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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存于世间的东西

这世界上有很多实实在在的东西,一棵树,一首歌,酒,还有走在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伴随着四季的更换,和晴雨的交替,这种感觉如此真实,没有半点虚假,但日久总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无法得知,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难道还不能满足自己的求知?还是有什么东西漂浮于世间之外,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的…

日久已经不记得从咖啡屋出来的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回来的了,最后的记忆怕是只有那一条”黑”得可怕的道路罢了,至于是跌跌撞撞地回来,还是魂不守舍地,甚至是爬着回来他已经无从得知,这段记忆就像是被什么抽掉一样,或者是自己身体里的某种潜能,自动把这段记忆封印,如果是前者倒好,如果是自己的潜能,也不知它的能力到底有多大,能封存多久,会是一辈子吗,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它突然冲破封印,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昏暗的空间里转动着各色各样的彩灯,借助这些彩灯的光亮,可以看见各个桌子旁的位置都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当然更多是男女混搭的。日久选择坐在吧台最里面的那个位置,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点了一杯酒酒,喝了一口。唱台上的歌手老练地唱着一些激情的歌,偶尔来一两首伤感的情歌,如现在这首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这些歌词一下子窜进了日久的心里,与心里某些东西一样,随着心脏的搏动,频繁而有节律地疼痛着。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有不存于世间的东西呢,如果不存在的话那它还是个东西吗?日久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当然,他是不知道这酒是什么味的,甚至当初自己要的是什么酒都忘了…

“发什么呆呢,又在悲春伤秋了吧”,日久的身旁突然蹦出一个美丽的女子,浅色纱质礼服搭配一字带高跟鞋,微圆的脸,平刘海,扎着高跷马尾,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水晶般明亮清澈,巩膜也是浅褐色的,很漂亮,能与别人区别开来,长长的睫毛上下跳动着,活像一对单卵双胎的睫毛精灵,薄薄的小嘴唇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凶,但笑起来是极度萌呆可爱的,就这两样已足够看上几个世纪,更不用说她举手投足之间的美伦美幻,优雅舒畅……

“怎么又是你?”,本来日久想继续说“烦着呢,别来管我”,但是他似乎已经无力说出来了,这个漂亮的女子叫陆瑶,与日久差不多年纪,自从萤火咖啡屋那晚回来后凭空地出现在日久的生活里,但不知为何日久看得见听得到但却摸不着她,问身边的人更是看不到她人也听不到她说话,别人都以为日久可能出现了幻觉,提醒他注意调整自己,别得了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症日久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他是学医的,但是除了能看得见陆瑶和听得到她说话外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包括上班替病人看病、做手术,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不过以防别人起异见,他还是将有陆瑶存在这件事隐瞒了。虽说陆瑶长相甜美可爱,但是日久对蓝晓之外的第二张面孔已经没有特别的感觉了,像在大街上见到的芸芸众生般,但陆瑶却又是不一般的存在,她总是会在日久陷入“危险”的时候跑出来给他当头一棒,当然这种危险也是瑶认为的,或许是日久还没意识到。

“不能是我啊,陪你喝杯酒吧,看你这样,倒像是这里的怪胎”,瑶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cheers”,也不懂她哪里弄来的酒杯和酒,不管了,也难得有个人说话,日久也举起了一杯新要来的酒,没有说什么,对着瑶笑了笑,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是否是笑,或者说是轻轻叹了口气顺便连带着咀嚼肌的无意抽动来得更加贴切。

“啊咳、咳、咳……”,“摁——啊呵——这酒怎么这么烈啊,什么酒啊?”,瑶被呛得一脸的难堪,但也无法阻挡她那俏皮可爱的语气音,上下眼皮把长长的睫毛夹成了一条弯线,看着也替这对睫毛感到委屈。

恩?哎呀,还真是有点烈啊,日久的味觉这会儿才回来,刚才点了什么酒啊?日久寻思到,好像是威士忌……

“好像是威士忌,喝不了酒还喝,你这小姑娘”,“呵呵……”日久笑了。

“终于看见你笑了啊,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嘻嘻……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嘛,挺帅的啊,嘿嘿……”,瑶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伴着若隐若现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两弯睫毛被夹得更细更弯了,只是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舒心暖和,没有了半点委屈。“不过不许叫我小姑娘,如果你也觉得你不是小男孩”,瑶不喜欢日久称她为小姑娘或者小女孩,她说她不是女孩,她是女人,但日久有时候更愿意称呼她为小姑娘、小女孩,岂不知他在瑶眼里就是个小男孩,而且是确确实实的“小男孩”。

“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是再来一杯吗?”穿着工作服的酒保打破了这难得的暖暖的气氛,看着日久似乎在跟谁聊天,便问道。

“没,不用了”,日久的目光从酒保的身上转回来时,陆瑶已经不见了,对于这,日久也已经习惯了。付了钱后日久便起身离开,酒保回头望了一下日久,似乎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如果那一天的快乐要用现在以及将来这么长久的时间的痛苦为代价来换取,那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代价无疑是巨大的,极其愚蠢的,但日久似乎就是那个极其愚蠢的人,似乎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如果你给他再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选择要去换取那一天的快乐,只是在傍晚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陪蓝晓一起看日落,即便生拉硬拽、隐瞒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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