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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撤退途中

等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一踏上地面,众人就看到满地残骸而残破的营地,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很快,众人通过分析地上的尸体,得出了加布里和马里奥都逃脱了的结论。加布里逃脱让诺米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被加布里的爷爷迁怒,至于马里奥也逃脱了的事实,让诺米非常不舒服:这死胖子还跑得真快。

众人都看着布拉依希,很显然,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而另一方面,这个亡灵巫师也证明了自己有着极高的战斗素养和指挥艺术。甚至它有可能是故意露出这个洞口来吸引大家上当的。这个想法让众人有些不寒而粟。

“我们都小看它了。”布拉依希沉重地说:“这是一个极其阴险而狡猾的对手,看,看看这满地的死尸,其中有一些只剩了残缺的皮肉。我打赌这是它召唤出了我们战友的骨骼成为了它的亡灵士卒。而从营地的残存物,比如营帐、木栅等等来看,它们并没有放火烧毁这一切,很显然,它们并不打算掩盖这一切,而是在向我们展示肌肉。它试图让我们畏惧它的力量。”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莱恩皱着眉头:“它似乎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在这边有一路人类的脚印通向远方,应该是逃脱的人。但人类的脚印旁边并没有骷髅的脚印。说明它们并没有追杀的意思,感觉更像是驱逐……”

“把营地的人全部杀死,不是更能展示它的力量吗?为什么要放跑一些人?”艾伦沉着脸说道。

“或许这更说明……”布拉依希缓缓地说道:“对方的确受了重伤。它甚至只能控制亡灵大军在一某个区域,而无法让亡灵士卒离自己太远……”

听到这,诺米突然咳嗽了起来,好一会才停下。

布拉依希回头看着诺米已经有些苍白的脸,已经看出了诺米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这里太危险了,虽然我们能够证明它已经受了重伤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亡灵巫师是不是有能力再次发动攻击,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它可能还不止大巫师的实力……”

众人默然无语,事实就摆在眼前。布拉依希说的是对的。虽然现在回去意味着完不起公国的命令,但可以保全性命也是很重要的事。毕竟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活下去的。这其中当然包括诺米。

诺米心中在暗暗地想道:我已经响应公国的命令出征了,现在虽然没能完成公国的命令,可那是我在没有军队指挥权的情况下。到了这一步,已经很好了,那个马里奥已经临阵脱逃了,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他自己,他也会把这个亡灵巫师的实力夸大数倍,届时,公国自然会派出其他人来净化这个亡灵巫师,而我声望受损就已经可以降到最低了。目标已经达成,不需要再作过度的努力。

想到这,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夜幕降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我们先撤退,就现在,立刻撤退。直接抄近路回去,不走原来我们进山时的路了。”

尽管大家已经从诺米的态度意识到诺米很快就会下达撤退的命令了,但明确明到这个命令时,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连夜撤退虽然不好听,可在保全生命的情况下,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大家默默地收拾起行装,尽管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大家还是摸索了一番。

乘着火把的光芒。莱恩的脸显得有些无奈,留在上面的人中,就有几个是他在团队里这几天新交的朋友,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也只是顺从命令的表现,但心里其实对这个命令还是隐隐有些抗拒。他越发觉得这里未必是自己长留的地方。

***

走出这道山谷就走出了伯纳戴特山脉了。此时天色越发昏暗了,火把的光茫也只能照在附近不足5码的地方,再远些就黑乎乎一片了。众人情绪多少好了些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疲倦,这一行260多人大多数都是基础级别的斗士,比普通人强也有限,先是在沉闷的地下陵墓转悠了一天半消耗了大量的精神,然后又是连夜赶路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这段时间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眼见就要走出这条山脉了。终于有人顶不住开始打呵欠了。不过在现在这样人人都疲倦不已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多说些什么。

艾伦找到布拉依希轻声说道:“情况有点不对劲,咱们这支军队可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精锐啊,可眼下不过1-2天居然就累成这样。实在是有些古怪。”

布拉依希也轻声回到:“我们在陵墓的时候,就可能就中招了,这应该是被施放了‘疲劳诅咒’的缘故。”

莱恩也在一旁问道:“布拉依希阁下,您似乎对亡灵巫师很了解啊?”

艾伦和旁边的几人也看着布拉依希,显然他们也对此很好奇。

“因为……”布拉依希的眼神似乎飘向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曾经和它们作战过,在未征服之地……那是一段令人绝望的日子,每天都朝不保夕,任何一个夜晚你都不敢休息,因为你不知道哪里会出现亡灵军队把你淹没,白天更不敢休息,不仅仅是因为亡灵军队并不惧怕白天作战,而且是因为未征服之地白天也有很多魔兽出没,有些魔兽异常凶猛,甚至连强大的亡灵巫师也感到惊惧……”声音说到最后,已经有些颤抖。

莱恩几人互视了一眼,都觉得很惊讶,没想到在他们眼中一向都极其有办法的布拉依希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

诺米已经在一架临时搭建两人抬的担架上睡着了,周边几乎没人说话,只有火把在偶尔发出向声劈啪的响声。在漆黑的夜空中,月光似乎又渐渐隐去。一行人拿着上百个火把在这片漆黑如墨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渺小,而在大多数人都只是沉默地向前走,就更显得沉闷。不过也有人在轻声是聊天,比如莱恩等人就围着布拉依希继续在了解亡灵巫师的情况。

这次发问的是莱恩:“那么布拉依希阁下,亡灵巫师一般是如何在夜晚袭击你们的呢?”

布拉依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要依据它们的目标——也就是我们而定。如果你只有一个人,它们肯定是一拥而上,如果是一个小团队,且有强手坐镇的话,它们会想尽办法把你们分割开来,然后各个击破。总之,它们是会灵活采用各种战术来达到它们的目的的。如果你认为它们是死物的话,那你很快就真的会变成死物。”说完叹了一口气,脸上隐隐透出一股哀伤,仿佛想起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人和事一样。

说到这里,布拉依希苍老的面容就显出几分萧瑟之意。他和诺米一样,也享受着被两人式的担架抬着的待遇。现在他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几人回首互望一眼,艾伦轻声说道:“根据布拉依希说的话,现在‘疲劳诅咒’的效果应该慢慢减退了才对啊。怎么感觉更疲劳了似的?我现在都感觉有些累了。”

莱恩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可能是没什么事情做了吧。”

安德鲁看着莱恩轻轻笑了笑,难得开口说话:“你还真是闲不住的一个人。”

莱恩显然现在已经慢慢得到大家的认可了,都有像安德鲁这样对他并无交往的人和他说笑了,莱恩也放松下来,说道:“还真的是,我还真的有点闲不住,哎,那是什么声音?你们听到没?”虽然口气有些轻松,但那些新朋友的消失,还是让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查特微微一笑:“我早就听到了,可能是山风吧,只有山风才会传来这样古怪的声音,有点刺耳呢。”仿佛是为了应合查特的话语,风声渐渐大了起来,远处隐隐传来雷鸣声。

“要下雨了啊,”艾伦摇了摇头,笑道:“可别放松了警惕啊,我到前面去看看吧。”

查特也微笑回应道:“也好,不过我们一起去吧。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小心为上”

***

轰隆隆的雷鸣声已经越来越频繁,天空不断划过的闪电就像利剑一样直刺地面……

前面就是谷口了,可艾伦和查特一直都没回来,冒雨行进的队伍里,莱恩和安德鲁两人越来越是感觉不安,他们已经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推醒已经陷入沉睡的布拉依希。

“醒醒,布拉依希阁下。”在两人的催促下,布拉依希茫然醒来,看到两人有些不安的表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担架上坐起身来,担架一阵摇晃,抬担架的两个士兵,急忙控制好平衡,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布拉依希低沉的声音:“怎么就你们两个?艾伦和查特呢?”

风雨声此时已经越来越响亮,莱恩不得不提高声音喊道:“之前谷口处传来古怪的声音,他们到前面去探查了,已经走了1个沙漏了,现在还没回来。”

布拉依希一呆,随即大声说:“怎么不早叫醒我?停下,立刻停下,就地扎营,准备战斗!”说到后面的字,已经从回答莱恩的话到对整个军队的吼叫了。最后几个字更是声色俱历!仿似是要盖过这暴雨声。

沉闷的行进队列被布拉依希这么一喊,就像一条沉睡的长蛇突然被惊醒了过来,发出一阵骚动,连诺米都被惊醒了,然后他迷迷糊糊地从风雨声中听到一阵阵古怪的啸声和“嗒嗒嗒”的古怪敲击声,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长空,让他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眼前不远处的山谷两侧都站着一列列亡灵士卒,它们的刀刃在雷电的映照下闪耀着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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