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有徒
一向宁静的国师府内突然热闹非凡,连带着整个血禁城都热闹了起来,而中心话题就只有一个,云染墨要收徒了,这样的吵闹,令一向喜静的云染墨也烦闷了起来,连同平时挂在唇边的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也更添威严
大堂内云染墨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一个个或低眉顺眼或是欢欣期盼或是激动万分的清一色的约莫七八岁的孩童。
云染墨不耐烦地一拂袖,霎时间,整个大堂寂静无声,若是这时有人丢一根针到地上,怕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吧!
耐着性子,云染墨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时,不经多看了一眼。
大堂角落里站着一个女童,一身粉嫩的衣裙,安安静静的显得异常地乖巧。
照着名单看下去,最后一个,洛姬颜,洛师府最受宠的嫡小姐?传闻那个最受宠的废材嫡小姐洛姬颜?
站起来,云染墨轻轻一笑,走到姬颜身边,他说
“阿颜?我可以收你为徒吗?”
很亲切的声音,很温暖的味道,姬颜歪着头,一双黑亮的眸子轻灵而灵动。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这个微暗的角落里夺目万分,姬颜行了一个优雅的贵族礼,声音轻灵甜美
“是的,国师大人,当然可以”
这一天他一身莹白的雪袍站在那里,他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神。
而这一天,他的身边多了一道时而活泼时而乖巧安静的影子。
他说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从此之后,姬颜会整天围在他身边蹦蹦跳跳,一身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而叮当作响,云染墨不禁无奈的抚额,当初怎会觉得她安静?
每天她都会甜甜地唤他师傅,偶尔调皮捣蛋后就会吐吐舌头,捏着自己的手撒娇认错,然后每一次看着她软软蠕蠕,撒娇卖萌的样子就硬不起心肠,轻轻一叹后她便满屋子乱跑,嘴里还嚷着“师傅,最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诸如此类的话。
她的笑声荡漾在整个屋子里,清脆而天真。
直到这团粉色的小包子渐渐长大,少了一份灵动,开始有了少女的矜持和心事,从小的教养便开始体现,然后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开始从骨子里抠去那份天真烂漫,学会了换上一副安静的模样,恭敬地从他身旁退后三步,恭敬地行礼,再用那平淡无波的声线换他一声师傅。
每天咬牙坚持训练,每天也都在不停地进步,她成了他理想中的徒儿,不再调皮捣蛋,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般。
不会再粘着他,不着佩饰,不带银铃,一袭白衣,如林中仙,出尘淡漠,她不再是那个洛师府的废材嫡小姐,而是成了外人眼中极为羡慕、出色的国师府传人。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开始渐渐与他疏离,她用他送的剑刺入他的胸膛取其心头血。
那时她为救生父,情有所缘,所以他不曾怪她,直到那天,她堕落成魔,杀害苍生无数。
他沿途跟着她的踪迹寻到她,她却道“师傅,你无心无情,又怎会懂弟子的心,又怎会懂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那双曾经比繁星还亮上几分的眸子如今却是一片幽黑,其中的悲伤似是可以漫流成海。
徒弟爱上师傅是这个世界不允许的,她不能想象当她的心思被看破之后会如何的被世间唾弃,这个她不怕,她怕的是会玷污师傅那一身的清白与荣耀。
他是世间角色的国师大人,而他的徒弟却爱上了他,她怕,她怕看到云染墨眼中的厌恶与疏离,那将会比杀死她更难受。
他亲手锁了她的琵琶骨,封入千寒池受尽冰寒之苦。
她知道她的下场会如此,本该也就如此,她的眼中有的只是悲天悯人,没有的就是世间的****。
转瞬间百年已过,这一百年间再无相见,直到有一天魔尊现世,千寒池被破,她一身寒冰全身上下尽是伤口,他只是轻轻皱眉“既然千寒池已破,你可愿意回来。”
他假装看不到她眸中翻涌的执念,他只想留她在身边,曾经对他而言百年如一日的日子,如今确实如此难熬,少了她,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时回头想唤一唤姬颜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发觉那个乖巧的小徒弟已经不见了。
梦回午夜,他依然记得那双幽黑的眼眸中悲伤如海,她讥讽着笑得凄然,
“师傅,你无心无情,又怎会懂弟子的心,又怎会懂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姬颜笑了一笑,伸出手,那手纤细毫无血色,她直接道
“云染墨,跟我走。”
这百年不见的相思将她折磨的发疯,着寒池的冰寒将她几欲冻死,只有唇边眷恋着两个字,反复研磨也不过两个字:“师傅”
当千寒池被魔尊随手打破时,她睁开眼“师傅”两个字脱口而出。
魔尊狂笑,他道“既已成魔,何意世俗”
轻轻的一句话,强势地宣告了他的不狂傲,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极端霸道。
姬颜释然,是啊,既已成魔,何必在意太多。只是这种超脱世俗的轻狂被云染墨一句话轻轻打破。
“阿颜,不要再执迷不悟”留下来当我的徒弟徒儿,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哈哈哈哈......”
泪顺着眼角留下,姬颜大笑,魔气骤起
“云染墨,从此你我再无关系。”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生定不要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