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处宅院里。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齐延钧对着齐悦铃怒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人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答应我说一定会成功的……谁知道半路会杀出来一个云舒呢……”齐悦铃小声地说道。
“哼。”齐延钧一甩袖,“那个云舒说是齐云渺的朋友,鬼才信呢!齐云渺那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况且那云舒这么好看……”然后便是一脸陶醉。
齐悦铃一看齐延钧“想入非非”的反应,委屈地一跺脚,“哥!”才使齐延钧回过神来。
“噗哈哈哈。”云歆染捧着肚子狂笑,“小渺,有人想你了呢。”
云渺无语地看着云歆染,云歆染在她的识海里,唯有她才能看到,也只有她看到了云歆染此刻不正经的样子。
云歆染依旧笑道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该动手了吧……”云渺无奈地扶额。今日她们来到这里,就是来报仇的,不过呢,就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当日原主之死,那日百姓闹事,就是这俩货干的!
不过呢,这俩货犯的罪,足够他们死个几回了,但是,这还是齐家的地盘,她得让他们死得毫无破绽,死得……更惨。今日,就是小小地惩罚他们一下下……
“嗯……”云歆染停止了狂笑,开始干活。
“啊!!!鬼啊!!!”齐悦铃只是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倒挂的木偶!齐延钧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想要跑出门去,结果发现……门被锁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明明只是一个木偶,以齐延钧灵帝九段,齐悦铃灵帝四段的修为,毁了那只木偶轻而易举,然而,他们却慌了,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齐悦铃不知道从哪里拔出来一把匕首,嚎叫着冲向那只木偶,到跟前,挥起匕首猛的一斩,木偶……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齐悦铃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烛光在不断地摇曳着,一个木偶形的影子就这样映在了墙壁上,齐悦铃往后一看,却看到那个木偶不知什么时候又挂回了原处!吓得她匕首一扔,抱紧双臂蹲在地上呜咽着,全身瑟瑟发抖。
齐延钧的背上也冒出了冷汗,好巧不巧的,齐悦铃随便一扔的匕首就落在了他的面前!差一点就刺穿了他的脚尖!齐延钧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忙拔起随身带的佩剑,以星力为辅,将那把匕首斩成了碎片!
齐延钧抬头,发抖的手催动着佩剑直刺向那个木偶,诡异的是,剑,竟直接穿过了那个木偶!好似它只是他们产生的幻觉。而那把剑,在穿过了那个木偶后,于空中又仿佛遇到了什么屏障,直直地落下来,在齐悦铃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一路落下,齐悦铃的衣袖也直接破出了一道口子。
“啊!!!”
齐悦铃想要冲出房门,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期间齐悦铃竟然接连摔倒,弄得她的头发尽数散乱。终于冲到了门口,然而这一次,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再一次地,整个将军府的人又被他们俩惊醒了。
而当众人赶到齐悦铃的院子里时,看到的就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且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的齐悦铃从房中跑了出来!
齐悦铃看到自己的父亲,连忙冲了过去,“爹,鬼啊!有鬼啊!”
“又有鬼?”齐纲有点疑惑,但是他还是带着众人进到了齐悦铃的房中,所有的蜡烛却骤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而当仆人点燃全部蜡烛,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凌乱的屋子,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掉到了地上,所有的帘帐掉的掉,破的破,屏风全倒了。
“这是……”齐纲疑惑地问道。
齐悦铃指向原本挂着“木偶”的地方,“爹,鬼!”可是,那里却没有了任何东西。
“哪儿呢?”众人都是疑惑地问出口。
齐悦铃不可置信得看着,她环顾四周,忽然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影子,“那里!”齐悦铃慌忙指向那个地方,那里,是齐悦铃的床铺,上面有一堆……被褥。
齐纲小心地走过去,众人也跟了过去,小心地注视着那堆被褥,与此同时,看了一眼身后的齐陌看到了……云渺一闪而过的身影和那嘚瑟的小脸,齐陌在心中无奈地笑了。
走到近处,家眷奴仆等都停住了脚步,唯有齐纲一人手握长剑上前,一道剑光挑起了那堆被褥,一个人影显露了出来,紧接着,齐纲又砍了下去,待看清那人的脸后,齐纲急急收剑,硬生生地把剑偏转了一个方向,长剑飞出,斩断了房梁!
“延钧?”那堆被褥下的人,正是脸色苍白的齐延钧!
“你怎么在这儿?”齐纲疑惑地问道。
齐延钧抬眸看了一眼齐纲,便彻底地昏死过去!
“延钧!”
头顶轰隆隆地响着,“不好!这里要塌了!”齐陌连忙出声。
所有人都迅速跑出了屋子,齐纲抱着齐延钧,齐悦铃也被两个仆人搀扶着。
不过,众人都是安全地离开了。
齐延钧醒来已是第二日。
齐延钧只记得,齐悦铃刚刚冲出房门,立在齐延钧面前的那根蜡烛却忽然熄灭!而当他转身,他却看到他的那把插入地下的佩剑的刀面上写着血红的四个字——“还我命来”,吓得他直接扑到了齐悦铃的床上,用被褥裹起了自己,再之后,就看到了齐纲,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没想到,这一次意外,却传出了许多流言蜚语。
“昨天大少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了二小姐的房里……”
将军府中的人彼此碰见,都是互相以目示意,心照不宣。
齐纲在房中坐着,心中却烦躁不已,他把齐延钧和齐悦铃叫到了房中。
“跪下!”齐延钧和齐悦铃一到,齐纲就怒喝道。
二人乖乖跪下,低头不语。
“逆子!逆女啊!!!”齐纲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
齐延钧和齐悦铃连连摇头。
“外面说的,可有此事?”齐纲生气地问道。
“爹!没有啊!”齐延钧焦急地开口,“是有鬼,有鬼啊!你看铃儿,她脸上的血痕,就是鬼干的啊!”
齐悦铃脸上的血痕,自那晚后便再也抹不去,无论什么药,都治不好。
齐纲皱了皱眉,“你们自己去解释。”
“是。”二人退出门外,齐悦铃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面纱,蒙在脸上。
齐延钧和齐悦铃来到祖祠堂前,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齐延钧深吸了一口气道,“昨日铃儿屋内如此凌乱,不是我们,是鬼。”
“鬼?”一名大胆的仆人开口道,“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
齐悦铃瞪大了眼睛,“我哥哥说话怎么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开口了?来人啊,把他杖毙!”
“哟,二小姐,可是我这个下人说对了?”那人眯着眼开口道。
“你!”齐悦铃气得又要开口,齐延钧赶忙捂住了齐悦铃的嘴。
“闭嘴!”齐延钧冷冷地开口道,齐悦铃瞬间安静,低着头站在一旁。
齐延钧向众人作了一个揖,道:“铃儿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冒犯了各位,我这个做哥哥的理应向众位道歉。”
“大少爷倒是懂礼数,但又为何与二小姐做出这等事?”
“哪有!哥哥不是这样的!”齐悦铃连忙叫道。
“哦?二小姐,那大少爷当日……为何会在你的房里?而且你的衣服和你的屋子……”一名大胆的仆人开口道。
“你们这些下贱的人,凭什么知道?”齐悦铃叫道。
众人带着一种“我明白了”的表情准备离开。
齐延钧随即狠狠地瞪了齐悦铃一下,道:“请听在下解释。”
“还解释什么啊,唔……叫二小姐解释,我们倒是很好奇你们那晚做了什么啊……”有人若有所思般地开口。
齐延钧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好,今日我们在祖祠堂前,不敢造假,请各位相信铃儿所说的话。”然后又用眼神警告了齐悦铃,可惜,齐悦铃没有看懂……
“别,别走……呜呜,那天我和哥哥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些百姓没有挖了齐云渺那个废物的坟……然后,然后鬼就出来了……”齐悦铃哭着道。
齐延钧一听,正要开口,却见众人“哦。”了一声,便都转身离开了,齐延钧以为,他们是相信了,对于齐云渺之事也没有言一语,便放心了。实际上,众人并没有因为齐悦铃说的这句话而动容,在他们看来,齐云渺不过是个废物,死了活该,不安生也活该,但是,他们也没有相信齐悦铃所说的是真的,反倒是觉得……这些话都是为了掩饰她和齐延钧那天发生的事。
唯有齐陌,在一块巨大的假石后听着齐悦铃所说的一切,心中却是满满的恨,他恨齐悦铃不知羞耻在祖祠堂前大庭广众下说出设计齐云渺一事却无后悔之意,他恨众人听了齐悦铃的话却冷漠离去。
手中酝酿出了一团绿色的星力,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收了攻击,甩袖而去。
……
……
几日后,北辰国帝都人人皆知,齐家二小姐和齐家大少爷的那点事,还有,齐家二小姐齐悦铃,毁容了!茶余饭后,人人不在议论着此事。
自此,齐悦铃与齐延钧再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出门。
牢中,那名曾经被齐悦铃迷惑,而去怂恿百姓去闹事的大汉,如今只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落羽茶庄的一处雅间内,云渺淡定地喝茶,清风拂过,吹起她在肩头的几缕发丝,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云渺的一身青衣之上,此刻,云渺宛若掉入凡尘的仙子,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安静美好。
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正是这场闹剧的幕后操控者?
“噗哈哈,小渺啊,你这一招绝了啊,利用我也利用得很高兴啊……”云歆染微微眯眼,微笑道。
云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场好戏,就是云渺一手设计的,不过,无论是那个木偶,还是那个忽然熄灭的蜡烛,又或者的那索命般的四个字,根本都不存在!云渺,借着云歆染完美的结界技术,给齐延钧和齐悦铃布置了一个个短暂的幻境,所以,除了他们,其他人都看不到这所谓的“鬼”,众人只会以为他们在骗人罢了。
云渺看向窗外,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
齐延钧和齐悦铃,这还只是一次,小小的戏码,真正的好戏,日后你们会有机会看到的。
“恶劣,太恶劣了!小渺,你学坏了。”云歆染笑着开口。
云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云歆染又继续问道:“是不是以后只有有人得罪你,下场……都很惨啊?”
云渺笑了笑,“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啊,那太恐怖了,以后我得叫那仨蠢货小心点……”云歆染嘀咕道。
“什么?”云渺没听清。
云歆染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云渺盯着云歆染又问道。
“真的,真的。”云歆染被云渺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她心虚地低下了头,这样骗她,会不会被雷劈啊?不会的不会的,等她足够强大了再告诉她吧。想到这儿,云歆染又自信地抬起了头。
云渺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云歆染有什么事在瞒着她,骗着她。
云歆染不禁在心里忏悔道:“对不起了主人,我只能这样做,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的……”
“这间雅间,我包两天。”云渺在桌上放了一个银子,很快,有一个人走进来,取走了银子。
云渺点了几种精致的点心,看得云歆染直眼馋。
而云渺却没有多大兴致,她只是取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心,却不在这之上。
这个茶庄,倒是有趣。
但是云渺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她如今实力不足,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插手得了的。
她没有注意到,有一名男子,正在注视着她。
“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男子对着收了银子的小二道。
“是,七爷。”小二毕恭毕敬。
男子笑了笑,此人便是落羽茶庄的掌柜——皇甫靖。
云渺歇息了一日后,第二天一早便毫无征兆地走了。
待小二前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人了。
男子听了小二的汇报,微微皱了皱眉,但又舒展开来,“罢了,有缘自会再见。”
此刻云渺,正式开始了她来到星璇大陆以来的,第一次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