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哥,这些怎么办?”梅楚道。
“一群垃圾,丢出去。”张角淡淡道。
“是。”梅楚应答。
“你若敢动,我就废了你们。”一道淡淡的声音,犹如晨雾内破晓绽放的花朵,露水滑落,清澈悠扬。
一个少年,不知何时,依偎在门口,烟卷吞吐,笑容邪魅。
“你是谁?”张角问道。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很危险。
迷离变幻的灯光下,少年神情淡漠,一双眼睛,透着空洞,迷失了焦距。
此刻的少年身影,无意在十三班人的心中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被保护,原来,他们这群被认为是社会渣渣的人,并没有被所有人抛弃。他们尽情放纵,他们肆意挥霍,何尝不是想证明自己,被你们看不起的废渣,也可以过得很好。是的,他们有的是资本挥霍,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渴望被认同,被接纳,被肯定。而少年的出现,让他们知道,有人愿意在最危机的时候,为他们挺身而出,无关金钱。
看到少年默然的样子,张角陡然一怒,混迹多年,何时这样被人轻蔑过。
“动手。”张角一声令下,七八个大汉连同梅楚他们,就要去抬地上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少年,怎么废了他们。
“哎。”少年轻叹了一声,微不可闻。那只还未抽完的烟,闪着明灭变幻的星火,轻轻的落在地上。
“啪。”
少年踩了上去,烟灭。
张角傻傻的愣在当场,脸色惨白,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恐惧。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可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和阵阵哀嚎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说过,你若动他,就废了你们。”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梅楚等人,少年邪魅一笑。而后擦起酒瓶,“嘭”的一声朝梅楚砸去。
“啊??”梅楚瞬间哀嚎起来。少年不为所动,拿起酒瓶,走向下一个人。
“嘭。”
“啊??”又是一阵凄厉的哀嚎。
下一个。
“嘭。”
“嘭。”
哀嚎声不断的响起,从始至终,少年一言不发,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邪魅的笑。
张角手脚冰凉,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这个少年,就是个魔,魔??
“嘭。”当最后一个酒瓶砸下,少年冲着唯一还站着的张角微笑。
“现在,该轮到你了。”看着少年一步步的走向他,张角想逃,却发现自己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嘭。”少年一脚揣在张角的肚子,顿时自己就跟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
少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一脚踩在张角的脸上。
“啪嗒。”一根细长的香烟被点燃。
“呼。”少年吞吐了口气,白色的烟弥漫到他脸上,看不清神色,时间恍若静止。
也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一瞬,少年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嘴角,吐了口眼圈,“这包厢,你还要么?”
张角被踩在脚下,动也不敢动,只是色厉内荏道,“你知道这包厢是谁要的么?我告诉你,是我们的老大,他可是段子唐分支的支长。你又知道他宴请的是谁么,我们Y市的副市长。”张角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一口气把所有的保命符都说了出来,希望可以让这个魔稍稍收敛。
可惜,魔的想法,怎么能是他随意揣测的呢?
“是么?”少年扯了扯嘴角,“给你个机会,把他们都叫过来。”
当黑目鱼和转关到达包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怔住了。
“张角,这是怎么回事?”身材壮硕比目鱼冷冷道,一股磨砺多年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老大??”看到比目鱼出现,张角鼻涕眼泪一把流。
转关扫视了一下周围,便知道个大概,像他这种混到副市长级别的人,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可以滚回老家挑粪种田了。
“小子,是你。”黑目鱼看着眼前的少年,厉声道。
少年没有回答,烟雾在他的四周缭绕,看不清神色。
“年轻人,做人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转关沉声道。
他今天和黑目鱼来这,就是为了市长这个位置做准备。毕竟,能和段子唐搞好关系,这对他的竞争会大大有力。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十三班的人隐隐的为少年担忧,段子唐,副市长。虽然他们还没步入社会,可在Y市土生土长的他们,还是清楚这两个称谓背后所蕴含的巨大能量。
少年只是拨弄着手里的手机,淡淡道,“带着你们的人,滚吧。”
“什么?黑目鱼先是一惊,而后狂笑道,“好!好!好!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越来越狂了,就让我狠狠的教训教训教训。”
说着,黑目鱼踏前一步,一股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原来是个高手,少年笑道。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黑目鱼眉头微皱,气势一收,掏出手机,“谁啊。”黑目鱼先是不耐烦道。而后,面色渐渐的变得凝重,最后看向少年的眼神,陡然变得惊恐。
挂完电话,黑目鱼突然对着少年微微倾下身子,小心翼翼道,“是我冲撞了在下,多有得罪,我马上带着我的人走。”
卡!看着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的黑目鱼,众人顿时没反应过来。
转关也很是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也响起。联想到黑目鱼的变化,转关接起电话,缓缓道,“哪位?”
而后,众人便看到转关的脸色跟刚才的黑目鱼一样,先是慎重,而后惊恐,一脸的不可置信。
转关挂掉电话,目光有些惊惧的看向少年,道,“小兄弟,刚才的事情是个误会,这个包厢本来就是你们的,我们现在就走。”
看着转关略微谄媚的面容,众人顿时石化。而至始至终都在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机的少年,在他们心中陡然变得神秘莫测。
当我把班上的人都送回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刚才的事,多谢了。”我说道。
“其实你自己可以解决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我知道。”我点头,“可我不想动手。有些事,能不见腥还是不见腥的好。”
“弑风,你要明白,当你加入组织的那一刻,你所谓的自由就没有了。”
我苦笑,而后道,“帮我查一下段子唐。”
“好。”
“谢谢。”说完,我挂断电话。
月影婆娑,月亮像被疯狗咬去一块,不再丰盈。地上,影子破碎,拼凑不出圆满。
“自由?”我微微一笑,“三年来,别人都把我当成一条狗。你何时见过狗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