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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每个人背后都有她的故事

“雾。醒醒,起床了。”遥远的,遥远的从记忆深处传来的声音。

粉色系的甜美公主房,雾揉着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困……什么情况?”这里是……雾愣住了,莫名熟悉到想哭的房间。

大颗大颗的眼泪几乎瞬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委屈?倒是一旁的年轻男人慌了神色,“宝宝别哭啊,昨天的作业我都帮你做好了不会被老师骂的。乖啊,不哭不哭了……”男人抹着她的眼泪哄道。

雾哭得更加厉害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喜极而泣吧。她是离开了那个世界吧?是吧?她用着哭腔喊,“粑粑……窝……我今天不想去学校……”她紧紧的抱住男人,糊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

“好好好,我们不去学校。来,不哭了乖啊。”男人摸着她的脑袋,“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我们雾要做个漂亮的女孩子对不对?”

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明亮的眼眸里明晃晃的喜悦满得要溢出来。她看着厨房里男人,默默的想,粑粑其实我十六岁了你信么?雾趴在桌子上,看着爸爸的背影,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爸爸啊……只属于她的爸爸啊。

“看什么呢,快吃饭!”简单的蛋炒饭,一颗一颗玉米,男人亲切的催促。

这一切,美好的她像是在空中飞。乖乖舀了一口饭,熟悉的美味瞬间俘获她的味蕾。男人微笑看着女儿扒饭,伸手替她将沾到头发上的饭粒拿掉。顺便取笑,“你看你,饭都吃到头发上了。”

“那是饭太好吃了嘛!”雾回了一个笑脸,把一整碗饭都吃光光。

“看来我手艺有进步啊,今天一点都没有剩。”男人笑着收走碗勺,“对了,要去游乐园么?”一边走进厨房一边问道。

“不要!”雾一口拒绝。

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喜欢别人问她,想不想再要一个妈妈。爸爸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这一次,谁要想抢走爸爸就别怪她……雾的眼中飞快的闪过狠厉,被她悄悄的藏在了眼底深处。

“那雾想做什么呢,今天爸爸都陪着雾哦。”从厨房出来,一把抱起椅子上的女儿,捏了捏小脸蛋。

“我们去看电影吧~”抱住男人的脖子,雾欢快的说道。

“好!”

男人抱着雾出门,开车到电影院门口,拉着女儿的小手去买票。一张成人票,一张儿童票。雾不开心的嘟起嘴,“粑粑我不要买儿童票!”男人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这小个头只能买儿童票。”比了比她一米的身高。

“哼。我很快就会长高的!”雾这么说,她不再是人偶也不是蔷薇少女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慢慢会长大的人类。

“哈哈,你女儿真可爱。”售票员都忍不住笑了,“其实你们可以买亲子票啊。”

“粑粑买亲子票!”雾摇了摇男人的手,“好好好。”男人答应着买了亲子票。

电影放的是什么雾没有注意,她一直在男人腿上吃爆米花。最后电影散场了,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已经放完了。趴在男人背上,她晃着脚丫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她想不起来爸爸的名字,她只记得自己叫雾。

电影院门口,“哎!辰影,这么巧遇见你了!刚刚还在寻思是不是你呢,高中毕业后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一个烫着红色卷发的女人,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的十公分高跟鞋。

“你是……东方?”辰影略有迟疑的说道,记忆的的女人漂亮清纯,和眼前这个时尚火辣的女人差别甚大。

“是啊,哎呦,这是你女儿?乍一看长得有点像南宫雾啊!”这个被辰影称做东方的女人似乎有点自来熟,“想当初追南宫雾的人从校内到校外,两个操场都不够排吧?”

“是啊,他很受欢迎。”辰影笑了笑,似乎是想起来了当初的种种。

雾听到这里突然有了不好预感,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南宫雾,辰雾。

“不过这个南宫雾啊,听说他大学的时候出事了,闹得很大后来直接出国了!”东方悄咪咪的小声说道。

“雾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情?”辰影一下子白了脸色。

“他是个同性恋被捅出去了,后来就出国了,国内的风气到底还是不够开放啊。”

辰影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同性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东方告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女儿回家的。他只知道,他似乎逃避一个可能性。东方雾是同性恋啊!这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可是……辰影突然黯然,是了即使东方雾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他这样的……辰影最后还是收拾了情绪,他告诉自己还是好好的过日子吧。

也许,找个愿意搭伙的人一起过也好。女儿渐渐大了,也许也会渴望妈妈?虽然女儿很懂事,从来不曾问起过母亲。可是每次去接她,看着别的小孩有父母接时,辰影总是会想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妈妈。

雾看着辰影,他的爸爸。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的爸爸竟然是个同性恋!所以她没有妈妈。这么想着,可雾总觉得有什么被她遗忘了。

没多久,雾发现爸爸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她涂着亮丽的口红像果冻一样。这个女人开始频繁的出入她家,她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怀疑着什么。终于,有一天她在房间里的时候这个女人进来了。

“辰雾。你爸爸有和你说过你妈妈的事么?”她卷着黑色的长发,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也很漂亮。

“你想当我妈妈?我是不会同意的。”雾敌视的看着她,眼底的戾气翻涌着几乎压不住。

“你爸爸有没有说过你为什么叫辰雾啊?”她没有理会雾的话,自顾自又问道。

“你死心吧,爸爸喜欢男人才不会喜欢你!你一定是南宫雾的代替品,爸爸不会娶你的。”雾皱眉,要不是这个女人和南宫雾长得像,爸爸绝对不会有结婚的想法的。

“喔?你爸爸喜欢一个叫南宫雾的男人,所以给你取名叫辰雾?有意思。”她勾起红唇,眼中若有所思。

“你不生气?”雾这时倒是不明白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喜欢爸爸为什么要和爸爸结婚,如果喜欢爸爸为什么知道爸爸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别人却不生气难过?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爸爸很好。”整整十二年,长情却怯懦。她大概还是有点生气的,雾看着她眼中压抑的情绪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场。

“什么很好?”辰影推门进来,“在聊什么呢?开饭了,快去吃饭吧。”辰影看了看这相似的两人。

“做了什么好吃的?”她笑着向辰影伸出手撒娇,“让我猜猜看,有没有我最喜欢的娃娃菜?”

“当然有。”辰影伸手回抱住她拉她起来,“多大人了,一会儿该让雾看笑话了。”

“爸爸……”雾站了起来,微不可闻的喊了一声,率先走出了房间。

“好了,快去吃饭了。”辰影回头看了一眼雾,“雾记得要先洗手哦。”

会遇到和南宫雾这么像的女人,辰影是意外的,同时也是惊喜的。无论是容貌还是口味,都和南宫雾……连想到这个人都会喜欢到心痛,辰影轻叹他大概是中了一种叫南宫雾的毒了。而且,药石无医。

辰影喜欢和她相处的感觉,就像回到高中时,和南宫雾在一起时的感觉。辰影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也明确的和她说明过。可是她却并不在意,还说就把她当成南宫雾吧。就这样爱上她吧,让时间来习惯。但是无论是她还是辰影,都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雾大概是怨恨的,因为她发现爸爸是真的打算和这个替身女人结婚。她站在阳台上,心突然变得很冷很冷。就像是人偶一样,感觉不到身为人类的温暖。她有一个疯狂的想法,而且抑制不住的想去执行。她想起来了,历史的轨迹正按着她记忆里的曾经在前行。原来,这是她的记忆。

记忆最深处,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曾经。她是一个杀人凶手,她杀了她最爱的爸爸。是她毁了她的家,去到了那样一个冰冷的地方。她偷偷在爸爸和那个女人的酒里放了安眠药,然后一个人将家里点满了蜡烛。她想了很久,还是打开了瓦斯,还弄洒了面粉。爆炸是从厨房开始的,然后蔓延到客厅。爆炸和大火吞噬了一切,她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识甚至感觉不到死亡。

皮箱里,有一个人偶安静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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