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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来一次好不好

丹药炼制之术,是世间最为高深,也是最为神奇的一门学问,向来一脉相承,秘而不宣,以致于炼药师成了苍域大地的一种神秘而特殊的职业。

炼药师身负秘技,能炼制各种辅助提升魂诀武技修习的神奇魂丹,身份尊贵显赫之极,到了哪里都是受人欢迎,可谓是一技在手,衣食无忧。

药老头不在家,又有宫南玉这个小炼药师大人主动请缨帮忙,这事可好办多了。萧辰大喜,炼药师可是特殊行业的稀有工种,有钱都请不来,人家都不希得鸟你。况且那些家伙很会坑人,找他炼药要讹你一半药材,这样的哑巴亏,你含着泪咽下去了,还得感激涕零地说谢谢。

他是个机灵人,熟练地生起炉火,然后搬了个矮凳放在炉子前,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又擦,请宫南玉炼药师大人安坐,接着沏了杯热茶送到她手上。末了便规规矩矩地蹲在药炉火口前,用蒲扇轻轻地扇着炭火,准备帮人打个下手。

见他如此殷勤,办事也周到得体,宫南玉小姑娘炼药师的身份已是赫赫彰显,小心思也得到极大的满足,挺起了小小的胸脯,仰起了小脑袋,摆起了炼药师的架子,脸上尊贵气质一览无余,严肃地问道:“你要炼什么药?”

“说起我这门好药,来头可大了。”萧辰滚滚得意道:“它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号,叫做炼筋锻骨淬魂液,功能强大,药效神奇,你听过没有?”

“没有!”说到了自己精通的专业领域,心里笃定了许多,宫南玉摇了摇头道:“我自幼跟着爷爷学习医书药理,曾遍阅上古典籍秘本,钻研炼药之道,大凡世间的丹方药谱,也知道不少,自问不是孤陋寡闻之辈,但却从末听过这等古怪拗口的药名。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没听过,不会吧?”萧辰瞪大了眼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淬魂液可是一位前辈高人殚精竭虑所独创,可以说是采上古奇药之精华,集各门各派炼药之大成,炼筋锻骨,功效非凡。对于提升魂技修习速度,更是有不可思议的疗效,可以让一个凡人瞬间成为绝世高手,聚魂丹那种低等货色,和它比起来就是渣儿。这么神奇的好药,怎会默默无闻呢?要不,你再仔细想一想?”

“世间丹方药谱千千万万,很多都秘不示人,若是独家秘方也就难怪了。”萧辰将魂老头的淬魂液悉数倒了出来,添油加醋地一阵猛夸,宫南玉小姑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点头奇道:“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奇药,倒真是闻所未闻,嗯,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药谱拿来我瞧瞧……”

“药谱还真没有。”这淬魂液属于师门独家秘方,不能轻易示人,萧辰谨慎道:“那位高人只交代要将这些药材提炼出精华,再交由他另行调配。”

“只是提炼药材,而且这些全要炼制?”听说没有药谱可研究,宫南玉微感失望,看了看满满的一大袋药材,随手拨弄一下,随即大喜,语气间隐隐有些兴喜:“哇,这么一大袋,估计要炼好几个天呢。”

“嗯?”小姑娘眼睛泛光,满脸振奋,萧辰有些疑惑,但有人帮忙干白活总算占了天大的便宜,嘿嘿笑道:“只要是好药,统统往里加兑,由此可见这淬魂液的非同凡响之处了。”

宫南玉不再说话了,在水盆里仔细地将手洗净,又用丝巾擦干了水珠,捡起几株骨筋草,熟练地扔进药炉里。轻吐了一口气,魂诀一转,身上已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魂圈,一双晶莹剔透的玉手突然间青光大盛,一团绿意盈盈的青气,已将药炉中的药材包裹起来。

这小姑娘果然有些门道,这番动作行云流水,也颇有几分炼药师的架势。萧辰在药老头手下干过活,还是有些见识,又羡又慕,心下十分沮丧,没想到这小姑娘也是步入一转魂师之境的小高人,真是人比人得气死了人啊。

萧辰刚想夸她两句聪明伶俐年少有为,忽然吸了吸鼻子,抬头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

他还以为自己坐在药炉火口边上,方才失神之间不小心将衣服点燃了,急忙起身察看。

“哎呀!”宫南玉小姑娘惊呼一声,素手一挥,已将药材从药炉里取了出来,一股怪异的焦糊味充满了房间,那几株百年骨筋草正在她脚下腾腾燃烧呢。宫南玉慌乱之下差点烧到了自己的袄裙,呀呀叫着原地跺脚,急得蹦蹦乱跳。

你这是炼药还是引火烧身啊?萧辰大惊,利索地伸手扯了块湿布,一把盖在着火处,用力按了按,总算将火扑灭了。

“都怪你说话让我分心了。”宫南玉小姑娘出了个大糗,不满地哼了哼,脸上已浮起几丝红晕,耳朵都感觉一阵阵滚烫。

“了解,了解。”萧辰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打开窗户将味儿放走一些,边帮忙清理药炉里的残渣,边温言鼓励道:“别灰心,慢慢来,我这里有的是药材,反正都是顺手拿来的,这回就当是业务生疏了练练手。”

见他如此体谅人,丝毫没有笑话自己,宫南玉小姑娘心里一暖,深为感动:“萧辰,你待人太好了,可不像爷爷那样,诊病开方容不得我犯半点错……”

医者也可以犯错?萧辰愕然,握在你手里可是患者的命啊,你一犯错,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莫名其妙地就没了。这不是草菅性命的庸医么?

他正在发着愣不知怎么答话,宫南玉又往药炉里扔了几株药草,还未等她用魂气将药材包起来,便听炉中滋滋作响,冒出几丝青烟,已是烧焦了。

“你在发什么傻啊?”宫南玉小炼药师连番出师不利,羞恼交加,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见他啧啧咂着嘴,一脸怪异地伸着头往药炉里看,红着脸将他推得远远地,怒道:“闪开一些,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地帮倒忙,若不是你挡着看不见,怎会错了火候?炉火太大了,还不去看看。”

“哦,哦……”萧辰委屈地回到了掌火的岗位上,一脸无辜的神色,我离着你那药炉有八步远呢。

他把石炭夹出来一些,刚将炉火调小,便听轰地一声轻响,腾起一阵火光,貌似宫南玉炼药师又在玩火了。

“顶你个肺啊,药炉膛要裂了!”萧辰灵识大异常人,已感到了屋里魂气震荡,骇然跳了起来。

他以前刚贬到药坊的时候心情不爽,没事就专门给药老头药炉里加火硝,可见识过药魂气在药炉里裂开时的威力。那老头就算是身手再高,吃尽了苦头,一把胡子都快被烧光了。

“哎呀,快躲开!”萧辰脚下一错,已将萧氏家传三十六式步法武技发挥到了极致,斜刺里猛地冲了上来,一把紧紧抱住她娇嫩的身子,滴溜溜一个转身,已将小姑娘护在了身前。

“放开我!”那两只手有意无意的正覆在她胸前,小姑娘已敏锐地感到那双手不老实,心中一阵莫名的惊颤,浑身又酥又软,急忙扭动着身子,早已羞红满面,急道:“你快放开我!”

“别动,别动!”这时候萧辰倒还真没什么想法,将她往墙里贴了贴,急道:“把头低下来,药炉要轰上天了,伤了你我可偿不了命的……”

正说着砰地一声轻响,药炉的盖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萧辰愣住了,慢慢地松开了手,回过头瞧了一眼,这动静也太小了,怎么没有像药老头那样把没屋顶都掀翻了?

宫南玉又吃了回暗亏,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襟,面如火烧,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眉目晕红。

“怎么又失败了?”萧辰纳闷了,惊异地看着她,觉得很不对劲,疑道:“你不是说你是经过考核的一品炼药师么?怎么连提炼药材这种入门的基础工作都做不好呢?”

“我本来就是一品炼药师嘛,只是……”小姑娘脸色微赧,紧张得鼻尖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儿,偷偷地四下瞧了一眼,像是怕人偷听一般,嘟囔道:“只是爷爷让我考到了药师令,便找个旮儿用抽屉锁起来,做个纪念就好了,根本都不让我碰炼药炉,你说气人不气人……”

“啊……”萧辰满头冷汗,听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来药长老对这小姑娘的庸医潜质有着深刻的认识。萧辰哭笑不得,真为天下伤患感到庆幸,这小庸医出手,生灵涂炭,你们还真得感谢药老头早有防范啊。要不然,图了你的财,还得害你的命,你有理都只能找冥王爷他老人家说去了。

“算了,我还是出去另外找人帮忙吧。”萧辰无奈地叹了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心下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庸医对帮忙炼药这么上心,原来是手痒了想白拿我的药材练手。

“等等,你等等……”小姑娘一看他拍拍手要走,义无反顾地要抛弃自己,急忙护着身前的药袋子,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央求道:“你看你还有这么多药材,留着也无用,再给我一次机会研究一下嘛,我保证这次一定会成功的,真的……”

“你还来?”萧辰大汗,望着药炉里焦黑的药渣子,心里像是割了肉般的疼痛,这个败家的小娘儿们,好药都被白瞎了,这哪里像是在是炼药,分明就是烧药啊。

“就一次,再来一次好不好?”宫南玉伸出一根白玉似的食指,在他眼前不停地摇晃,那楚楚可怜又满心期望,纯真中带着秀美,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妩媚神态,让人又怜又喜。

“就一次,再多我可受不了。”刚说完这话,萧辰就后悔了,我怎么想都想就答应了呢?心里哀嚎一声,完了,完了,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就挪不开眼,我这下算是彻底没救了。天哪,我怎么患上了怜香惜玉这种千古绝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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