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谟易四下张望一番,今夜不知为何,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别说花楼的客人了,就连过路人都没有一个,出奇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有花楼的妈妈出来瞧,谟易隐在黑暗里看见她缩着头,看了看来的路,后怕的抖了抖肩,然后飞快的跑了回去,还让人将大门也关了,花楼的灯笼被熄灭了。别家花楼也照样将自家灯熄了。
霎时,整个街上黑咕隆咚。
属于黑暗的野兽踏着脚步沙沙沙的走来,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心上。
诡异的气氛,莫名的紧张感顿时席卷了众人。
未到胭脂阁门前就已经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了。远远望去,大门紧闭,倘若白日来这里,根本不会觉察到这里发生过一场屠杀。
谟易攥紧了手中的剑柄,让两个属下上前探探风。那两个属下提着脚步轻挪至门前,刚一靠近门,从门缝里传出来的血腥味直冲鼻头,险些让人窒息。
两个属下欲呕,但还是忍住了,身为杀手,闻血腥味已是家常便饭,虽然这饭味道怪了点。
两人对视点了点头,一人在右边,一人在左边,缓缓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霎时,妖风一怒,犹如鬼爪,形成看不见的黑雾,直直抓向众人。谟易神色一紧,下意识向后退一步,并掩住口鼻,浓眉直皱。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定力了,纷纷跑到一边吐去了。
边吐边说:“这究竟是死了多少天呐,这么臭。”
另一个人说:“前天才被杀的,尸体也不会腐的这么快啊。”
“你们俩快别说了,这味儿都钻到胃里去了。”
……
谟易挥了挥手,众人意会,重新蒙好面巾跟着他往楼内探去。
楼里黑得很,大家进去后,自己人站在身边也看不见。
谟易低声道:“把灯点上。”
话落,四面八方有轻微的响动,接着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四周,只不过点的蜡烛不多,照亮的地方不过一隅。
“奇怪?这里怎么一具尸体都没有?不是说被灭门了吗?哪能一具尸体都看不到。”有人小声说。
谟易往四下一看,还真是,地上很干净,除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这里真不像被灭过门的。
胭脂阁的布局和其他花楼没什么不同,一个宽大的客厅,摆着十多张圆桌,中间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谟易的目光顺着楼梯往上,沿着走廊直往更深处探去。
蓦然,他看见了,一只眼。
一只眼!
那只眼狭长而诡异,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什么有漩涡的花纹雕饰,因为它出现的位置在墙上。胭脂阁他来过不少次,墙上确实有旋涡状的花纹壁纸。可是,现在是在夜里!
他看看其他人震惊的表情,很显然大家都看到了。
“堂主,那只眼,那里有一只眼!”阿里一直摇他,说的有些结巴,明显是吓得。
“看到了,大家不要慌,看看它想干什么。”谟易拍拍阿里的肩膀,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杀人这种事,一开始也许会不习惯,总害怕自己遭什么报应,但是杀多了,对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也就见多不怪了。不过这种见多不怪也只限于人类认知的范畴中,一旦出现了更为灵异的事,那这种对于初次杀人的害怕又会回来。
突然间在黑暗中出现一只眼,谟易觉得他们一路上的动作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好像自己的计划、安排、行动如同小丑做戏,可笑至极。
谟易让自己试着接受这种出乎意料的异常现象,心却一直砰砰砰慢不下来。
透过黑暗,那只眼泛着暗淡的光,一动不动,眼珠子眨也不眨,就好像盯准了自己,视线的焦点只在他身上,令人头皮发麻。
阿里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说:“堂主,要不要属下前去试探一下?”
闻言,谟易一愣,扫了眼阿里发抖的腿,说:“不用了,咱们随机应变。”
“好。”阿里提的高高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说真的,要他去查探,还是有那么一点怕怕的。
胭脂阁的格局谟易清楚得很,身为灵部的堂主,当然对这些消息了如指掌。
谟易让人群分散进里面搜查,自己则带着阿里两人摸进了他从未进去过的地下密室。
密室隐藏的很深,从前厅转到后堂,又穿过后院的几间杂货房,来到花翦容的房间前面。
之前来这里探查时,趁着前厅人正忙,谟易跟着花翦容来到这里,之后眨眼她就不见了,想来这里不是她的闺房就是有什么密道。
当时不好再继续深入查探,现在谟易很有将这里当成自家后花园的自觉性。
确定了面前这座房不是花翦容的闺房后,谟易认准了自己的猜测。掏出火折子,点了火把,火焰吞噬着柴禾发出劈啪声。
用这亮照着房屋四周,脚下每一寸土地谟易都检查的极为仔细。火把下略过两处颜色不一的土壤,谟易心里一动,停了下来。
谟易蹲下来,将火把交给阿里,右手捻了点颜色较深的土壤凑到鼻端闻了闻。
有血腥味。
谟易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找了个宽一点的硬木板,敲了敲那深色的土壤,意外的,传来空洞的声音。
阿里惊讶的说:“下面空的?”
谟易拿过火把,并把手里的木板扔给阿里,说:“把它打开。”
阿里双手抓着木板,看了看一样厚的两头,心思一转,将木板往地上狠狠一钝,顿时,木板的一端断裂,从中间分裂出更薄更锋利的尖头。
这下就好挖了。
很快,阿里就用木板将一个铁质的盖子刨出形了。
“打开它。”谟易说。
阿里用板子将那铁盖子撬开,其实也说不上是撬开的,因为那盖子可能之前有人打开过,只是松松合上了而已,很容易就开了。
盖子一开,阿里将手中的木板一扔,立马跑了几尺远。
谟易的脸色也不太好,顺手将那盖子腾的一下又合上了。
“堂主,这里面的尸体是不是在罐子里腌了八百年了,气味冲得我脑仁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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