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离阿惠的家很近,走个五分钟就到了,但是这条路,阿惠却足足走了二十分钟。不知道是成文龙的脚步慢,还是阿惠的脚步慢,阿惠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不时地停下来看着花草上面停落的蜜蜂。成文龙有些摸不透阿惠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地回答着阿惠问出来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师爷,我妈妈做的葱花饼特别好吃。你一会吃了,一定会忘不了的。”阿惠便走便说道。
成文龙道:“嗯嗯,刚才看阿姨的气色不错啊,你们母女两人,一定特别会生活,而且享受生活。”
阿惠笑道:“享受?呵呵,你净胡说,我们哪有享受啊?”
成文龙想了想,道:“对了,阿姨刚才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啊,似乎,似乎我要把你拐跑了一样。”
阿惠脸色突然一红,小粉拳轻轻地锤在了成文龙的肩膀上,“你胡说什么呢!你那边本事,能把我拐跑了,开玩笑,我可是警察!”
成文龙也笑道:“对啊对啊,你就是条子,是条子别人就怪不跑!”
阿惠听了,不解道:“什么是条子?条子是什么?”成文龙对阿惠两句意思想同的反问句表示非常无奈,咂咂舌,道:“额……条子就是钉在墙上的挂历!所以别人拐不走!”
“嘁……你就胡说吧,你以为我不知道条子是什么呀,是你们这些坏蛋称呼我们的称谓,张同事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只要听到有人叫我们条子,那就证明说话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对了,你是不是坏人?你告诉我呀!”
成文龙突然对那位张警官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好好教育他的冲动,叫警察条子的人都不是好人吗?开玩笑!
成文龙道:“我当然不是好人了,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黑社会!”
阿惠突然笑了,道:“鬼咧,我才不信你呢,黑社会,看你那瘦胳膊瘦腿的样,你还黑社会,你是黑社会,我就是黑社会的大姐大!”
成文龙也笑了,突然伸手捏了捏阿惠白皙的脸蛋道:“你是大姐大,那全天下就没有黑社会咯!”成文龙捏完,自顾自的在前面走,却留下阿惠心跳加速,呼吸加重,都挪不动脚了。
成文龙一回头,却看到阿惠摸着自己被捏过的脸蛋站着不动,便回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一夜没有休息,累了?”
阿惠一抬头,在与成文龙的目光相遇后,又把目光瞥向一边道:“谁累了?我才没有!刚才你的臭手,捏痛人家了!”
说完,阿惠再一次红着脸,在前面走着,成文龙把手中的方便袋子换了只手,见阿惠似乎挺有意思的,便又上前,突然在阿惠的脸上捏了一把道:“哎哟,还嫌弃我臭手,我就捏你了,把你的脸捏成圆脸,让你嫁不出去算了!”
阿惠被他一捏,顿时叫了出来,见成文龙捏了一下就跑,便加快脚步追上去在成文龙的身上使劲锤:“你这坏蛋,坏蛋,让你捏我,让你捏,我要捏回来!不许跑!”
“别追了,你穿着高跟鞋,小心歪了你的脚丫子!”
“我就跑!歪了你背我!”
“我才懒得背你,你太重了!”
“你胡说,我还不到五十公斤好不好,你混蛋,你欺负我胖!”
“你就胖……”
成文龙不得不承认,阿姨做的葱花饼的确好吃,在配上热热的豆浆,更让葱花饼散发出说不出来的香味。在吃饭的时候,阿惠的妈妈不时地拿余光去瞄成文龙,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小伙子,你多大啦?家住哪?”
阿惠见成文龙只顾吃着葱花饼而没有听到妈妈问的关键性问题,便一掐成文龙腰间的软肉道:“哎呀,妈妈问你话呢!”
成文龙昨天晚上饿了一夜,又加上早上和阿静嬉闹着算是做了运动,感觉饿得快晕了过去,加上葱花饼的香味的诱惑,吃了好几块还没有饱的意思,正吃着,突然听阿惠说话,便下意识地接过来道:“啊,妈,你说什么?”
成文龙此言一出,并未觉得不妥,但是阿惠却臊了个大红脸,起身扔下葱花饼道:“哎呀,你这个猪头,你刚才瞎叫什么呢!妈,你看他,刚来就欺负我……我不吃了……”阿惠说完,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成文龙嘴里塞满了葱花饼,鼓囔囔地说道:“阿姨,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阿惠妈妈听了,笑着道:“没有没有,你快咽下去,别噎着了!呵呵,年轻就是好!对了,你叫什么?家住哪呀?是本市的吗?”
成文龙道:“嗯,我叫成文龙,家是本市的。阿姨,你也吃呀,都让我一个人吃完了。”
阿姨开心地笑着,道:“你吃吧,我吃饱了,葱花饼好吃不?我们家丫头最喜欢吃的就是葱花饼了。对了,文龙呀,你多大啦?属什么的?”
成文龙将嘴里的葱花饼咽下去,道:“阿姨,我二十一,属兔子的。”
阿姨听了,一笑道:“呵呵,这就好,女大三,抱金砖呐!我们家丫头二十四,属老鼠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阿惠,你干什么呢?快出来呀!”
阿惠一会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见她又换了一身在家穿的家居服,粉色的宽松的衣服让阿惠更充满了女人味,见成文龙还在吃,阿惠道:“妈,还有葱花饼没?”
阿惠妈妈道:“没有了,都让你朋友吃光咯!对了文龙,我们家丫头说,只要她带回来喜欢的男孩,就让妈妈给他做葱花饼吃,呵呵,你多吃点呀!阿姨出去走走,你们两个慢慢吃,慢慢吃,呵呵!”
阿惠听了妈妈的话,又是一阵害羞,再一次一头钻进了卧室了。阿惠妈妈见了,笑道:“你这傻丫头,你老跑什么呀?文龙呀,阿姨出去锻炼锻炼去,你慢慢吃呀!”
成文龙早就听到了阿惠妈妈关于葱花饼的话,顿时觉得刚才吃的葱花饼都噎在了嗓子眼里,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他也反应过来阿惠刚才跑掉是什么原因,便站起来想要走,可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感觉这房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戳他一样,让他浑身难受。
这要是真让阿惠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把自己当成男朋友那可就麻烦了。再想起来早上的时候和阿惠的无心之闹,成文龙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完了!这下跑不掉了!
成文龙洗洗手洗洗脸,来到阿惠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道:“阿惠,你睡着啦?”
“门又没关,你烦死啦!”阿惠在卧室里说着,成文龙听了,忙推开门,却见阿惠躺在床上,头上蒙着被子。
成文龙道:“阿惠,其实我……葱花饼真的挺好吃的……”成文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不如阿惠想的那样,但是她又不忍心伤害眼前比自己大三岁却非常单纯的小大姐。
“你是猪,所以才觉得好吃!”阿惠头也不抬,只是在淡蓝色的被子里叫着,成文龙听了,也不知道阿惠是怎么了,是生气了还是别的怎么的,便站在床边上不说话,思考怎么样才能用最好的语言告诉阿惠,自己并不是喜欢她,而是觉得她可爱才这样对她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刚见面没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女孩就放心让他到她的闺房里去,并且毫无防备之心,这足以证明了一切,而成文龙却没有想到,他进出小雅等人的房间从来都是如此随心,但是眼前的女孩却并不是小雅等人。
他的行为已经在告诉阿惠:我喜欢你了。而阿惠没有拒绝成文龙,也是在告诉成文龙:你都进我房间了,你这个木头还不明白吗?
过了一会,蒙在被子里的阿惠觉得房间里没有声音了,以为师爷已经离开,便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一看,谁知那个家伙还在,顿时羞得又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成文龙见这丫头一会钻进一会钻出的,便道:“喂,阿惠啊,你不热吗?”
阿惠听得他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气呼呼道:“不热,热死了也不用你管啦!你出去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成文龙道:“你刚换了一身又换!”
阿惠急了,心道这个家伙真是个大木头,我妈都那样问了,他还没听出来,他就是在装笨,刚才这死家伙还叫……还当着她的面叫自己的妈妈为“妈……”!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都叫妈了!阿惠真觉得师爷实在是太笨了,但是越是这样越惹阿惠喜欢,阿惠恨不得将他剥了吞进肚子里,过来一会,她又听不到房子里的声音,再一抬头,却见这个厚脸皮的已经不见了。
阿惠忙从被窝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房间里没人之后,光着脚来到客厅,也没看见成文龙,顿时心慌了,她来到厨房,没看见人,来到妈妈的卧室,也没看见人,再仔细地一看,却见成文龙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和着衣服打起了呼噜!
阿惠突然笑了出来,一方面笑自己太紧张,这家伙一走,她的心就好像空了一样,另一方面笑成文龙要睡觉也不说一声,自己一个人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阿惠拿起自己的薄毯子,细心地盖在成文龙的身上,自己睡不着,便拿个凳子坐在成文龙的边上,扶着他,怕他从沙发上掉下来。
她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看着眼前心爱的人的脸,那脸上虽然还有些稚嫩,带是却带着一股同龄人没有的霸气。阿惠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向成文龙靠近了一点,再靠近一点,当她的嘴就要贴近成文龙的脸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阿惠的妈妈一进门边看见阿惠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成文龙,顿时明白了大半,当即说道:“哎哟,傻丫头,还没嫁人了你就那么急!羞死了!”
阿惠那知道妈妈看到是另一幅镜景象啊,当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见成文龙还没醒过来,当即放心了不少,起身对妈妈撒娇道:“妈,你说什么呢!讨厌死了!”
说完,阿惠坐在旁边,脸上不高兴,但是心里却乐个不停。
阿惠妈妈走过来,看了看熟睡的成文龙,道:“你和他是在单位一起共事的吗?”
阿惠听了,道:“谁说的呀,我们才……我们老早就认识了!”
阿惠妈妈听了,道:“我又没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丫头,带个男朋友回家,就把你自己弄晕了。说,什么时候开始谈的,都不让妈妈知道!”
阿惠道:“哎哟,妈,他……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不过,他好像也喜欢我!”
阿惠妈妈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喜欢不喜欢都不知道,我觉得他挺好的,人又年轻有活力,最重要的呀,是懂得哄你开心!女人一辈子不就是图个让男人哄吗?我在楼上都看见了,你们两在楼下打闹着,是真心的在哄着对方开心,妈妈是老了,只要你能早点结婚让妈妈抱个外孙,妈妈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阿惠听了,立即扑到妈妈的怀里道:“妈!你没病,你身体好着呢,妈,我爱你!”
阿惠妈妈慈祥地将女儿揽在怀里,仿佛怕她跑了似的道:“丫头,我看文龙也挺喜欢你的,再者,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就成老丫头了,要不,你们什么时候定个日子?趁妈妈还能走得动,也要替你们带带孩子!”
阿惠羞得将头钻到妈妈的怀里道:“妈,你又瞎说!我还没见过他们家的人呢,不知道他们家的人喜欢不喜欢我,妈,你说他们家的人会喜欢我吗?”说完,她深情地看着正在熟睡的成文龙,仿佛看到了洁白的婚纱、和谐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