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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意外与不意外

在大家不断地分析讨论中,天色已经慢慢开始放亮。慵懒的阳光在时间的催促下,趴在远方的地平线打着瞌睡。似乎还没怎么睡醒。

不过在场的众人倒没有睡意,分析正进行的越来越明晰。笼罩着的疑问也如同这天空般渐渐开始明朗。这更激发了大家的热情。精神越发好了。在场的众人中要么是具备中级实力的斗士,要么则是像莱恩这样的年轻小伙子。一个晚上不睡,对他们来说还是没什么大碍。

诺米昨晚呆了一阵子就回去休息了,等他再度来到现场时,看到大家仍然在讨论分析。他不禁有些高兴。这些人中有些是纯粹为他工作;有些只是因为自己年轻气盛的主人,而被留在这儿期望早点解决这事早点离开;甚至有些人还是随同来监视他的。可以说各有各的想法。但诺米并不在意,只要这些人现在能为了同一个目标——击倒这个亡灵大巫师,那受益最大的就是自己。有什么好不爽的呢?

他抬起头来,望着因被时间拽起在地平线上导致没法睡懒觉而有些狂躁的阳光。仿佛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巴德尔,我亲爱的哥哥,你一定会对这个结果很失望吧。

***

随着天空渐渐放亮,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了讨论,当然都是相对有些身份的。普通士兵只能远远地看着,比如依凡耶和巴多。他们当然也被带过来了,要不举行那个临时征兵大赛干嘛呢?他们俩对这一讨论的场景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这几天,几乎天天都看到那些有身份的人在讨论。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了,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个亚麻小子莱恩,居然也参与其中。那个叫‘阿布’的已经变成了加布里阁下,虽然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加布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从诺米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身份高过了他们一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这个莱恩又……

此刻两人都隐隐有种危机感……

依凡耶转头看了巴多一眼,正看到巴多注视着人群中的莱恩。巴多很快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依凡耶望了一眼,又静静地把头转回去。虽说俩人都是一场比赛出来的,但俩人之间素无交往,依凡耶是因为总觉得自己是贵族,而巴多则因依凡耶在比赛中发表的白痴言论而感到不满——他也是平民出身。

依凡耶静静地向巴多身边走了几步,然后把目光投入人群中正在说些什么的莱恩,用一种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看啊,莱恩干得不错,不过,那场比赛的冠军不是你么?”

巴多哼哼几声,说道:“他们可不是在讨论那场比赛的冠军。”听语气似乎很平静,但只有巴多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的呐喊:该死的,难道那场比赛的冠军不是我吗?他们为什么对一个亚军这么在意?更受关注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赢得很轻松啊。莱恩和依凡耶都只是基础高阶,而我是基础巅峰期啊。这是为什么?

论战斗力,依凡耶还真不是巴多的对手,尤其是在基础级别斗士的这个阶段。但论起玩斗争来,依凡耶简直甩了平民出身的巴多好几条街。毕竟他是一个贵族出身的家庭里出来的,哪怕再小,那也是不可否认的贵族。而小贵族也会与其他小贵族之间发生各种各样的摩擦和争斗的。依凡耶从小就浸染其中,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发出“嗤”的一声轻笑:“哎呀,也许以后,我们都要叫他莱恩阁下了。就像叫那个娘娘腔加布里阁下一样。”

巴多没有说话,脸上微微有些挣扎,然后,他突然转头望向依凡耶,看到依凡耶正望着自己。这对视的一眼,彼此都仿佛看见了彼此眼中深含着什么。是的,有时有些话并不用语言表达。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意外,你会和一个你根本就没想过的人结盟。

***

“不”清晨才加入讨论的努佩斯摇摇头:“恐怕有一点,我们都忽略了。战场未必会像我们平时所见到的那样——堆满了各种凌乱的痕迹。还有一种战斗是痕迹非常少的战斗,那就是刺客的战斗。”他和丹顿是仅有的两名守护马里奥的贴身侍卫。昨天晚上丹顿出去看现场了,他不得不守护休息的马里奥。所以直到现在才加入讨论。

努佩斯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之前大家都没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刺客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很秘密的领域。本身刺客在这片大陆就不多,加上这些刺客执行任务时经常发生不成功便成仁的情况,就更显得神秘与稀少。所以很多人都对刺客并不十分了解。只是隐约知道刺客近身后的攻击力极其惊人和他们同样惊人灵活而脆弱的身体。

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努佩斯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对方是个大巫师,但大巫师也是魔法师的一种,所以,他的弱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脆弱的身体。只要能有接近他的机会,刺杀他只要一个高级刺客就能做到。”

虽然大家都知道刺客近身后的攻击力很强,但努佩斯的话,还是让大家感到骇然。刺客居然能够越级战斗!?人群中的几个魔法师看到努佩斯时,本来已经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等到听完努佩斯的话之后,在继续退开几步的同时还有人在考虑是不是要先放出防御性魔法之后,再继续参与讨论了。

看到这一幕的努佩斯脸上没有过多的表露出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亡灵大巫师会留下枯灰色的草丛,但我昨晚就发现了一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放在手心中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定睛一看,是一块深褐色的树皮。大家看了一会,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疑惑的目光转向努佩斯。努佩斯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弄来一点水,然后再在上面洒了一些浅灰色的粉末。一小会之后,这块树皮上透出一些痕迹出来,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脚印的一部分。

“我不会向大家作过多的解释,所以,不要问我其他的东西。”努佩斯显然看出了大家的疑问:“但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是一个刺客的脚印,是的,我非常肯定,仅凭这个还不能判断这个刺客的水平,但我要告诉大家,这块树皮是在这上面发现的,对,没错,就是这棵被腐蚀的树上发现的。多么巧合的事,树上有刺客的脚印,树下有亡灵大巫师的血腐蚀的树洞。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大家抬首向树上望去,果然在上面看到一片被剥掉树皮的树干。大家互视一眼,显然努佩斯的话很有说服力。

“好,”艾伦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开始复原,首先是一个亡灵大巫师不知何故出现在弗劳里郡,我们先假设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某种植物或动物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之,他来了。”

乌拉接口到:“然后,他遇上了一个刺客,这个刺客或许是奉命而来,也有可能是看他不顺眼,然后他们之间爆发了战斗,因为在弗劳里郡南部发现有战斗的痕迹,比如一条骨龙破碎的肋骨……”说到这转头看了布拉依希一眼。

布拉依希点点头,接着说道:“是的,是一条骨龙的肋骨没错,我很肯定没错。不过,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条肋骨是他召唤出来的骨龙被打伤后留下的肋骨碎片,也有可能是他某种拿骨龙的肋骨做材料的法器被打碎后留下的肋骨碎片。”

加布里听到这也接着往下说道:“于是,他们从弗劳里南部一直打到北部,至少是一直追到北部。”加布里现在很享受,他觉得此刻就像一个将军在分析军情一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叫‘伟大的分析者战斗诗人加布里·阿洛特’阁下。

“然后,他受伤了,至少是现在受伤了,而且伤的还很重,至于那个刺客有没有受伤……”说话的是莱恩,他说到这转头看了看努佩斯。

努佩斯明白莱恩看他的意思:“那个刺客很可能也受了重伤,甚至可能已经死了。因为那个亡灵大巫师并没有死亡,那个失踪的士兵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那么一个相当于大魔法师实力的大巫师重伤后的反扑是很恐怖的……。”说到这努佩斯也不知为什么有些黯然。

艾伦接着说:“随后,我们到了这里,然后,我们派出了士兵四处搜索。”说到这,眼神望向了莱恩,接下来莱恩是亲历者,自然莱恩最有发言权。

莱恩苦思道:“我们当时发现了那边枯草丛,然后在斯皮亚斯的建议下,我们发现了这棵树。随后,斯皮亚斯似乎发现了什么,打算再在附近转转,让我回去报信。”

“斯皮亚斯?他有这么机敏?”艾伦有些鄂然:“查特,你对他熟悉么?我怎么对斯皮亚斯的印象……”

查特就是上次随古蒂安回来报信的两个侍卫之一,他是一个中级射手。这次也随队来到这里,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他对府里的近卫士兵却是非常熟悉的。听到艾伦问他,查特毫不犹豫地说:“没错,斯皮亚斯绝不会这么努力,更没这么机敏。他只是混日子过,2年了,我对他太熟悉了。他只会偷懒……”

莱恩不禁鄂然。

艾伦在四周望了望:“据我对斯皮亚斯的印象,他绝不会在这走出很远。”

查特面无表情地说:“不,他如果就呆在这原地休息,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我们只要在这棵树附近找找,就能有线索。他绝不会跑太远。”

如果一块放了很久的大石头被搬动过后,原本在石头下面和石头外面的土地就会显得格外不同,因为你很难把一块石头完全放回原处。在白天光线充足的情况下,这块大石头曾被搬动过的事实便毫不意外地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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