直无人来找其麻烦，这倒也是一个想不通的地方。”说着，站起来看着远方。
歌沫若道：“也不奇怪，或许是一个隐姓埋名的猎妖师，这一两千年来，一直没有听说过他的详细底细，就连我师父也说不上来，没人研究他倒也是真的。”
北冥？
我突然想起来了，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当时我是拿着一本古书问他。
这北冥似乎是一个山神一般，长年累月在北冥涧生存，从不会离开半步；非妖非魔，听说道行很高，无人会来打扰他。
看了片刻，歌沫若突然咧嘴一笑，道：“你们猜我知道一个什么好消息了？”
我与秦炎回头看去，摇头。
歌沫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得需要你们自己觉得，就是昨天我们在玄阳山大战一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州，现在你傅东来已经是大名鼎鼎了；不过玄阳那老家伙说如果你不回去道歉的话，日后见到就杀无赦，绝对不会给谁面子，也不会姑息。”
哼了一声，我摊手道：“随便，这个我无所谓，反正日后我还要找他麻烦！”
秦炎脸色有些不安，退后一步道：“这些且不谈，我感觉北冥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有些不欢迎……不好，退！”说罢向后飞退。
还没反应过来，歌沫若就抓着我的肩膀向后退去。
眼前的景色恍然一变，如坠入了云雾中，我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非男非女。
“小家伙……你身上竟然有他的气息，咦不对，他…他竟然死了！你倒是占了很大便宜呐。”
我环顾四周，“谁？是北冥前辈么？”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却看不到人。
“哈哈哈哈哈，小家伙竟然认识我，看来我在神州依然还有传说啊，不过我很好奇你……不对，你…你竟然…绝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