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寺庙除去山门劈开的下山阶梯毫无阻挡需立高墙外,其他三面均以三峰为墙壁,此处隐秘幽静倒是不必担心有贼人偷盗。樵夫、渔民、猎人一般在山外围的一面,不会为那点生计来翻山越岭的,不过这满山寺的尼姑是否太有恃无恐了一些,不担心那些杀人越货之辈把这儿当作窝点,掠夺侵占?到那时谁又知道呢,我可是记得寺里多来几个人小尼姑都很吃惊的,尽是些女流之辈守得住这香火不旺的寺庙?答案显而易见了,必有依仗。三人东拐西拐,假意寻找膳堂绕了几个佛殿,开始只觉说不出的怪,最后偏不知怎么拐进了一座殿偏僻的隔间,上首立着三尊巨佛,夏星怔怔出神复失笑,这个寺庙不简单啊。就在夏星思索着其他佛殿有没有隔间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夏星、滑沙对视一眼当下转身出去,滑沙在前夏星在后拉着神思不属眀蕙也。三人步出隔间即将重回到大殿时偏转个身慢慢向里踱步,像是要重新进到隔间一样,终在拐角被进来的妙真小尼叫住:“施主们可让贫尼好找啊!”夏星诧异的回过头:“原是妙真师傅啊,请问师傅找我们可是有何事啊?”妙真合掌施礼反问:“施主们这是要到何处去啊?可是有什么问题?贫尼卯时初送水曾说半个时辰后将要开早膳,可膳堂开膳近一刻钟也不见施主们到来,贫尼怕施主错过了膳时特意来寻。寺里规定用膳时间为半个时辰,过时便没了。”
夏星抚掌合礼笑着回道:“原来如此,我们很早就出来了,想着边走边感受一番寺庙的禅意,毕竟机会难得,不好负了这上等的氛围。正好一举两得,不想竟是入迷了一般,不觉时间流逝,倒是给妙真师傅添麻烦了。”妙真摇首感慨:“贫尼顺势而为当不得麻烦,施主们初入本寺就进到这物我两忘的禅境实在难得,这既是施主的缘分亦是本寺的缘分。”顿了顿续又“倒是贫尼突然出现打断了施主这难得的缘法,实该请罪。”“一琢一磨、一因一果、一花一草回环往复皆循轨迹,这在三生前就已注定,妙真师傅不必自责。”妙真听此讶异的抬头打量了一下突然出声的郎君,刚刚碍于礼数只是对着两女的方向,也因三人只有夏星向她搭话所以注意力主要在夏星身上。但是两女的气色她都尽收眼底的,原因她亦清楚的很,可这郎君竞像是分毫不受影响,脸庞皎皎如辉光暖玉,轻易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让人不觉心生好感。妙真向三人施以一礼,曰:“多谢郎君箴言,妙真受教了。”短短几字劝解让人肺腑升暖,学识气度更是不凡,本是施恩与人由他讲来倒像是本该如此、那人无错他更无恩,由此可见人品更是高华。夏星图以一笑:“妙真师傅何必如此郑重,虽然俗世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说,讲一字之恩、师恩如山,可妙真师傅本就不是俗世之人,更何况这因果往复之论可是佛门宣讲的。”
听了夏星这轻描淡写的话妙真顿觉尴尬不已,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越过这茬,把三人之前欲要到后殿的事忘得干干净净。遂态度冷淡敷衍道:“施主所言甚是,贫尼回去后马上省醒自身。但请施主们快快赶往膳堂吧,我们在此已经耽搁多时了,不然晚了膳堂的师傅就该为难如何行事了,贫尼这便告退了。”夏星额角突突的一跳,看着妙真的背影肯定道:“愚昧尚且无知,倾覆之祸就在朝夕之间,有这样六根不净的人,这个寺庙长不了。”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自信敢在本公主面前如此造次?郎君、妙真,施主、贫尼,呵呵。夏星挥手甩袖划出个完美的半圆,冷凝的声音传来“我们走。”不知为何眀蕙也总觉得那三个字颇有‘我们走着瞧’的意思,她老人家现在终于清醒过来了,刚刚一路恍惚,并没在意走到哪儿、碰到谁。只是在自己痛苦迷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说‘一琢一磨、一因一果早已三生注定’,惊得自己赶紧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否则噩梦就成真了,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她决不允许。她就不信了她堂堂华国最受宠的公主一旦主动了还比不过一个蒙昧土著的小丫头,一因一果,她现在就铺这因。赶紧吃饱、有力气、去找夏寒,于是循着夏星奔了过去。只留滑沙顿在原地望着阴霾的天空、密集的雨帘,感受风暴中心的孤寂。此时的膳堂正在进行着故友重逢的认亲会,夏寒、康佳一步入膳堂的大门就看到拜伊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像个无脊椎软体动物。外面有三五一桌的女尼也在用膳,不过她老人家周围一圈的桌子空无一人呈真空地带,康佳欣喜的跑过去:“三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还想着怎么找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