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廿极其讶异，鼻子跟着一酸。一开始还不确定他说的是哪种喜欢，还强扯着嘴角试图打着哈哈糊弄一番。
“当然喜欢啦，她这么好又这么照顾我，我……”
“念廿，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你知道的。”他看着她一副明明要哭出来却还扯出微笑的模样立即打断了她，“你这么难过，为什么还不说出来？”
叶念廿目瞪口呆，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第一次有除自己之外的人对她说起她自己不知如何开口的感情，她的第一反应是担忧和辩解。
但看见赵霂意外认真温柔的眼神，她突然感到一阵安心，而那种漂泊已久找到可供小憩的海岛疲惫一下释然的感觉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偏过头，垂在腿旁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半晌，她点点头，喉头发出一个模糊却坚定的“嗯”字。
再转过头来，赵霂看见她坦荡荡的眼红了一圈，薄薄的鼻翼微微地开阖，抿紧上扬的嘴角微不可察地颤抖着。这一副克制情绪的模样看得赵霂心疼。
“念廿，我说过很多次的吧，我们真的很适合做朋友啊！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你看，我们都喜欢女生。”赵霂俏皮地眨了眨左眼，伸手拍拍她的背似是宽慰，“我们先离开这儿，这里人太多。”
叶念廿几乎是被赵霂用手带着走的，她还没在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晓的震惊余韵中缓过神来。
直到到了赵霂家里，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让她安神，自己再开了汽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后往沙发上一靠，拿着易拉罐的手往斜对面的沙发上摆了摆。
“坐。”
叶念廿见他这样摆开了想要详谈的架势，也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捧着牛奶杯的两手不安地上下搓动。
“现在好点了吗？心情平静了点没有？”
叶念廿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问道：“我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赵霂咽下汽水摇摇头：“或许是我跟你比较亲近，你会和我谈到她，每次你说到她整个人都很开心而且藏着莫名的自豪感，我对感情这方面一向比较敏感，所以能察觉，而且今天你又那么反常，前后一联系，我敢想的话得到的结论也八九不离十了。”
赵霂的语气毫无波澜，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一脸认真聆听的叶念廿，她眼圈还有淡淡的红晕，脸色却异常严肃。
“那你知道了我喜欢她，会不会觉得……恶心或者……”她嗓子有些喑哑，赵霂知道她的意思，于是还未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
“不会，念廿，你也知道我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他们那样惨烈的婚姻让我恶心够了。你喜欢她又怎么了，你清清白白的喜欢比他们那样以感情下葬以婚姻建碑的恶心形式好的太多了。不管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以前怎样对你看你现在依然怎样，你懂吗？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害怕？”
他刻意把声音放轻柔，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敲击的可能是面前的女孩最脆弱的一扇心门。叶念廿听到这个问题后低下头，空气突然陷入寂静，赵霂安静耐心地等待着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戒备的坎。
少顷，她抬起头似乎心意已决，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