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件事,你有心上人了吗?”
绍华心说有,嘴里却问:“关你什么事?”
“我在想你的心上人一定武功高强,找机会我和他切磋一下。”
“他不会武功。”绍华见他在笑,知道说漏了嘴,骂道:“你套我话。”
“我什么时候套你话了?我只是打个比喻,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有就有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绍华心思一转,他要找宋钰洁,又套自己的话,她明白了,笑道:“好吧,我今天就傻到底了。你想套什么话不用拐弯没角的,直接问好了。反正我认识的人也只有那几个,知道的事也只有那几件。不经套的。”
“你到是挺开通。好,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不对,是十九。”
“连岁数也能记错,看来你真是傻得可以了。你家在哪里?”
“不记得了。从小我就在太后身边长大的。”
“你和宋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绍华暗暗好笑,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们一见如故,互通了姓名,这样就算认识了。”
“废话。”岑寂有点不满,这跟没说一个样。“你不能说些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绍华故作沉思了一阵,“好吧,咱们不说她了,说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可虽大名鼎鼎。金家金公子,听说过吗?”
“她有未婚夫?我怎么没听说过?”岑寂迷迷糊糊地漏了底,突然笑了,“想不到你还是个鬼灵精。”
“怎么了?你干什么笑了?我什么时候又成鬼灵精了?”绍华决定装傻冲愣到底。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遇着有人暗恋钰儿,她怎能轻易放过?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没什么不敢讲的。不错,我的确对她有好感。你要笑就笑吧。只是可惜,相逢恨晚。”说相逢恨晚的时候,他完全不像一个洒脱的侠客,倒像一个伤春悲秋的诗人。
“喜欢一个人又没错,我为什么要笑?再说钰儿这么优秀,要我是男的我也喜欢。看在你这么坦白的份上,我就不欺瞒你了,的确曾有人提过两人的婚事,不过被钰儿退了,你还是有机会的。你好好努力吧。我先走了。”绍华站起来,摆摆手,岑寂也向她挥挥。
绍华尽量保持平稳的脚步,一出店门,便飞快往皇宫赶。边跑边笑,颇有些自得。刚刚不是不让我走吗?现在一听钰洁就魂不守舍了?她要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钰儿,让她也害羞一回。
金文二人来到皇宫,当职太监说皇上尚未回宫。二人不敢冒失,决定先去向太后请安,探探口见。
温浩对二人赞不绝口,太后让他以师礼拜二人。二人见太后无异状,确信绍华尚未回宫,坐了一阵,便告辞。太后不应,让金文先走,单独留下宋钰洁说话。
金文径直去到宫门,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绍华。
绍华带着笑意走到金文面前,呆了一下,问道:“你在这里等我吗?”
刚刚的愧疚如春风云散,金文默不作声地跟着她来到御书房,问道:“你是真心的吗?”
“我什么时候用假意待过你?”绍华知道他所指何事。就在她遇到岑寂的那一刻,她醒悟过来,她做不做这个皇帝不是她说了算的。如果她一甩手走了,太后势必迁怒于金宋两家,金文和宋钰洁当自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这不是她愿意看见的。至少,这事彻头彻尾与宋钰洁无关,为何要她来为自己承担责任?她打定了主意趁着这几年努力努力,把国家治理好,等温浩长大了,能肩护起国君职责的时候,她再让位,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在这之前,所谓的爱情就只当成是她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金文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她一时冲动,故意乱为。现在她如此沉着冷静,显是早已恢复理志,他便无需再多费口舌,悻悻地出了皇宫。
回到金家,丫环送来丁无言的留书,他读过信马上派人出去寻找,一连几天未果。她一个软弱无力的姑娘,怎么会凭空消失了?莫不是落到卢湛手里了吧?
派人监视卢家,见并无异常,便放下心了,一边继续找人,一边准备两个月之后的大试。
金文虽有才情,但长年东奔西走,真正静下心来读书的日子少之又少,与一些虽然天姿不足,勤奋有余的试子相比,并无多大的把握。他这次是志在必得,所以谢绝所有访客,一心读书。他虽未敢把绍华放在明令禁止之例,绍华清楚,这里面排第一的就是她。
不见他的日子,绍华心里空落落的,宋钰洁也觉查出来,尽量多抽时间在她身边陪伴,尽量不让她落单。
考期一天天临近,朝庭里不少人都活动开来,好让自己的儿子孙子一展才华,好平步青云。
绍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些人都叫有才华,那天下就没几个没才华的了。
她特意下旨,让各地挑选人才不拘一格,不能拘泥于出身家境等外在形式,把一批真正的有识之士挡在庙堂之外。她犹其指出,所有学子,可以越级应试。这实际上是她为金文开的一条通道。
金文虽熟读诗书,却从未参加过正规考试,功名更是全无。若要按正常程序一步一步考上来,至少得三年以后才有资格入朝为官。金文等不了这么久,绍华也等不了这么久。她要励精图治,为了百姓,也为了他。
绍华把科举的事全权交给她之前的老师,也就是帝师梁斌。这老头子一身学识,却有点六亲不认,不管是谁,一概只认事,不认人。把事情交给他,绍华是一百个放心。
在科举日渐逼近的时候,绍华一直暗中调查的另一件大事也有了着落。就是那封岑寂闯宫交代的信函。
写信之人原只是初水国一名普通的农夫,机缘巧合,救了滨海国一位富人,那富人知恩图抱,便把他接到滨海国去,让他享受荣华富贵。那富人与滨海国的兵部尚书交好,一天夜里,两人酒后闲话,那尚书透露了这消息。农夫一听,事关国家大义,他马上乔装改扮要回来通风报信,却不知投告无门,被家丁发现踪迹,要拿他回去治罪。他拼死逃出,在临死前遇见岑寂,把消息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