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想白天的事啊。”姜墨怕提到下午他被Aaron嘲笑他会不好意思,所以用了一个模糊的说法,但是祁天佑却突然陷入了沉默,姜墨转头看过去,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祁天佑表情被隐藏在一片黑暗里。
不会真的不好意思了吧,姜墨想。
这条路上很安静,只有风穿过柳树发出的沙沙声,姜墨拉住前面不知在想什么的人的手,他的手指冰凉,凉到姜墨差点条件反射缩回去。
姜墨模糊看见祁天佑喉结滚动几下,随后她小手就被紧紧握住,祁天佑力气很大,姜墨都感觉到有点疼了,这时,祁天佑停住脚步,慢慢的转身面对着她。
姜墨知道祁天佑可能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了,他也许误会了自己刚才说的“白天的事”是什么。
“今天你一定感觉很奇怪吧。”祁天佑的声音有点沙哑的开口,姜墨虽然在黑暗里面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能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悲伤。她点头轻轻答了一声“嗯”。
祁天佑接着说:“台上那个女孩……林静婉……她、长得很像……”话说到这祁天佑呼吸渐重,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尾音甚至有点变调。
“她长得很像你的母亲对吗。”姜墨接着他的话说,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祁天佑身体明显颤抖一下,他语带震惊的问:“你怎么知道?”姜墨叹了口气把他抱住:“因为我了解你啊,能让你这样反常的只可能是牵扯到她的事。”
其实姜墨很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她知道祁天佑一直把有关他母亲的所有放在心里最阴暗的地方,除非他愿意,没有人能窥探的到。
紧抱着祁天佑,他的身体在听到她刚才的那句话后明显的放松了,他用下巴轻轻摩挲姜墨的头顶,还是一言不发。
姜墨也不打扰他,只不轻不重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今天摸Aaron捡的小狗那样。祁天佑的呼吸随着她的抚摸平和下来,再次开口声音也已经不再颤抖。
“我以为我早就把她长什么样子忘了,当初她离开后,爸爸每天每夜的看她的照片酗酒,我趁他喝醉,把那些照片都拿出去烧了。”
说到这里,祁天佑声音变轻:“但是今天看见那张脸,我才知道,原来我全都记得。”
姜墨感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她被祁天佑勒的几乎喘不过气,可她没有挣扎。祁天佑接着说:“原来,烧掉照片不去看不去想,根本是不管用的啊。”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气突然轻快起来,他说:“你知道吗,我当时点上了火,但很久也没把那些照片扔进去,之后我打算留下一张全家福给爸爸,其他的烧掉,但是……”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落寞:“我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一张全家福,这才想起来她从来都不跟我和爸爸合照。”
姜墨觉得心像被几千根针扎了一样疼,她无法想象当时年幼的他是如何一遍遍的翻查着照片,又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变成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