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死气幻化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影子，虎视眈眈，而元神就要被彻底的抹去，这是我意料不到也不愿看到的。
北冥去哪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不是说要守护我三年时间么，现在一年都没到！
不能让元神就这样被抹去，绝对不能，所以，宁愿放手一搏，哪怕是死！
寒饮回到手中，将近三千年的道行疯狂的扩散，体内的气息也攀至巅峰，破灭丹又有了蠢蠢欲动的现象。
就是现在！
头发四散飞扬，翻雷掌迅速不停的拍出，雷罡之震也在这漫无边际的虚空扩散，一片雷池出现在前方，眼眸胀痛中我飞掠过去。
浑身裹在雷池之中，四周的死气消散了许多，故技重施，翻雷掌与雷罡之震不断的使出，四周雷鸣轰轰，剑影纵横。
化灵术在补充消耗的灵气，或许在这里已经是死气了，但这样使出翻雷掌和雷罡之震，就算化灵术达到第八层也无法补充得上。
一片又一片的雷池护送着我的道路，也不知深入了多少，只是一个劲的往元神的位置冲下去，这里俨然成了一片虚空雷池。
渐渐地，拿不动寒饮了，只能靠意念操纵寒饮在前方开路，我已经感觉到离元神很近了，而某个控制元神的东西也发现了我。
这些都能感应到了。
可就在此时，四周的死气骤然一变，不再是那种吞噬，而是出现了一个个的漩涡，疯狂的旋转中发出巨大的吸力。
这是死气形成的漩涡，生生不息，因为这里的死气是永远无法消散的，寒饮首当其冲不受控制的被那漩涡吸了过去。
不要！
寒饮若是失去我就少了太多太多的攻击手段，而且这是师父的法宝，我不能让它离开我身边，死也要在一起！
带着一丝疯癫，张牙舞爪中追在寒饮身后，哪怕前面就是漩涡，也不知这漩涡之后又是什么地方，是永远的在旋转中无法出来，还是被绞得粉碎……
终于握到寒饮了，心底一喜，“你不能再离开我，一步也不行……”
一口鲜血喷出，元神只剩下意识了！
身子摇摇欲坠，不受控制的被那漩涡吸入，眼前忽亮忽暗，被吸入漩涡没有旋转之感，只有一种仿佛来到了星空般的感觉。
随后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的爆开，被安静的漩涡绞碎再绞碎，连痕迹都不留。
原来真的是如此……
惨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或许北冥是有事吧，所以没有前来，也可能是五指上人缠住他了，他知道这底下有这么个地方。
为了让我顺利的死在这里，或许这一切都是五指上人布置的吧，他是五指横岭的阁主，而往死之地就在他的脚下。
他不熟悉难道北冥或者我更熟悉？
可笑可笑……
耳中传来清晰的爆裂声，骨头碎裂发出的声音在这一刻没有了难听刺耳，只有挥散不去的留恋，我还是怕死的。
寒饮和天冥围绕着我旋转，它们没有事，或许这漩涡只针对肉体吧，也好…起码没有毁坏师父的法宝。
腹部爆开，亲眼看到自己的内脏滑出后再度爆开碎裂粉末，没有鲜血流出，没有痛苦，就和远处的元神一样。
它看着我，眼里没有情感，只有冷漠和无情。
可它也在一寸寸的消失，和我一样。
“回来……”我对着元神挥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吧，毕竟元神是从我身体里出现的，我不想死的不完整。
胸腔爆开，元神来到了我身边，它眼中的无情和冷漠在这一刻化为了疑惑，就和颜西良的元神一样，在木渎镇一样，疑惑……
因为你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我微笑看着元神，心念之下元神回到了我身体里，残缺的身体里。
是睁着眼睛看自己死的粉身碎骨呢，还是闭上眼睛不要看？我感觉脖子已经碎开，而上下颚也在开始碎裂。
不看了，给自己留一点美好吧，闭上眼睛，开始隔绝自己的感知，“寒饮，你如果能离开就离开吧，回到师父身边去，告诉师父他老人家，就说弟子没有给他老人家长一次脸，每一次都在丢脸……”
连死，都死的这么没有尊严，尸骨无存。
最后一刻，我想大笑，却笑不出来，嘴巴都没有了……
身体‘砰’的一声，整个人如被五马分尸一般的拉开，漂浮在空中，每一寸肌肤都在不断的抖动，肉眼可见的滚动在皮肤下前行。
没死？
漩涡就在眼前，而一个由死气形成的暗影正盯着我，它的瞳孔里有两个暗红色的圆点。
“从死到生，从生到死，你觉得过瘾吗？”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阴森的让人发颤。
这声音很平常，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声音，但听到后却控制不住的全身发颤，莫名其妙的恐惧和压力在心底蔓延。
你是谁！
暗影轻笑，“我是谁？我不过是一缕亡魂而已，找你找了这么久，你才来，真的让我很失望。”
云里雾里，你到底是谁！我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心底的话来问它。
“我说了，不过是一缕亡魂而已，虽然失望，但你还是达到了我的要求，这里的死气古往今来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去吸收。”
什么！
古往今来？你到底是谁，待在这里多少年了？我虽然不知道往死之地存在多久了，但最起码几千年绝对有了。
“但远远不够，你需要的是觉醒，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我说的是那个珠子，不过可惜的是你还差的远呢，不过也不急，反正等了几万年了……”
几万年！
这一连串的话所夹带的消息让我猝不及防，或许说是难以解释，但从这暗影的情况来看，强如北冥这般都无法前来救我，而体内的破灭丹……
破灭丹和它有关！
“当然，我绝非一般，一般…但现在也就是一般了，连一般都不如！”
“小子，是不是觉得几万年不可思议？你还嫩的很，拂袖千年过，万里云无踪！将来你会看到这句话，也会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拂袖千年过，万里云无踪……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说是我让你很失望？你选择了我么，为什么？
暗影抬头，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当然，你要我告诉你么？但我告诉你了，以你现在的道行能够承受这个真相么？”
“这些死气是我的使徒，而你，傅东来，已经成为这些死气的王！”
暗影隐去，我突然松口气掉了下去，不断的坠落却不断的看到有人在身边走过，这些人都很奇怪，形形色色却同为一体。
不是神州之人，不是猎妖师！也不是守仙，如果从冷若萱来判断的话，也不是妖精，难道是魔精？
草木镇外，木渎镇，但那些魔精的装扮也不是这般，更不是这种身材，魔精都是极为高大甚至有十尺之高。
北冥匆匆前来，将我护住之后道：“果然如此，五指上人如此卑鄙呢…让我越来越对他刮目相看了，以为拖住我就能让你死在这里？”
果然是五指上人拖住了北冥，但……难道五指上人和这个暗影是一伙的？
不可能吧，五指上人可是要取我体内的破灭丹，对我可是不管不顾的折磨，如果这是在锻炼我的话，打死都不信。
想起都天行和都未阳的嘴脸，五指上人的出现绝对是巧合，暗影如此之强能让北冥和五指上人无法发现，它很桀骜。
且几万年…它可是等了几万年，那么几万年前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时候的五指上人会不会是一个小孩子……
“万幸，你没有出现意外，我说了守护你三年就不能让你在这三年内出事，否则怎么面对真阳那家伙。”
师父，北冥口中说了师父，心头一热，道：“前辈，我知道你与我师父认识，我不会问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有个疑惑。”
“你说。”
北冥身上的布带少了一些，露出了比较干净的布带，应该是和五指上人交手的时候弄掉了，北冥能和五指上人斗法且没有受伤。
“几万年前的神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沉默，北冥沉默了，他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在虚空之中，来回了数次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
“好奇个屁！你一定是在这里遇到什么了，否则你会突然问这跟你毫不相干的屁话！”
“我……”
北冥停下来道：“算了，你不说也无所谓，只是这几万年前的神州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能告诉你。”
我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北冥甩袖而走，渐渐与黑暗为伍：“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跟你说而已。”
一拳打在空气中，暗影出现后将我的思维翻天覆地了起来，我是它选择的的人，我让它有些失望，它到底是什么人？而我呢……
我是谁！
前前后后连在一起，还有那个暗中出现的黑衣人，这一切到底存在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夹在当中？
黑衣人道行极强，比起北冥和五指应该不会落于下风，他与我的几次碰面到底是何意图？
师父呢，他知不知道这一切？
原来，我就是这么一颗棋子么？咬着舌尖，痛感不断的弥漫，甚至有了一丝咸味，可周围还是没有变化。
这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