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尉山柱说道,“我答应您就是了。”
他答应竹风先带竹自馨一起去查案,这倒并不是因为竹风说得完全对,而是竹风的话提醒了他,他觉得,自己是该想办法攒点儿路费,好再去找豆子,然后调查自己的身世,老找“庙”住,吃神仙的供品,那也不是办法。
“尉公子是聪明人,”竹风笑道,“这样最好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要想办案方便,得有快速的交通工具,”尉山柱道,“不知能不能借给我们一辆汽车,哦,还有司机,我不会开汽车。”
“这个条件无法满足你。”竹风苦笑道,“汽车在我们无上国很稀少,是国王派专人从飞夷国特购的,起初只有真堡的高官显贵才有,也只有在那里,才能维修和加油。后来,各个郡配备了一辆两辆,但却没有自己的加油站。清田郡现在有两部汽车,但都没有汽油了,需要用马车去真堡运来才能使用,来回恐怕得两三天,还不如你们直接骑马去快呢。”
尉山柱听他这么说,只好作罢。
“尉公子还有别的要求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尉山柱道,“盘费需要准备充足。”
“这个自然。”竹风笑道,“尉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早晨吧。”尉山柱道,“吃过早饭就动身。”
第二天起床之后不久,竹曲来喊尉山柱一起到大厅里去吃饭。他们来到大厅,只见竹风、竹自馨、蝉柳、蝉鸣森早已等在那里,大厅的中央,摆了一张大餐桌,众人便在餐桌四面围坐。
“柳妹要跟我一起去。”竹自馨看尉山柱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说道。
尉山柱一愣,看了一眼旁边的蝉柳,见她今天穿着一身紧身衣,越发显得身体凹凸有致,十分性感,不由得笑道:“好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份智慧。”
“是这样,”蝉柳主动解释道,“这次收获节,申步归先给我们家递了贴子,我为了躲避他,才跟馨姐一起来,没想到他还是追到这儿来了。馨姐会去追他,也是因为我,所以他和馨姐的仇怨,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要陪着馨姐,也要为破案出一份儿力。”
尉山柱没说话,心想:“这样也好,自己正觉得单独和竹自馨在一起别扭呢。”
饭菜摆上来,几个人开始吃饭。一时大家都默不作声。尉山柱首先吃饱了,道:“我们该上路了。我去拿行李,我们在府门前集合吧。”
等他收拾好了行李,来到府门前,只见众人已经等在那里,三名家丁手里牵着三匹马,马鞍已经备好,其中两匹马上还拴好了行李。
“怎么,她们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尉山柱转头问竹曲道。
“当然,我们昨晚就收拾好了。”不待竹曲回答,蝉柳笑道。接着,她翻身上马,竹自馨也跟着翻身上马,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轻松自如。尉山柱也跟着跳上马背,上去之后,前摇后晃,很不自然,引得竹曲和蝉鸣森哈哈大笑。
尉山柱皱着眉头,右手抓紧缰绳,冲竹风、竹曲和蝉鸣森挥挥左手:“竹郡司,曲老弟,蝉公子,再见。”
三个人调整马头,首先向二辉县城奔去。官宰大人的家童被杀的地方在二辉县的大龙镇。二辉县城,从清田往西南,大约五六百里的路程;大龙镇,从二辉县城往南偏西,大约五六十里的路程。
这时,竹家大院,大厅左侧的内室里,竹风坐在椅子上,宋管家站在旁边。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竹风问道:“还有事吗?”
“大人,……”宋管家欲言又止。
竹风勉强笑道:“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话尽管直说。”
“大人,放馨丫头在外面,您真的放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竹风站起来,拍拍宋管家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申步归可能会暗中报复她。可是,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留她在府里,我也没有把握能够保护她,还很有可能会连累了一家老小。咱们年岁大了,也就罢了,那些年轻人怎么办?”
“原来您是特意让馨丫头离府的?”宋管家恍然大悟,“可是,那个年轻人能保护了馨丫头吗?”
“那只能看她的造化了。”竹风在床边上坐下来,“申步归在外面报复了她,出了心中恶气,就不大可能再来专门报复竹家了;如果那年轻人能阻止他的报复,这件事上他恨的也只限于那年轻人;如果那年轻人能破得了案,咱们和铁官宰的关系,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到那时候,铁官宰肯为咱们说话,就多了一份摆平申家报复的力量。”
“还是大人思虑周全,”宋管家道,“要不要我去暗中帮助他们?”
“不用。”竹风无奈的摆摆手,“一旦你被申步归发现了,他会知道是我授意的,到那时,仇恨会更深的。他可是失去了一只手啊,对一向高高在上的申家来说,这笔帐可大啦。如果这丫头听话,咱们或可通过别的办法来解决,可是,她太任性、太令人失望啦。对了,你说那个年轻人气场很强,是真的吗?”
“是的,大人。”宋管家非常肯定的说,“虽然目前不算什么,但以他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将来可能会成大器。”
“那就好,那就好。”竹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愿馨儿和他在一起,能够躲过这一劫。”
再说尉山柱他们三个。一路上两个姑娘走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些闲话。尉山柱跟在后面,望着她们俏丽的背影,忽然觉得,只要竹自馨不撒泼,就这样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小镇,三个人走进一家饭店,把马在后面拴好,店里的伙计给喂上料,饭菜端上来,店小二放到桌子中央,尉山柱刚拿起筷子,竹自馨却拉到自己的旁边。蝉柳不好意思的冲尉山柱笑了笑,尉山柱也宽厚的冲她笑了笑,没有支声。
“咱可先说好了,”竹自馨郑重的说道,“昨天我当众说的那些话,仅仅是为了赶走那个讨厌的申步归,现在,我和柳儿只是出来帮你一起办案的,你可别打歪主意。”
尉山柱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升起怒气,他忍不住摆出一副天鹅看癞蛤蟆的神态,笑道:“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么?就你那脾气,白给也没人敢要。”
“那就好。”竹自馨并不生气,“等事情办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把那两盘菜又推到了桌子中间。
三个人开始默默的吃饭。吃了一会儿,竹自馨去厕所,蝉柳冲尉山柱笑道,“谢谢你那次在茅屋前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和馨姐可就惨了。”
“谢什么!”还没等尉山柱说话,没想到去而复返的竹自馨抢先说道,“我前天晚上还救了他。要不是去救他,我还不致于闯下祸,让我爹为难呢。他该谢咱们才对。”
尉山柱无奈的笑了笑,道:“是的,她说得没错。再说,那也是我应该做的。所以别放在心上了。”
“还有呢,”蝉柳看一看竹自馨,淡淡的说道,“谢谢你前天晚上为我去抓那个蒙面人。”
“谢什么谢,”竹自馨不耐烦了,“你知道了,那个蒙面人就是申步归。”
“这个,蝉姑娘就更不要放在心上了。”尉山柱笑道,“我当时并不认识蝉姑娘,只是身在竹府,去抓可能危害竹府的贼而已。现在看来,如果我不去抓,只把他吓走,也许结果会更好呢。”
“不会的,”蝉柳苦笑了一下,“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何以见得?”尉山柱不解道,“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呢?怎么会死缠着蝉姑娘?”
“你不知道,”蝉柳苦笑道,“他从两年前就盯上我和馨姐了。”
“两年前就盯上你们俩了?”尉山柱更加不解,“难道你们无上国没有别的美女了吗?”
“那到不是。”蝉柳仍然苦笑道,“据说这申步归想要娶很多漂亮的老婆,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竹家和蝉家世代交好,都是拥戴铁官宰的,和申家一向保持着距离,一旦申家和竹、蝉两家联姻,就会削弱铁官宰的人脉,而增强申家的势力。”
“哦,原来如此。”尉山柱道,他忍不住又看了蝉柳几眼,心想:这蝉姑娘生得那么美,怪不得那申步归会动心呢。
“他屡次纠缠我被拒绝之后,就发生了那个淫贼劫掠我的事,”蝉柳接着说道,“说不定那淫贼就是他指使的呢。先抓走我,引馨姐去救,然后将我们俩都……”
“这申步归真可恶!”尉山柱怒道。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被那个蒙面贼打昏,问道:“那次我被打昏之后,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那淫贼在打昏你的一瞬间,馨姐已经醒来,掷剑击中了他的一条大腿,那家伙一下子跌倒在地,馨姐就过来帮我解开了绳子。”蝉柳道,“后来馨姐拿剑挑断了他的手筋,击碎了他的琵琶骨,还……”蝉柳忽然脸一红,不再说下去。
“还怎么样?”尉山柱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