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黯宁愣了愣，弯起嘴角轻笑：“好啊。”
“你的母亲……是什么时候生病的？”这个问题，伊恬珝一直想要问出来。
“哈？”顾黯宁似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双眸深邃：“我不知道，但她是在我回来之前得的。”
“在您回来之前？什么意思？”水珠沿着她的发丝滚落而下，落在了她的鼻尖上。伊恬珝伸出手一擦。
“没什么好说的。”顾黯宁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雨还在下着，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
伊恬珝坐在地上，将脑袋埋在双臂间。
她的身体轻颤着。
“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顾黯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伊恬珝的抽泣声被雨声盖了过去。
顾黯宁蹙了蹙眉，伸出手，挑起伊恬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眼眶通红，还有泪珠挂在上面，睫毛轻颤着，样子蠢萌蠢萌的。
“顾……顾老师。”伊恬珝咬了咬下唇，真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被顾老师看到！可是……他还是看到了。
“说说看吧。你的故事。”顾黯宁坐在伊恬珝身旁。
伊恬珝低下头，将头埋在了双肘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出生开始，父母都很不待见我。母亲每天用粗鄙不堪的脏话骂我，父亲则经常用皮鞭抽我，很疼的你知道吗……即使我哭得歇斯底里，他都不会住手，反而会越发越地来劲……”
顾黯宁伸出手，下意识地拥住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顾老师……你听说过《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一句话吗？”还没等顾黯宁回答，伊恬珝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父亲是每个人的原罪。”
“……”顾黯宁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他不擅长安慰人。
雨水打在伊恬珝的头发上，头发湿哒哒的黏在她的脸庞，显得既狼狈又惹人怜惜。
泪珠在眼睫毛上不肯下来，伊恬珝正想擦干眼泪，顾黯宁却按住了她的手。
“哈？”她诧异。
顾黯宁突然缓缓靠近她，他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到了她的脸上。伊恬珝屏住了呼吸，面色通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雨水从她的发丝上滑落，落在了她的脸庞。
顾黯宁抱着伊恬珝的手紧了紧，突然吻上了她的脸颊！
她怔了怔，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只感觉到脸上在发烫！
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吻过后，伊恬珝以为顾黯宁会松开，却不想他伸出舌头，还舔了舔。
！！！
顾老师！？
双眼前白花花一片，头晕晕沉沉的，顾老师的面容也变得迷糊，好想……睡过去。
“对不起。”顾黯宁在伊恬珝的耳旁低语。
怎么晕了？难不成是他惹的祸？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伤心，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雨渐渐小了，看着怀里的人儿，顾黯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还是先去他家吧。
他抱起伊恬珝，朝自家的公寓走去。
刚刚的味道，好像还不错的说……
原来啊，雨水是咸的。
……
顾黯宁家。
“好渴……黯宁……给我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