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者和普通人均为人类，任一天命者不得无故攻击普通人。——《罗马法令》
这就是力量。
黎明洛能感受到。黎明洛之前用过最长的工具，就是拿着扫操场的竹枝大扫把，对就是那个扫地神僧同款。可当他双手握紧这把名叫无生的长枪。手心传来火焰的温热。他能感受到长枪与他血脉相连。第一次用，他就知道，他可以如臂指使。枪头的铃铛轻微作响。像是回应黎明洛，又像是为来到这世上雀跃。
“觉醒了吗。功亏一篑”灰衣男人右手将军刺反握住，左手虚抬。双手交叉。“那你记住了，你的第一个对手叫红鲛。”话音未落下。人已经瞬间弹射过去。
黎明洛只来得及把无生枪一扫，铃铛叮铃铃作响。军刺在水泥墙壁中划出了一道痕迹。红鲛生生止住了速度。他摇了摇脑袋，左手捂住腹部。
这是黎明洛第一次正视这个要杀死他的男人。戴着白布口罩遮住了脸，脸色灰白。手上带着手套。长枪划过血肉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了无生在传达喜悦的情绪。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恶魔的礼物？可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些，对手正在寻找他的破绽。但此刻他不再害怕。
“来吧，我知道你不止这点能耐。”黎明洛学着电视电影里的样子把无生枪端举。刺，毫无花俏，无生笔直的向前。铃铛一步一响。红鲛退一步，再刺，红鲛再退。黎明洛不再继续试探，慢慢向后退。准备下一波攻势。
明明已经靠恐吓破除了黎明洛身上的保护术式。但没想到反而让黎明洛完成了从普通人到天命者的转变。红鲛盯着黎明洛手里的长枪。这是命器。使用命器的天命者都会呼喊自己命器名字。以从自己的灵炎中将其解放，从黎明洛觉醒的过程中，可以推断他的属性为火。但应该不止如此。在他扑向黎明洛的瞬间，他的头脑忽然一片空白，然后就被长枪划破了肚子，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的话，他已经被无生刺了对穿。这里只有两个人，黎明洛之前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排除有人暗中施法的话。那么应该就是那把长枪的原因。准确讲是那对随着长枪挥动轻响的铃铛，通过声音攻击到精神甚至可能是灵魂。想象一个臂力奇大的战将用这样的大枪踏入敌阵瞬间。铃铛响的时候，可真是枪下无生。可怕的战场武器。
红鲛继续思考。同样作为命器的使用者。自己的的命器对敌需要近身才能使用。而且因为有天命的使用，管委会的人员马上就会到。只能速战，但在这狭窄的地方，对手使用这样一把长枪对自己不利。即使自己的速度够快，可以做出闪躲近身。但那个铃铛他并没有好的方法破解。那么……
黎明洛看到红鲛不断往后退往后退，退到巷口，转身跑的没有影。
他怔了一怔，有力好像也没地使了。他先把晕倒在地上的柴火妞扶好，他背靠墙壁，抓着无生坐了下来。傻笑了一下。但他又又发现问题。这个四米多长的玩意，难道他背着走？赶紧问问这货，
“二逼，怎么把你收起来。”黎明洛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命器。“你不知道背着你很累吗。”
没反应，连那种情绪的传导都没有。这反应有点熟悉，凌渊努力动脑子想。如果是自己装死的话，凌渊会怎么做。
凌渊的话，会这样。
“二逼，你今天立了大功。回头我给你买个和你一般大的人形抱枕。”
“我要欧派。SOBIG的欧派。”耳朵边立刻有声音。不过黎明洛为什么有种捂脸的冲动。
“好好说话。你这塑料英语丢不丢人。”黎明洛板起脸，做出一副养宠物的主人面孔。
“我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收起来，要不你看看《死神》这样的热血漫看看装逼完如何收场。”
“FXXK，你是不是我生的东西？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觉得我现在狗生的。”
黎明洛正要反唇相叽，“嗯……”柴火妞嘤咛一声。人和长枪都住嘴了。
“打个商量，让我装个逼。我到时候买个大抱枕放你身边。”黎明洛极力压低声音。
“大欧派？”猥琐兵器讨价还价。
“你这娃懂点事好不？人家妞快醒了。”
“大欧派。”猥琐兵器是有坚持的
“行行，大欧派。大欧派。”黎明洛极有节操地答应了。
“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眼睛不要眨不要眨不要眨。重要的事说三遍。”黎明洛暗暗翻个白眼，接着他睁大了眼睛。
无生周身的火云烧起来了，上面的云纹开始流动，跳动，旋转。黎明洛恍惚间听到了这些火云在击鼓，在怒吼，在哭喊。火云转的越来越快，然后汇成了红色的火焰龙卷风。然后像被风吹过一般，越来越小。只剩一朵红云落在黎明洛的右手掌心。火焰熄灭，红色的云形纹路刻在手上。然后越来越淡，接着藏起来了。黎明洛看着与之前并无二样的右手。紧紧握紧。面对那些想要他命的疯子，他已不再是刍狗。
“胖子？!”柴火妞盯着黎明洛，那双黑漆漆眸子里的情绪是惊喜。黎明洛连忙摆个拥抱的姿势，然而柴火妞直接撅脸。准确说是两只手。把黎明洛的胖脸往两边扯。“是活的？！是真的？！”“不是，你……先……停手。疼……疼……疼，啊————”
郊外一家废弃的工地内，那辆老富康停在那，摇动。
车内，只有男人和女人。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车窗，死死的抓住边缘。过了许久才松开。
“阿蝶，因为你，我才感觉到我是个男人。”
裹着毛毯的女人轻轻吻了下男人的胸膛。抚摸着男人的些许胡渣。“吻我。”
男人和女人又纠缠在一起。
在太阳快沉下去的时候，那辆老旧的旧出租车终于消停了。
“这是我俩的最后一单，干完这一票我娶你。”
“好。”女人把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侧了侧身换了舒服的姿势靠着。
“老师会取下我的面具作为给我们的新婚礼物。我们以后能做个普通人。到时候我们可以生个像你的女儿。”
“我想要个像你的儿子。”
“会有的。“男人从衣物里拿出手机。”我先把电话回过去。”
女人不再说话。只有电话那头的铃声作响。
刚吃饱的凌渊走出校门，悠哉悠哉往网吧走。然后他张大嘴，然后他揉眼睛。离他一百米的地方，看见柴火妞在掐黎明洛的腰窝。他又揉了下眼睛。是特么真的。
然后他赶紧拿出自己的荣耀新款。拍照。标题都想好了：重——大——新——闻！天王哥和女网管不能说的秘密！
黎明洛百忙之中终于看见凌渊这个无良损友在拍照。“贱人，别拍，我不要脸，人家妹子还要脸呢。”柴火妞这时也发现了凌渊的狗仔举动。连忙掏出手机看看自己的形象先。看完之后，尖叫一声疯跑过去抢凌渊的手机。黎明洛终于能消停会，可刚想一屁股坐下来。然后被折回来的柴火妞拉着一起追。
“出了很大变故，目标完成了觉醒。坏的是任务更难完成。好的是我们没有管委会插手的顾忌。阿蝶，你有什么想法。”
女人没说话。男人这才发现女人睡着了。他摸索着给女人套上衣服，自己也穿好。用毛毯把女人抱出车。让她先靠着那棵老樟树。自己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行李箱放在女人身边。打开油箱，让里面的汽油流出来。接着男人背上女人，拖着行李箱往大马路走。走到100多米的位置，他掏出自己的克洛克将那辆旧车点燃。
伴随着轮胎烧裂的声音，火光照了亮男人晦暗的脸。嘴唇之上覆着的与其说面具，还不如说是人骨头黏上他的脸。
“阿蝶，我们两个一定会幸福的。”
“嗯。”像树袋熊一样稳稳挂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听的很清楚。
一辆灰色宝马530开过来，女人轻盈从男人身上跳下来，理好有点乱的头发。
“W，任务还没结束。”
“我知道，迷迭香。”
女人坐进后座，男人将行李放好后。坐在副驾驶上。
“鉴于目标属性已经改变，我会重新拟定作战计划。鲨鱼，我需要你详细复述你看见的和你做过的，然后你休息。我继续调查目标。迷迭香帮我联系Y，晚上我要和他通电话。另外向组织里请求调取管委会横南市往前十年天命者的出入记录，你先梳理下，再拿给我看，都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走吧”
车开走了，只有火还在烧，越烧越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