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莹好的眉毛拧成一团,“您的意思是,我要和她们成为朋友?同叶柠一样?”
“你没的选择。”
“......”卫莹思考了很久才破釜沉舟般的点头,“我一定可以。”
苏齐趁着红灯的时候正面给了卫莹一个淡淡的笑,“好......她的性子很执拗,请你对她......好一点。”
卫莹心下了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苏齐和闻莞之间的那点情愫,她自然不会例外,“您放心,她和我同岁,同龄人的相处总会简单一些。”
“嗯。”
苏齐对闻莞的认识或许全面,孩子气,无厘头,聪明,大气,坚韧,执着,可他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一样,单一。
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她的取舍和划分方式都很简单,那是她一个人的标准,谁也摸不着看不透的标准。
卫莹和叶柠从一开始就被她划在了不同的两边。
往后,任卫莹如何讨好,她都没有接受;任叶柠如何伤害,她都没有舍弃。
直到,苏齐命在旦夕的那一刻,闻莞的执着终于到了尽头,她第一次学会如何恨人。
那份恨让苏齐心疼,也让那个教会她恨的人难过,可是啊,事出怎么能没因,当闻莞有一天明白真相的时候,她所有的恨都变成了灾难,比她单纯世界里的任何一场意外都突如其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那是叶柠离开的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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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是一天的结束,黑夜将取代所有的光明笼罩这片天地,谁在狂欢,谁在彷徨,谁在回忆,谁又在忘记。
办完事的几人姿态各异的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待陈耐和司瑀带来让人安心的消息。
“咔擦......”治疗室门从里面被拉开,司瑀率先走了出来,陈耐紧随其后,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他干净的衬衣。
苏齐上前,“怎么样?”
陈耐点头,精神有些不济,“没事了,最晚明天就能醒来。你们带他回家,醒来以后告诉他,他在父亲的生日宴上为了给叶柠一个身份和父亲闹翻,准备连夜回国,但是不小心车祸溺水昏迷了八天,其他的都按照剧本走吧。对了,卫小姐......”
陈耐调转视线对上卫莹,“从今天起你叫卫柠,我试图把亦杋记忆里的‘阿柠’修改成‘阿莹’,但是抱歉,他对那两字陷得太深了,我无能为力。”
其实陈耐说了谎,若尽全力他完全可以把那个名字也抹去,但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叶柠真的就这么完全消失在沈亦杋的记忆里,不愿意别的女人完全取代叶柠的位置!
卫莹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还是安心接受,“好。”
“这个是我从亦杋身上摘下来的。”陈耐将手里耳钉递给了卫莹,“右耳。还有一枚戒指,是阿亦带了很久的尾戒,在你们车祸的时候丢失,另外还有一枚婚戒,和亦杋手上的是一对,你在......家里找找。”
家......谁的家?呵。
“知道了。”卫莹摸了下耳垂,她的皮肤敏感并不适合打耳孔,所以,一直没有带耳饰的习惯,现在......
陈耐轻嗯一声,补了一句,“阿齐,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放心。”
一切正常,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沈亦杋的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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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初升的太阳温柔明亮,少去了夏季的燥热,徒留丝丝柔情。
被暖阳照亮的房间里,一片柔和之色,沈亦杋张了张已经干裂的嘴唇,嘴里吐出那个他已经刻在心底的名字,“阿柠。”
“嗯,我在。”卫莹,也就是从今往后的卫柠轻声答应,声音低回轻柔,如梦似幻,多情妩媚。
沈亦杋睁开眼睛,过量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逼得他又紧紧闭上,卫柠微微倾身上前,遮住了大半的光线,沈亦杋的第二次尝试终于成功了,他看到他的阿柠背光而坐,眉眼之间是干净的笑意,阳光将她的剪影刻画的柔和深刻,她就那样笑着对他说:“阿亦,我想你。”
“呵呵......”沈亦杋笑的沙哑,但是不减魅力,他努力抬起僵硬的手臂,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细腻,是他思念已久,熟悉亲近的触感,“阿柠。”
“我在。”你的阿柠在,“你昏迷太久了,我很担心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还好我们的缘分够深,你仍然在。”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沈亦杋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彼此的温度融为一体,鲜花在之间盛开,爱情在心间绽放。
只是,这份爱情与她无关。
接下来的时间里,卫莹帮沈亦杋按摩,窝在他的怀里说着这八天假的‘真相’,说他如何从Adolph手里将她带走,说他为了保护她如何不顾自己,说她,如何担心他再也醒不过来。
他们就像深爱的情人一样,说着彼此心底最深的秘密,最真的感情,就像,真正的叶柠从未来过他的生命,一切过去都烟消云散了,只有时间曾经记住过他们的爱情。
她长眠地下,而她被宠上了天。
不公平吗?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一帆风顺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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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苏齐与Adolph对峙于庭院,阳光炙热,但气氛森冷。
Adolph躺在摇椅上,手里是那串熟悉的手串,“苏先生,今日是来替谁出头的?”
苏齐不喜欢拐弯抹角,心累,“您不觉得欠那个女孩儿一条命,欠您儿子一个未来吗?”
“哈哈!我手上的人命多的数都数不清,要是每一条都还,现在早就被啃的脸骨头都不剩了。”Adolph的世界腥风血雨,年轻时更是残忍到了极致,在BA未出现前几乎是杀人不眨眼,后来,BA出现有了牵制他的人,才稍稍收敛,况且,这些年年纪大了,锐气渐渐散去,也就不再热衷于扩张生意和侵略地盘。
苏齐冷静如霜,“可是,好巧不巧我刚好是个老师,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欺凌弱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哦?所以,苏先生是打算怎么做呢?”
“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Adolph不予置否,示意苏齐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