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亦杋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语气里讽刺嘲弄,“都27年了,你们就当我真的死了不是很好?把一个从一开始就将你们放在对立面的儿子留在身边,对你,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好处!”
Adolph来了气,将手里的烟斗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的花瓶上,巨大的声响过后就是瓷瓶碎裂的清脆之声,就像沈亦杋的心一样在巨大的冲击后变的衰败破碎。
“你是我的儿子,自然要回这个家!”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你们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曾经整日整夜的与噩梦为伍,我曾经是个疯子!”沈亦杋眼里是嗜血的仇恨和报复的快感,他把自己心里的痛苦变成最激烈的言辞,去刺伤眼前这个或许真的爱他的父亲,“现在跑出来告诉我,你是的我父亲,我的母亲另有其人,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
他不该如此,这不是Adolph的错,他根本不知道沈亦杋的存在。
可是,沈亦杋不知道自己的火要和谁撒,他的人生一下子乱的一塌糊涂,有谁考虑过他的感受,有谁想过他能不能接受?
Adolph想要儿子,可是沈亦杋却要失去他的全部,这对他又公平吗?
“你母亲怎么会剩下你这么个不孝子?!”Adolph气的呼吸都不平稳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你凭什么要求我尊重她!”
“啪!”Adolph勃然大怒,抬手照着沈亦杋的脸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
Adolph爱沈亦杋的母亲,那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女人,沈亦杋可以不尊重自己,但是绝对不能羞辱他的母亲。
沈亦杋没想到Adolph会动手,生生受了这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眼里暴风过境,伸出舌头顶了下被打的位置,语气冷的如万里冰川,“你敢打我!”
Adolph是什么人,是踩着数不清的尸体爬过来的,他岂会胆怯于沈亦杋的威胁,说出来的话依旧火力十足,“我是你的父亲!是你唯一的亲人!父亲教训儿子还需要什么敢不敢,笑话!”
“父亲在我7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的亲人只有阿柠,你,什么都不算!”
“一个女人让你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了,不孝子啊不孝子,啊!”Adolph呼吸急促,伸手捂住胸口,痛苦的跌坐在沙发上。
沈亦杋看着他在身体的痛苦挣扎,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这就是他,‘旁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倒是Alex急忙跑过去扶住Adolph,着急的问,“父亲,您怎么了?”
Adolph痛苦的说不出来话,额上冷汗密布。Alex一看形势不对,迅速叫来人,把Adolph送去了医院。
沈亦杋从头到尾都在冷眼旁观,一直到屋里一个人也不剩,才拖着早已僵硬的步子往外走。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他活了二十几年才知道的真相。
有那么一刻,他是希望Adolph死的,可稍一清醒,他就被自己残忍的想法吓到,他不能变成同丰伯立一样的畜生,但他也做不到坦然接受。
记忆是假的,父母事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不对,阿柠,他还有阿柠,只有她从一开始就是毫无目的得对他。
沈亦杋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一开机就收到了一天短信息,是一个小时以前的。
“阿亦,你在哪里?没有你的屋子真冷。”
沈亦杋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没什么,至少阿柠还是真实的,她还需要他,他还在被需要。
他要回家,回那个唯一属于他的家。
“阿亦!”
沈亦杋刚跑过路口就被一直等在那里的苏齐叫住了,他愣了一下才快步走过去,什么都没解释,只说了一句,“哥,送我去机场。”
苏齐也什么都没问,只是发动车子开了出去,车速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快。
机场人满为患,苏齐在路上帮沈亦杋安排了绿色通道,到了机场他直接赶去了即将起飞的一班飞机。
12个小时的飞行,竟然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沈亦杋握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翻着叶柠录的闹钟铃声和照片,好像只有这样他能感觉到他仍在呼吸。
医院,Adolph缓过气来,疲惫无力的躺在床上。
Alex站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您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这么没有前因后果的理由也难怪他会接受不了,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彻底颠覆自己二十年的信念和生活。”
Adolph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清楚什么?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父亲,这就是事实,还需要说什么?他不接受也要接受!”
Alex无语的在心里叹气,这个父亲一把年纪了,性子还是这么霸道,一点都没有作为老人的觉悟,“您总得给他个接受的理由啊,这几年下来,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是和您一样固执的可怕,丰伯泽夫妻对他半点好都没有,他都能为他们的仇隐忍二十多年,现在您强横的剥夺他心里的那点希望,这不是摆明给自己罪受也不让他痛快吗?”
“哼!”Adolph哼的中气十足,但明显有理亏的成分在里面。
Alex再接再厉,“就算我们不提当年的事,哪怕说说您怎么给AIR最好的发展,怎么在背后帮他对付郑家和丰家,也能换回一些好感啊。您非得把自己对手下人的那一套霸道用在他身上,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总把自己放在一个虎父的角色上,有什么好的,两虎相争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谁知,Adolph完全没有领会Alex话里的意思,还很得意的说:“老子为儿子做些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大奖小怪!”
Alex心理扭曲了下,这个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不抓重点,不会做人。
Adolph得意完,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去查下那个叫叶......”
“叶柠。”Alex适时的提醒了一下。
“不用你提醒!把她的资料查清楚,从小到大一样也不能落下!”Adolph恼羞成怒,他不是记性差,是不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