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飞猫戏老鼠般,缓缓说着。
“苏石,以前有青岩青石罩着,看不出来。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胆子,居然敢和我争辩。本来为了区区两块灵石,也不值得我跑一趟,但是,让我在顾姑娘面前丢脸,你就是死十次,也挣不来我这一次的脸面。要不是我爹拦着,当时就要你好看。”
“在云台山修炼了两年,我脾气也算是好了很多了。跟你这个小拇指都可以碾死的人,也没必要生气了。这样吧,我只要回两块灵石,其他的你放心拿回去。至于害我丢脸的事,你就随便向我磕几个响头,算是赔礼道歉了。怎么样,这样的说法,算是讲理的吧?”
苏石一听,顿时万丈火起,磕头还算什么讲理。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下更是脖筋梗起,气呼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云飞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悠悠说道:“怎么,这样都不行?我已经退了一大步了。好吧,我再退一步,那两块灵石,给你这个无底洞,反正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也不要了。你就给我磕几个响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虽说退一步,但两块灵石,相对磕头来说,哪里还算得上退一步。况且无底洞的说法,更是戳中了苏石的心头痛事。
“你……”苏石双目充血,双拳紧握,只恨自己的实力太弱太弱,无法平息的怒火让他从牙缝里崩出一句话来,“你就不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哈哈——”易云飞大笑,“就凭你?哈哈,都扯到三十年后去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你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胆小鬼。害怕了吧?想必我说什么,你都不敢动手吧?还河东河西。今天我就绝了你的幻想,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做我易家的狗吧!”
易云飞好像失去了耐性,身体猛然一冲,从苏石的身边擦过,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踪影。
苏石正暗自奇怪,他怎么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突然从小腹下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个乌黑的掌印赫然出现。掌印从外至里,三层衣服,全都成了焦炭般,粘在了小腹下的皮肤上。掌印边缘的布料,也有明显的烧焦痕迹。
“他还是下了黑手……”
剧痛虽然持续不断,绵延而来,但又可以忍受。想必是易云飞碍着爹爹和青叔的面子,没有下重手,只是给个教训吧。苏石想着,捂着伤处,跌跌撞撞往家里赶去。
一路之上,剧痛却越发强烈,小腹处就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不断灼烧。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苏石强忍着疼痛,挨到家门口时,撞进了门内。
“爹——”
大叫了一声,苏石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眼皮都觉得无比沉重,再也睁不开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石感觉到被抱了起来。
“焚元掌!”
苏石听出,这是青叔的声音。连青叔都感到吃惊,看来这焚元掌厉害无比,易云飞还是下了重手了。
“石儿,石儿!”
“爹……”
听到爹爹的声音,苏石伸出手,向怀里摸去,想把那几块灵石交给他。伸到半中,却又软绵绵地垂下了。
“石儿,你别怕,爹爹救你!”
“你干什么!”
“我要救石儿!”
听起来,青叔好像阻止了爹爹要干什么,两人的话音中都带着一丝怒气。
“这是焚元掌,你怎么救?阴火之力,已经透入体内,正在灼烧丹田。你再把元气输入石儿的丹田,乱上加乱,你这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吗?”
“那……那该怎么办啊……”
“唉——,你也不必着急,下手之人好像也有分寸。透入体内的阴火之力不多,石儿的性命还是无忧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到现在还卖什么关子!”
“唉,只是石儿的丹田,恐怕就会毁了。”
“毁了……”
忽然,两人同时住了口,周围一片安静,静得好像能听见三人的心跳声。停了半响,苏石猛然听见爹爹大叫一声,接着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桌椅散架的声音。
丹田一毁,也就断绝了苏石成为炼气师的希望。也就是断绝了老爹苏成的希望,甚至是断绝了整个苏家的希望。从老爹的叫喊中,苏石似乎听出了他长久以来的辛苦,委屈,不甘。
“是谁!?是谁下此毒手……”
老爹大喝声,愤怒而又凄厉。
“唉,以前吸收的那么多灵石,真的是浪费了。”苏石心中报有的一丝幻想,终于还是破灭了。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苏石再也忍受不住。爹爹竭嘶底里的大喝声,震得他彻底迷糊起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迷糊中,他好像来到了一片荒野中。到处都是火,枯黄枯黄的草,成片成片的干燥的灌木,熊熊燃烧着。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火,烧得满眼虚无。
“咦,那是什么?”
荒野中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但在那天地交接之处,有块巨大的岩石,还在承受烈火的炙烤。
心念一动,苏石瞬间就来到了它的面前。
“不是岩石?”
这是一个圆盘似的的轮状物体。轮状物体通体乌黑,看不出什么材质,却闪着白花花的幽光。
伸出手去触摸,刚一接触,这巨大的物体,就瞬间缩小。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圆轮,出现在了苏石的掌心。
苏石仔细看去,发现圆轮上都刻满了花纹,极其精美。朝上一面的中心,有个阳文“心”字。翻过来看时,朝下一面的中心,刻着密密麻麻的阴文。为头三个字,“天心诀”。
“难道这是一篇修炼心法?”
苏石虽然不是炼气师,但耳濡目染,对于修炼的常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要是我能修炼就好了,这么神秘出现的心法,必定不是普通心法。”
苏石想起已毁的丹田,失落更深,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又看了起来。
圆轮上,均匀排列着五个孔洞,上下通透。有规律地分布在那些花纹中,十分协调,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圆轮的边缘,不是想象中的光滑,而是上下两层尖锐的圆边,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圈卡槽。
一股热浪袭来。
原本巨大圆轮的地方,已经被烈火占据了。整个荒野变成了火的海洋。
就在这时,掌心中的圆轮,忽然旋转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
蓦地,一道白光,从圆轮的中心发出,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荒野中的火,一遇白光,便纷纷熄灭。瞬间,整个荒野,一片寂静,连烧焦的痕迹也见不到一丝。
在白光穿过身体的一刹那,苏石就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凉。
眼前的荒野逐渐消失,连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的变淡。
“我要死了吗?”
苏石的意识逐渐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