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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悟

老道和赵无心讲解完他对自然的理解后,就飘然而去,赵无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起老道的名字。

树林静悄悄的,只余赵无心一人独对着老道留下的树叶组成的一个方圆丈许的大大的太极圆。

“前辈临走的时候说过,要自己好好领悟他留下的太极圆,可是,这个太极圆球该如何看起呢?”赵无心慢慢地沿着太极圆球的边沿边走边琢磨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切尽在太极中。”老道的话还一直回响在赵无心耳边。

“老道说‘道’在太极中,到底在哪里呢?”

赵无心沿着太极圆走了几圈,慢慢地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老道立身所在的地方,顿时有了一些发现。

他清楚地记得,老道最后的落脚点是在大圆的中心,一个直径两尺左右的小圆内。这个小圆由两个等大的半弧形组成,被一道“S”型的线条隔开,老道的两脚就是分踩在这两个阴阳鱼眼上的。

赵无心仔细观察着着个小圆,心中顿时产生一丝明悟。“如果大圆代表‘道’的话,那这个小圆就代表的是由道而生的‘一’了,两个半弧代表的就是‘二’,阴阳相交合产生的那道‘S’和两个半弧形代表的就是所谓的‘三’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果然精妙,一个小小的太极圆就将天地之间所有的的道生变化尽括其中。妙,真是妙!”赵无心不由暗暗赞叹。

为了亲自感受天地大道的奥妙,赵无心决定也学老道的样子去试一试。于是,他轻轻的站定在太极圆的中心,脚踏两个阴阳鱼眼,缓缓地闭上眼睛,用心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当赵无心悄悄地调动着体内的一丝真气的时候,慢慢地,他感受到了一丝“生”的气息,很亲切,很博爱。而且,这股气息随着赵无心体内真气的运转,仿佛受到牵引似的,变得越来越大。到最后,这股生气直绵如大海般,生生不绝,让赵无心有种回到春天般的感觉。

同时,他的体内真气和老道遗留下来的这股“生”之气息相互感应,相互牵引着。顿时,他浑身发出了江腾海啸般的轰鸣声,且越来越大了。

他知道,这应该是老道所遗留下来的气息和他体内的王者之气相互吸引而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两股气息相互吸引,相互纠缠着在赵无心体内奇经八脉处自动运转不休。赵无心只感到一股春天的明媚气息迎面扑来,温暖柔和而亲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似的。赵无心深深的沉醉其中。

渐渐地,他的心思一片空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里有微风拂过,这里有树枝摇曳,这里有花儿盛开,这里有鸟儿轻鸣,这里有……

很神奇的境界,此刻赵无心仿佛是春天的主人,他的意识落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一股春回大地般的气息产生……

他在老道的意境中感受到的是纯粹的浩大和博爱,那是海纳百川般的宽容,这是充满了仁慈的生之力量。而此时,他从自身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深深的王者的霸气,其中带着一丝怜悯和慈爱。

他就像是这片天地的主人一样,如一位仁慈的君王在巡视他的领地,在接见他的臣民,凡是他所到的地方,皆是王土,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会春暖花开。

他的心神震撼着,他的身体无意识的动作着,重复着老道曾经做过的动作,却又和老道的动作似有不同。

他一会儿双手抱圆,一会儿展翅成鹤,一会儿伏若龟鼠,一会儿又一飞冲天,形如苍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毫不矫揉做作,完全发乎自然;他的每一个姿势都是那么的优美,含义深刻,韵味无穷……

“所谓太极圆转,永无止境,用意而不用力。使对手千百斤的力气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心在则神在,神在则气在,以神御气,以心控身。心由身动,气由神发,故能绵绵不绝,以不变应万变。……”老道的话还清晰地印在心底,赵无心开始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很有些疑惑,现在么……

他努力的按照老道教授的方式控制着体内的真气,全意收敛心神,努力做到不为外力所动。意图圆润,自然防御无敌;意图杀敌,自然一泻千里,磅礴浩大,一发而至。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无法胜有法,以无形制有型。

防御,让对手无懈可击;攻击,让对手防不胜防。

——这,就是太极之道技击的奥义之所在!

此刻赵无心全身气劲勃发,心意一动间,体内浓厚真气滚滚而至,直达全身奇经八脉四肢百骸。这股强大的真气刺激地他全身肌肉翻动,如虬龙一般快速蠕动,直掀起一股股肉浪。

本来,赵无心的身体虽然很高大,但是他一直斯斯文文的,身上的肌肉并不是很发达,不像那些健美先生一样,全身都是肉疙瘩。只要平时不用力,他的肌肉就会很平滑。但是现在,在体内这股真气的强烈刺激下,肌肉细胞全部发力,壮大,使得赵无心的身材看起来比平时高大壮实了很多。

特别是他一飞冲天的时候,背部和手臂处的肌肉隆鼓的程度吓人,在空中直如真正的苍鹰一般,可以盘旋很久,看起来就像在飞翔一般。

他渐渐地摸索出了真气的一些妙用,比如,用真气刺激双眼的时候,视力就会大增,能够看到很远处的一些自己平时看不到的地方。而当真气聚于双脚底板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身轻如燕,轻轻一蹬地,身子就能“嗖”的一声,猛然窜出老高——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一时间,赵无心为自己无意识间的奇思妙想所吸引,在树林中尽情的施展着。只见一时之间,整片树林气劲四射,到处寒影闪过。浮光掠影间,激起一片落叶飞落。

当落叶飘至赵无心头顶一尺左右的距离时,就会被他身体发出的气劲所阻,久久落不下来。

慢慢地,在他身边聚集的落叶越来越多,他的身体被树叶包裹着,成了一个大粽子。树叶在他身体周围轮番翻动着,翩然起舞般上下翻飞。

赵无心就像是这片天地的主人一般随意舞动着,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中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热情,他要让这片天地都能感受到他那君临大地般的主宰气息……

许久,许久,风,停了;叶,落尽了;林子重又安静下来,赵无心深深地叹息着,回味着,好像沉浸在刚才的美好感受中不愿意清醒一般。

是啊,在梦里,他是王者,而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甚至连心爱女人都守不住的弱者,他到现在还一直被残酷的现实所深深地伤害着,折磨着心身,那种巨大的痛苦让他一刻都不敢再想起,这种巨大的反差直叫他欲发狂。

“啊”

赵无心仿若野兽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他的双眼通红,只觉得心底有一种永远都发泄不尽的愤懑和痛苦。

“我已经受够了小人物的悲哀和痛苦,我绝不再甘心当一个一无所有、任人揉搓的小人物。我要改变现状,我要自强,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摆脱命运的束缚!”

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碌碌无为的生活了,那种随遇而安的日子将一去不复回了。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对天长啸一声,“因为我不再畏惧现实,让那些所谓的‘规则’力量来尽情的磨砺我吧。我,无惧任何挑战!哈哈哈哈哈……”

赵无心状若疯魔,仰天长啸着,两行清泪却慢慢地从眼角溢出。

“玲儿,既然你放弃了我,瞩意他人,我会向你证明,将来这片天地间,总会留下我赵无心的一些声音!”赵无心心中暗暗的发着誓。

从今天起,他将不再甘于平庸!

心爱女人的离开,来京城后的一系列不如意,所有这些,都曾让他对自己产生过强烈的怀疑,让他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悲观和失望。他曾在夜里一个人静静的思索过,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他一直深埋心底,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他这样一个在社会最底层为了生存下去而苦苦挣扎地小人物的悲哀。

“我不会再悲观失望下去了,也不会再对任何侮辱和轻视选择无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改变,我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赵无心心底对自己说。

耀眼的阳光通过层层树叶洒照在赵无心身上,映照的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和高大。他抹干了眼角的泪水,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向着树林外迈着坚定的步伐。

……

树林深处,老道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双眼隔着无尽的树木望着赵无心的身影逐渐消失的地方,口中喃喃道:“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至于能否生根发芽,就得看天意了。年轻人,武者的道路不好走啊!希望你不要过早的夭折……”

微风拂过,老道周身涌起一股淡淡的雾气,将老道整个身子都遮挡住,包裹住,渐渐地,老道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见面目了。

突然,老道的身体在原地凭空缓缓而起,就仿佛一个灌满热气的热气球一样,慢慢地向着天空中笔直的升去。越升越高,最后穿透云层,消失在天空中。

遥远的天之尽头,隐约传来一阵飘渺的仙音:“人说神仙好,神仙乐逍遥,神仙的苦恼谁又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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