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接过李牛的话，道：“这很简单，因为你身上的气味在不停地吸引鬼注意。”
“我的气味？”李牛连忙嗅了嗅自己的身体，发觉有点汗臭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大师，难道是我的汗臭味吸引他们？”
老伯摇了摇头，走了几步，道：“我说的气味不是你本身的气息，而是你被鬼魂身上的阴火所烤出来的香气。”
李牛跟上老伯的步伐，继续听他解释。
“打个比方，你在这些鬼魂的眼中就像是一块鸡肉，每一次遇鬼都被鬼魂烤上一番，这情形好像用火烧鸡肉，到达一定的火候，你会散发出别样的香气，吸引更多的鬼魂来找你，所以你只会遇鬼愈来愈多，危险也越来越大。”
李牛心里打了个突兀，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鬼魂舌尖上的鸡肉了！
可为什么身边人这么多，鬼魂不找他们，偏偏要找上他，他连忙将心中疑惑说出来：“大师，为什么其他人就不会遇鬼，鬼魂也不攻击他们，只有我这么悲剧，遇鬼了？”
“这当中就有一个要点，你已经是一块已经被宰了的鸡肉，而其他人不过是停留在活鸡的程度，你会不会看见路边有只路过的鸡，想捉了它带鸡毛那样生吃。”
“当然不会生吃，起码也得宰了它，再煮熟来吃。”
“这就对了，你跟其他没有遇鬼的人关键区别在于一个被宰了，一个并没有被宰，鬼魂自然对已经被宰了的你感兴趣，而宰了你的那个元凶就是你得罪的鬼魂，那鬼魂不惜牺牲自己的部分魂魄，来诅咒你，让你成为一块肉。”
“这么大仇恨，我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李牛差点想哭鼻子了，他连忙将自己观看美女主播，还有她死亡时候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老伯听了李牛的说话，沉吟半天后，道：“她本来因为被抛弃怨气很足，加上变成鬼魂之后怨恨进一步积累，俗话说死者为大，你调笑她就相当于变相侮辱她，她自然将仇恨集中在你身上。”
李牛苦脸道：“大师，有没有办法让鬼魂对我没有兴趣。”
“你是童子吗？”
“啊？”李牛被老伯这忽然起来的问题搞蒙了。
老伯解释道：“若你想暂时让鬼魂对你没兴趣，那你就拿只桶，装一些童子尿和鸡毛，混合热水来洗手，这可以确保你短时间内不遇鬼。”
“这个……大师，我的第一次给了右手，我还算童子吗？”李牛有点难为情了。
“当然不算。”老伯正色道：“我告诉你，只有等你被鬼火烤到焦了，那些鬼魂就对你身上的肉香气就没有兴趣。”
“我现在多小成熟？”
老伯嗅了嗅鼻子，默默举起两只手掌。
“10成？”李牛脸色都发白了，现在自己已经熟透了，可烧焦起码得百分之二百的成熟，他绝对没有信心能够活到被烤焦的时候。
“大师，救我。”李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噗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
老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我也想帮你，不过我无能为力。”
“大师，你怎会无能为力，你既然能够将我从亡灵车上面救下来，那你应该是个高人，有办法让我不遇鬼。”
“你看看我的样子。”老伯忽然摘下了墨镜，露出真面目出来。
李牛看见老伯的面目差点鬼叫起来，只见这老伯有一只眼睛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另外一只眼睛只剩下眼白，如同一个白球，若不是早前接触到这老伯，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李牛定以为自己又遇鬼了。
“老伯……你怎么这样！”
“这就是我们阴阳师的晚年遭遇，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收拾的鬼魂多了，难免会得罪更加强大的鬼魂。真正可怕的不是鬼魂找你麻烦，而是找你家人的麻烦，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膝下也有一对儿女，但是有一次我得罪了一只闇鬼，收服它途中被它逃了，它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花费心机跟踪调查我，最后找上了我的家人，破了我的防御法术，害死了我的老婆跟儿子，我历尽千辛才得以报仇，这就是当年的战绩。自此之后我金盘洗手，发下毒誓不再使用阴阳之术，也不过问人间鬼事，虽然我还剩下一个女儿，但现在天各一方，为了她的安危我再也没有找过她。”
李牛听到老伯的说话，感觉残留的半点希望都灰飞烟灭。
“年轻人，其实你选择求人来救自己，倒不如自救，我行走江湖多年倒是收集了不少阴阳之术，若你想学，倒是可以给你一两本书，让你习得一身法术。”
“我学！”李牛没等老伯说话，便大声地道。
老伯严肃道：“郑重跟你说一句，作为阴阳师习得一份本领，意味着进入更加危险的世界，甚至将家人也带到危险之中，而且一旦踏进这门就无法回头，你若不想有危险，不想家人有危险，就只能不停地修炼更高的本领，用自己的本领去保护她们，你真的决定去学？”
“这个……”李牛听到这里变得支支吾吾了，他不想家里人有事。可若是他本人有事，父母肯定伤心致死，到时候悲剧更加大，倒不如拼一波。
“大师，教我。”李牛拿定主意了，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里有一本笔记本，只有被鬼火烧烤，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里头的内容，以你这样的火候来说，已经开了一半阴阳眼，能够看到部分的法术，你拿去用吧。”
“多谢师父。”
老伯摆摆手，道：“我不是你师父，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跟一个年轻人在聊聊天，谈谈世间的奇闻异事罢了，好了，你我缘分至此，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多谢老伯。”李牛收好那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记本，感激地跪了下来，朝着老伯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踏上了回去学校的路途。
目送了李牛的离开，忽然从雾中走出了一个黑纱女子，缓缓走到老伯的身边。
这老伯似乎没有注意身后的来人，依旧面对着李牛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他才道：“他，真的值得你这样看重？”
“你觉得他不适合？”黑纱女子发问道。
“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总是觉得他欠些东西。”
“你不是一直说，想找个靠谱的人接过你的衣钵，现在我给你找到了，你却质疑我的眼光，莫非在你心疼大半辈子的心血，就这样白白交到别人手中吧？”
“我只怕他学艺不精，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老伯背着手，默默走进浓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