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相处，总是这样。
最初的相见，觉得格外契合，一拍即合。可随着相处，总会越相处越觉得，需要填补的陌生太多，需要挖掘的内心越深。
向礼面对周然也是这样，少女热情妩媚的样子，与之前没心没肺开朗的样子，与当下内敛温暖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又有些相冲突似的，只是因为他看到的只是她的性格片段，了解还缺乏太多的细腻相处，和小事共担。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听外面的两个女人聊一些或者听的懂，或者听不懂的八卦。
按在向礼手上的周然的手，好像放在了加热的烙铁上一般，越来越烫。
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僵硬，周身发烫涨红，难受。
收回手好半晌，向礼都没有动一下，一直隐在黑暗中，像已经化成雕像一般。
周然回头去看，见他闭着眼睛微微靠着身后的栏杆，背后是星辰万里玩家灯火，面前是透着若隐若现光线的厚重窗帘，窗帘边缘的流苏随着晚风不时的扶动，偶尔荡到向礼肩头，向礼不为所动，石佛一般。
向礼坐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他扭头看了眼周然，眼神在幽暗的小空间内，显得有些暧昧不明，周然觉得心如擂鼓一般，有点忐忑，又有点激动。
向礼似在朝着自己慢慢靠近，周然眼睛不敢看他，微微垂眸，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在眼底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
外面两个女人突然推动沙发，嬉笑着大声起来。
周然和向礼都低着头沉默了起来，待两个女人离开后，向礼率先站起身，推了下窗帘，道：“你先出去吧，在阳台沙发上坐一会儿，再回厅……我在这里吹吹风。”
周然嗯了一声，站起身推着窗帘，绕过他走了出去，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玻璃门内的灯红酒绿，手里的饮料已经快喝干了。扭头向窗帘看去，那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后面的向礼，留他自己一个人在那片空间。
她突然走过去，站在窗帘这一边，伸出手臂，隔着窗帘朝着向礼抓了过去。
向礼隔着窗帘，一把抓住了周然的手。
“别胡闹。”随即他低声斥了一声。
周然在窗帘这边看不见向礼，便一手抓住他的手指，一手在他掌心处，隔着厚布挠啊挠，向礼的手抖了下，周然暗笑，却不说话。
“周然……”向礼低声有些训斥制止意味的喊了下她的名字，音调低沉，克制愠怒又带着几分奇怪的情绪。
他往回拽了下自己的手指，周然又用力捏住他手指，没松手。
向礼另一手横开去扯窗帘，周然一把松了手，转回身像个做错事被老师发现，又要装模作样认真看课本的孩子。
向礼的手指恢复自由，拉窗帘的手便也松开了，没有看见快速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小姑娘……那幼稚的模样。
隔着窗帘调戏调戏他，周然还是敢的，嘿嘿。
这样的向礼还是很好玩儿的，她看不见他责备或者嫌弃的表情，便没有这一层的心理压力，而他又像个老古板一样一本正经，偏偏又碍于环境，不好对她训斥苛责。
周然见他最终没有拉开窗帘走过来训她，有些窃笑，像那种招猫逗狗的熊孩子一样，侥幸而开怀。
又坐了一会儿，她便推开玻璃门，出了阳台，慢慢悠悠掩盖着瘸了的腿，朝着waiter走去，刚才特紧张了，她好口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