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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新仇,旧恨

“十六岁了,今天,我十六岁了,本来今天,老师就要带我游行大陆……”

乾刃跟着七色龙狼的步伐,踩着没过脚背的积雪,想着赫塔曾经的诺言,想着即将举行的成人礼,想着村里的人们即将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武者的事实,想着这一切,伴着脚下踩雪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乾刃伤感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走在了充满希望的路上。

“龙狼啊,你说,回来之后要接受你主人的传承,那意思就是我可以拥有水元素?”乾刃当然忍不住他的好奇,边走边问。

“没错,水精珀在提高了你身体对于水元素抗性的同时,也让你拥有了与它沟通的能力,并且这点水精珀,就是主人的遗愿,所以,你必须接受传承。”

“可是,我已经拥有雷元素了,这,会不会冲突啊?”

“这个……,回来之后再说吧,绕过这个弯,就会看到村庄了。”

“哦是嘛,那好,快走快走!”刚失去老师,乾刃心里难免失落,此刻很需要亲人们的安慰,所以此刻,乾刃心里对家对亲人的那股思念,变得很强烈,这让他的心情有些小雀跃。

“我有事要说。”但七色龙狼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狼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那两只硕大的狼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乾刃,让他那原本的不安,更加浓烈,他不知道这一路,七色龙狼在逃避什么,只能停下来问:“什么事啊龙狼,我们边走边说啊。”原本心情还有些小雀跃的乾刃,被七色龙狼这转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瞬间那股小雀跃就消失不见。

“昨晚跟你说过,有时候,人生要面对很多事情,希望你能用你从小的那种坚韧,守住心灵大门,不要迷失了方向。”就这几句,说完的七色龙狼,转身又走在了前头。乾刃这几天被这头狼弄得不安的心,此刻更加浮躁,但七色龙狼的语气,他又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又郁闷的跟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

……

森林边缘,随着七色龙狼那有点逃避的步伐快速行进中的乾刃,绕过了七色龙狼所说的那个弯,绕过七色龙狼高大的身躯,然后看向村庄,只一眼,他就楞在了原地,他就知道为什么七色龙狼会说这么奇怪的话,他也就知道了为什么七色龙狼会让自己守住自己的心灵大门。

不大的村庄,原本怎么也有那么几栋建筑看起来显眼,如今,却整个化为了黑漆漆的一片焦黑,整个村庄的范围,都化为了那种焦黑,烈火焚烧过后的断壁残垣,搅拌着那些化开的雪水,让整个村庄范围内那如炼狱般的狰狞可怖,在大雪覆盖的整个白色世界中,那么扎眼、那么让人心碎。

死气,从那片焦黑中,龇牙咧嘴肆无忌惮的散发,灰茫茫的天际,都因这股死气而显得更加迷蒙。

七色龙狼看见乾刃绕过自己,站在面前,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身体开始颤抖,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摆子。七色龙狼感觉到,随着乾刃身体的抽搐,一种绝望、悲伤、痛苦、愤怒、狂暴混杂着的不可理喻气息,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散发、汹涌澎湃、愈来愈烈。

“啊……”

“啊……”

“啊……”

乾刃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步履踉跄的冲向村庄,冲向属于自己家的那片焦黑,想找回属于自己的一些什么。但刚突破为中级元素力者的他,那疯狂冒着嗞嗞雷电的双腿,除了扬起漫天焦黑与雪水混杂的泥泞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看着乾刃在那片焦黑中失心疯般的边大声惨叫边窜来窜去,七色龙狼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站在森林边缘看着。

乾刃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原本村庄的上空持续一直持续到天黑,直到他似乎发现,这里没有了任何希望,也没有了任何生气,他就像失去了一种叫信念或者一种叫支柱的东西,就在那片黑漆漆的焦黑里,那原本属于自己家正门口的位置,浑身一软跪了下来。

这一跪,整整三天。

不吃不喝不动,乾刃就这么跪在那团焦黑里,三天中,浑浊的雪花也没有停过,早把乾刃的身躯覆盖,但乾刃周边,无论雪怎么大怎么猖狂,就是不能抹去那一片让人心酸的黑色。

雪白的世界里,死亡的焦黑中,有一座跪着的雪白人像。

只能在村庄范围外看着乾刃的七色龙狼,不知道乾刃的心灵经过了怎么样的折磨、也不知道经过了怎么样搏斗,要不是仍然感觉得到乾刃的若有若无的气息,七色龙狼差点就怀疑乾刃是不是就这么追随赫塔的步伐,上天堂去了。三天之后,它看到乾刃站了起来,随着乾刃直立起的身姿,他身上覆盖的厚厚雪层,碎裂、融化、凋落,七色龙狼猛的感到,乾刃身上的雷元素开始暴动,似乎要疯狂的撕裂一切。七色龙狼看见,站起来的乾刃那因为三天不吃不喝孱弱不堪的身躯,从那片黑漆漆的焦黑中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那摇晃的的身体,带着一股七色龙狼从未见过的冰冷嗜血气息,随着乾刃一点点靠近的步伐,一点点的朝七色龙狼压来,让早就是战神级别的七色龙狼,此刻竟然隐隐有那么点心悸。七色龙狼突然也感觉到,乾刃身上的气息开始疯狂飙升,乾刃高级元素力者极限,在乾刃靠近的步伐里被轻易撕碎,瞬间突破到初级元素斗者,随着乾刃的每一步,那飙升的气息,竟然没有停止,中级元素斗者、高级……,这股疯狂的势头,隐隐的竟要往初级元素武将境界冲击。

七色龙狼的冷汗瞬间下来了,当初怀疑过,如果让乾刃知道了村庄的一切,它不敢打包票乾刃还会正常,确实,这不正常,很不正常。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七色龙狼的狼脑袋里,满是担忧,赫塔收的弟子,肯定不会差,但如果就这样变成了废物,它七色龙狼也有罪啊。

直到乾刃走到七色龙狼的面前,才停了下来,那股飙升的气息,随着步伐的停止,也才停了下来。

高级元素斗者,至。

“还好,还好……”七色龙狼暗抹一把冷汗,但乾刃一开口,它就知道不是很好了。

“你知道这一切?”

乾刃就站在七色龙狼的面前,那股冰冷刺骨的气息,牢牢的锁定着它。当然,七色龙狼怎么说也是战神境界,肯定不会被乾刃这点气势压倒,就算乾刃刚刚顺势就突破到了武将境界,七色龙狼要捏死乾刃,那也只需要吐口唾沫的时间。只是乾刃走过来的时候,那猛然从他身上爆发无法形容的气势,那股不顾一切疯狂至极的气势,确实让七色龙狼有了不想面对这样的对手的感觉。此刻乾刃的语气,就像整个世界都成为了他的仇人般,比这冽冽寒冬更冰冷。

“是的。”七色龙狼没有怪乾刃此刻的无理,照直了回答。

“是谁?”乾刃的语气,那么刺骨。

“毁灭这里的是冥火元素,当今只有西烈帝国皇族才有。”

“又是这个老女人!”

乾刃浑身颤抖着,疯狂嗜血的滔天杀意,全压在七色龙狼身上,这让七色龙狼有股很委屈的感觉。乾刃的双拳和牙齿都在咯嘣咯嘣直响,让听见这响声的七色龙狼知道,那是一种恨,到了极致的恨。

这个女人,又是这个该死的老女人,老师的一生,都毁在她手上,害得老师陨落之后,竟然连老师住过的村庄的普通人都没放过,这该死的没有人性的老女人,估计心早都被狗啃了,就剩下一恶魔般的灵魂和躯壳。

要是那老女人听见乾刃心里这么骂她,抛开武力解决的办法不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是,你现在是很痛苦,我呢?当年我苦苦哀求着他,不要杀害我的亲人,他还是绝情的在我面前,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全部杀害,又有谁顾过我的感受?”

乾刃肯定又会反击:“那是你父亲自找的,不顾天下苍生,老师那是为了天下百姓之福,老师的做法,天下百姓,哪个不赞颂赞扬赞美。可是我的亲人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让赫塔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就该死吗?”

好吧,扯远了,这个以后再说。

……

“当时你在?”乾刃突然就想起,这头狼当时肯定在,要不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的,赫塔在此之前说,如果他陨落,让我代他保护这村庄。”七色龙狼也很耿直。

“既然老师让你代他保护村庄,你为什么不出手?”乾刃因为失去亲人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此刻冰冷的语气显得无理异常,让七色龙狼那股委屈感更甚。

“我不是他们对手!”七色龙狼没有害羞。

“他们?”

“是的,毁灭村庄,那重伤的女人并没有出手,而是随她而来的数名战神,如果我出手,最多也就拖延一点时间,我会死在这里,然后,你会淹死在湖里。”七色龙狼想起了一个事实,如果当初自己真出手,乾刃真的会刚成为武者,就淹死在湖里。

“啊哈哈……哈哈……”

乾刃突然仰天狂笑,时而挥舞的双手让他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疯癫,两行血泪,顺着面庞,拌着雪花,刺痛了世界。

“我宁愿死在了那湖里,我宁愿死在了那湖里……,哈哈……”乾刃狂笑,肝肠寸断。

“我宁愿死在那湖里,死在那湖里……啊……啊……啊……”

“但是,你还活着。”七色龙狼无奈陈述事实。

“是的,我还活着,活着承受着失去一切的痛,这失去一切的痛,都是这个该死的老女人给的,所以,只要我活着,她就应该百倍的偿还!”乾刃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改变了轨迹,他活着已经不再是追求巅峰,他活着,只能为了复仇。从此往后,他人生的道路上,会充满了复仇的怒火,无时无刻都在燃烧。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希望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要清醒认识到她的强大,还有她身后势力的强大。”七色龙狼明白了眼前这个才刚刚十六岁的成年人,心灵里发生的重大变化。

“放心吧,就算我用一百年,就算我也会死去,我也要把这个该死的疯女人的一切,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失去一切的痛,肯定会让人变得疯狂,甚至失去理智。但还有一点,那就是,也会让人变得充满了韧性并且拥有不可磨灭的斗志。乾刃这么多年来辛勤埋下的种子,在此刻,在这些仇恨的雨水浇灌下,疯狂成长。道路不再平坦,不再单纯,不再只是仅仅追求强大,不再仅仅是实现梦想。

“我不明白,这么多战神入侵,帝国后来来到村庄的那些战神,为什么没有一个发现?”七色龙狼自言一句。

“后来来到这的战神?”

“没错,就是你差点淹死在湖里那天,正因为感应到了这几名战神的气息,所以我过来看看,他们,应该都是……”

“我们回去吧,这些事,我会弄清楚的。”乾刃突然打断了七色龙狼,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修炼,修炼,还是修炼。

我要变得强大,为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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