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石三人说话的功夫,广场中央已经竖起了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云台门的那几名弟子分站在石碑的四周。远远望去,这石碑却好像没有石头的质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石儿,过来。”
苏成把苏石推到了前排,指着前面说道:“那块石碑,其实不是石头,叫做血烛玉。血烛玉生来奇坚无比,人力难于打碎。更为奇怪地是,用丹田元气大力击打,玉身就会生长出一条血色的印痕。击打的强度越大,血痕越长,反之,血痕越短。所以,在血烛玉上画好合适的刻度,就可以用来检验炼气师的境界层级了。”
苏石这才恍然,刚想夸赞老爹见多识广,却听他咽了咽口水,又开始了长篇大论。
“这血烛玉虽然奇怪,但出产很多,一些小家族都有收藏,不算稀奇。听说,在云台山上,还有一种叫做阴阳元石的,那才叫珍贵。它不但能测出境界层级,还能测出丹田内元气的各种属性呢!不过阴阳元石,极其罕见,也只有那些大门派才有。”
旁边青木说道:“大哥,测试已经开始了。这要紧的时刻,就不要卖弄了。”
“这哪是卖弄,我是让石儿增长点见识。”苏成嘴上说着,眼睛却赶紧向广场中央看去。
果然,中央空地中,一位蓝衣少年正快步向血烛玉走去。他走到前面,还转身向东面的人群挥了挥手。
“好!”
“加油!”
“一定通过!”
东面的人群立即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咦,这人好像在哪见过!”苏石皱了皱眉头,一下想不起来。
青木说道:“什么见过。不就是徐坤嘛,内城徐家的二少爷。十方城潘王徐郑四大家族,都是同易近谟走得极近的家族。徐家实力最强,出了不少厉害的年轻后辈。这徐坤更是徐家后辈中的出色人物。他十三岁就成为炼气师,天赋很高,徐家把他当做家主继承人来培养。现如今仅仅十六岁,就已经是知意境二重的境界了。你看,人群中那些喝彩的,还不都是十方城四大家族的人。”
苏石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啊!”
苏成说道:“石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万不可自傲啊!”
场中央的蓝衣徐坤,神情非常轻松,一点都不像是来测试的,反倒摆出了一副当众表演的样子。毕竟知意境二重的境界在身,通过这第一项的测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十方城徐坤,前来测试!”
这个名号一报,十方城的那些普通百姓是知道的,再加上这是第一个测试者,四下人群中轰然而起,一片叫好之声。
彩台上的易近谟,也捋了捋胡须,注视着台下。其实,徐坤首先出场,本来就是他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让十方城夺个头彩,也好让他这个城主在云台门面前有些光彩。他偷眼看了看叶清流,见他仍然面无表情,坐着动也不动,也只好按捺下来。
此时,赚足了大家眼球的徐坤,向那块血烛玉拍出了一掌。他动作无比潇洒,出掌,击掌,收掌一气呵成,普通人只见到他的手一挥,瞬间就完成了测试。
徐坤打完一掌,却没有立即返回,而是微笑着站在场地中间,慢慢整理着仪容。看着样子,他是在等待宣布通过测试的结果,好再一次接受人群的欢呼。
“哪有这么装逼的!”
这情形,看得苏石实在厌恶,好在旁边有人道出了他的心声。看来,讨厌这种作为的人,还不在少数。
血烛玉上,一条清晰的血痕,正从底部升起,在灰色的玉身上格外显眼。场中一位云台门弟子,过来验看了血烛玉上的刻度,上前两步,越过正飘飘然的徐坤。他的嘴角,明显露出一丝轻蔑。
“测试者,十方城徐坤,测试不合格……”
宣布结果时,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大家都在静神听着,四下里也安静了下来。不合格的声音悠悠传来,再加上那名云台门弟子也有些看不惯,特意将那个“不”字拖得很长,围观群众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瞬间,整个十方城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再对照徐坤测试前后的装逼样,巨大的反差,似乎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大家都目瞪口呆,陷入了短暂的停顿状态。
不过,反应快的人,还是有的。
“十方城的徐坤,你太厉害了……”
好事者的一句反语,在这个安静的时刻,听起来格外响亮,也格外刺耳。
此话一出,有样学样,于是,引发了一阵讽刺的狂潮。
“太厉害了……”
“好厉害啊……”
……
这些人叫起来,连说法都不换一个,顺嘴就喊开了。
徐坤哭丧着脸,急急忙忙就往场下跑。他希望的叫好声,有是有了,只是现在比打他的脸还要难受。
苏石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痛快。不过,他可没有随声叫嚣。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是他想要。
“石儿!”
听到老爹的叫声,他赶紧靠近了些。老爹在耳边轻轻说道:“那块血烛玉可能有些古怪,呆会儿你可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像徐坤那样。”
听到老爹的提醒,苏石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一些。是啊,测试标准达到知意境就够了,而徐坤的境界已经达到了知意境二重了,怎么会没通过呢?难道,叶清流将测试标准提高了不成?
不单是苏成,彩台上的易近谟也有这样的疑问。徐坤可是他特意安排的,这样的结果,不但没有给十方城争光,反而让他丢了脸。
“叶峰主,这……”
易近谟有些忍不住,轻声问道。还没问出来,叶清流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易城主不必有什么怀疑,我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合不合格,都在血烛玉上。不过,这血烛玉嘛,碰巧门内没有合适的,只得昨天临时开采了一块,想必质地更加坚固一些。”
易近谟听他这么一说,只得苦笑。但他明白,依叶清流的性子,恐怕是特意这么做的。新采的血烛玉,从没经过击打,坚固程度提高了两CD不止。怪就怪自己考虑不周,触了这个霉头,在他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也是用这块血烛玉,那倒要看看,到底有几人能通过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