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神识，非常重要。你既然加入创作组，多知道一点也无妨。
“神识在宇宙开始之初便存在于宇宙的各个角落。是结构性的，当一种实体物质以某种作用力排列导致熵值减小，这就是智慧的形态。但是，智慧很容易受到宇宙射线的损害。因此，神识的存在，从当初的遍布宇宙各个角落，而龟缩进了一些条件极端苛刻极端温和的角落，例如地球。
“神识是不可再生的，结构一旦为宇宙射线破坏，就无法复原，熵值必然增大。神识必然越来越少。神识是一种结构状态。在我们这个地球，神识找到了一小块绿洲。在人间、鬼域、仙界，都有神识的寄存体。对，就是人类、鬼类和仙类。
“神识不能以维度来衡量，因此无论是三维存在的人类、四维存在的鬼类和更高维度存在的仙类，都可以成为神识的寄存体。神识与其说是智慧，不如说是物质组合的方式，这种方式能让组合成的物质熵值最小化。它在不同的生命体中，形态也不太一样。
“人类这种三维生命体里，神识表现为六种，在鬼域为七种，在仙界为八种，这是我们所知神识最高形态。你如果听说过一些收割故事，想必听说过升维，就是人类死了，神识被我们收割，纳入到鬼众新生个体中的过程。其实所谓升维，升的不是神识的维度，而是把神识从低维度生命体纳入到高维度生命体中了。进入了高维度生命体，神识有体现出更多的作用。
“神识在人类体现为六识：眼、耳、鼻、舌、身、意。对，这是佛教的理论，也是对神识的确切描述。神识在鬼众的体现，除了六识，还多了一个末那识，至于仙品，比鬼众对了阿赖耶识，这是神识的具足作用。
“现有的理论是说，人类是三维态，所以只能运用六识，而我们鬼众是四维态，仙品是高维态，因此神识的折叠程度各有深浅，神识的作用也各不相同。不过这是理论科学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知道呢。修仙的鬼众，我就不知道他们修的是神识，还是生命体的维度。
“你知道咱们鬼众修仙，修得就是运转阿赖耶识。我们鬼众距离仙品只有一识之差，所以修得比较顺利，不出10年，都有所得。修仙到最后，成了的就凭空消失，未成的就如同自然死亡一般。凭空消失的，神识肉身都不见踪影。我很纳闷，究竟是修神识，还是修肉身？也许等到我自己开始修了，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吧。人类也有修仙的，只是差仙品两识之遥，很难办到的。有修出末那识的，能入鬼域，就自称是走火入魔了。真是可笑。殊不知继续修，修得阿赖耶识也不过时一步之遥。
“收割么，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人死了，但是神识暂时不灭，因为神识是一种物质组合方式，虽然它是独立于人类的肉体存在的，但是它也要依附于什么东西才行。如果那个东西无法维持下午，而面临着分解，那么神识也会随之分解。我们收割，就是在神识随着肉体分解之前，把神识导入接收装置，在纳入到鬼域新生命中。好像耶和华往亚当鼻孔里吹气。你读过人类的耶稣经吧？
“我们收割的时候，人类是看不到的。首先我们是四维体，理论上是无法为人类观测到的。同时我们出任务时，也会利用能量场屏蔽可见光和其他形式的能量辐射，防止泄露行踪。不过，有些易感体质的人，会感觉到能量场，出现幻听、幻视，更厉害的能截听我们的交流。这样的人，不是因为肉体的特殊，而是神识的变异。我经历过一个易感者，真的比什么雷达都厉害。
“人死了，在临死之前，我们就会接驳他，接口就在颅骨和第一节脊椎之间的缝隙。我们先造口，植入电极，在接驳到校验器，校验器跟接收装置是保持联通的。通过校验器，我们屏蔽他的感知，让他不受痛苦，如果有必要，给他输入能量，让他从容处理最后的事情，人类把这叫做‘回光返照’，挺有趣的比喻。我们根据寿命记录，时辰到了，也就是人的生理机能已经结束了的那一刻，就提取神识，消毒，再传输给接收装置。
“消毒么，不是说人类的神识有毒。神识都一样。你我的神识，和人类的，没有本质区别。消毒是消除神识在三维体里面沾染的信息。有些人类，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件，形成深刻的记忆。而这类记忆会沾染神识，甚至有时候消毒也无法去除。我说的那个易感者，就是这样，神识消毒三次都没除去记忆。这类神识纳入鬼众新生命，这个小鬼有福了，长大了不是艺术家就是其他什么家，摇滚歌手什么的。因为人类的生活极端复杂，这类记忆是鬼域从来没有的，可以说容纳了这些神识的小鬼们，从小就天赋异禀，生下来神识就比别的小鬼多些内容。
“本来地球上的三界，最初都没有意识到神识的重要性。是仙界的几位大牛意识到的。他们意识到神识是不可再生的，如果没有神识，任何高级生命体也缺乏了存在的基础，都会变成行尸走肉。人死了，神识不回收，就会飘入外太空，被宇宙射线毁了。如果人修仙有所得，那么他的这个神识也算是保留下来了，不过修仙有所得的几率太低了，神识浪费惊人。仙界也觉得神识这种宝贵的自然资源就这么浪费了，心有不甘。他们就来到鬼域，传授神识回收技术。
“鬼域各国都参与了培训，但是只有咱们华夏国掌握了全套技能，包括制造并维护设备。其他国家能掌握收割技术，但是设备造不出来。收割计划在三个世纪前在人间全面铺开，现在神识回收利用率几乎有60%，比刚开始时的5%，提高了不少。
“不过人类的很多愚蠢的行为增加收割计划的阻力。例如人为抵制反抗，拒绝接驳等；还有那些不按照寿数生活的，自杀的他杀的突然死亡的，导致来不及收割；还有一些人，受到生活的刺激，导致神识受损，回收了也没法再利用，都很可惜。
“除此之外，对神识损害最大的，是人群进入集体无意识的癫狂状态，例如战争、例如邪教、例如狂热。这种状态之下，不仅刚才说的那三种情况激增，而且会出现大规模的死亡事件，远远超过了现有的每次收割产量的理论最大值，导致绝大多数的神识白白浪费了。
“远的有法国大革命，那时候刚刚开始回收，法国大革命的狂热让几十万人迅速死亡，那时回收了一千多个神识；再后来是世界大战，神识的回收率低于8%，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了，人间恢复了平静，神识回收率才稳步上升。
“大量观察和记载表面，集体无意识的癫狂状态对神识伤害最大，人类这种行为必须取缔。但是鬼域无法干涉人间的事务，同时我们也需要对集体无意识进行深入研究，才能想办法对其加以约束、引导和消除。研究集体无意识产生的机理，以及如何引导和化解。这是个国际大工程，我国主导的。很多部门参与。”
“所以我也要参与？”听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出声。
“是的。创作组要了你，你就得参与了。”陈主任的话第一次听起来这么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