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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红颜知己

听到高杨要求玄霁一起做亲子鉴定,子恪和李济安震惊的张大了嘴。

什么?莫非高杨你还知道什么更狗血更劲爆的内幕竟然是连我们都还不知道的?

连一向表情淡定的玄霁都一副错愕的神色,虽然没有子恪那么夸张,但也是明显的一脸疑惑,难以置信的看着高杨。

高杨看自己突然一说把他们吓到了,赶紧解释,“额......实不相瞒。你们说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我虽然可以理解,但既然这么非比寻常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了,很难说有没有更奇怪的,比如突然冒出来的别的什么未知的兄弟姐妹。再说,玄霁本身也是孤儿,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保险起见,我只想顺便确认一下我跟玄霁不会是亲兄妹......”她有点不好意思,越说声音越小。

李济安、子恪和玄霁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看高杨。

子恪和玄霁又转过头来看看李济安。李济安一脸苦笑,连连摇头,“不会,不可能,哪里会有那么多......”

子恪和玄霁互相对视了一下,当然都觉得不可能。子恪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玄霁,没想到就面临这么诡异的画风,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问玄霁,“你,怎么样?你要不要陪这丫头疯?”

玄霁转头看向高杨,只见她一副“拜托了,求你了,让我安心嘛......”的表情,只好十分无奈的说,“可以”。

就这样,四个人抽了四管血,送去做化验了。结果要一周后才能出来,大家约定好严格保密,不要在杨飘絮,杨落荆和高嫣红面前露出任何马脚,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晚上,高杨看玄霁忙完了,跑到院长办公室来找他。玄霁给她泡好了一杯汉水银梭,两个人坐在茶案旁边喝边说话。

高杨对于今天三哥所说的事情一个劲儿的表示出难以置信,接受不能。

她说自己跟杨落荆长的很像,从小到大只要见过她们父女的,没有人说她俩不像的。再加上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语气神态动作更是像,谁会相信他们不是亲生父女,没有血缘关系呢。

如果说爸爸妈妈其中一定要有一个不是亲生的,那首先被怀疑的也该是妈妈,而不是爸爸。因为高杨看起来反而不太像妈妈,或者准确来说,高杨并没有青出于蓝胜于蓝。高杨也漂亮,或者说很美,古典美,仪态美。可高嫣红五官长得是真漂亮,虽然43岁了,但保养的非常年轻,又透露着贤良淑德的姿态。见过的人都过目不忘,公认的说她漂亮,要不怎么会一举把公孙大娘都折服了。

但她也承认三哥说的那些疑点确实可疑,而且既然连李济安都承认曾经跟妈妈在一起过,那高杨不是杨落荆亲生的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变大了。不过从高杨内心深处,不管李济安是不是她亲生父亲,都不会撼动杨落荆在她心目中的父亲的地位。

高杨还跟玄霁说姑姑很可怜,小时候长姐如母般的亲手带大的弟弟,却狠心把他赶出家门六年都不见一面,一定是发生了很难过的事情。姑姑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一个弱女子独自支撑那么大的家业,还把三哥抚养长大没有再嫁,后来又为他们一家人操碎了心,熬白了头。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定做不到姑姑这么伟大。

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看玄霁,“呸呸呸,我只是打个比方,举个例子说明同等处境下我自己的感受,不是想要说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什么的,对不起啊......”

玄霁一怔,摇摇头,“别说傻话了,我是不会丢下你先走的。”

感动的看着玄霁,高杨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出去,抚上他的脸庞。手却刚扬在在半空中就被玄霁把茶杯塞进她手里挡住了。想趁机摸玄霁脸的诡计没有得逞,她扁了扁嘴,只好收手把茶杯拿回来喝上了一口。

接着高杨又给玄霁讲三哥的故事,讲他们小时候就是亲密的统一战线。要不是三哥把她捡回来,她现在肯定还是一只小流浪狗,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有一天在大街上碰到玄霁来救自己了。说着搭配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玄霁很配合,就像摸小流浪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说,“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一只小流浪狗,在路上碰到你,我也一定会把你认出来的。然后我会带你回家帮你搭一个窝,好吃好喝的养起来,养的白白胖胖的。”

高杨眼睛亮晶晶的,感受着玄霁温暖的手掌拂过自己的头发,内心生出从未有过的幸福。

高杨好奇的问玄霁,“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是失散了的亲兄妹怎么办?”

玄霁一时语塞,“那我就陪你去相亲,在你二十四岁之前把你嫁出去。”

高杨听到这个答案有点失落,“那你呢?你会结婚吗?”

玄霁摇摇头,“不会,余生里我会日日祈祷,求佛祖保佑你一世安乐。”

高杨有点害怕,“我也不要结婚,我就守着你,就这么守着这么看着就好。”

玄霁还是摇摇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希望你能忘记我,好好的生活下去。”

高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玄霁,不......”

玄霁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来,把高杨轻轻的拥在怀里,拍拍她,没有再说什么。

玄霁这天晚上破天荒的没有梦到古代,但是他梦到了高杨,梦境很清晰。梦里的高杨看上去是那么的快乐,拉着他说要跳舞给他看。衣衫裙袂飘然悠长,窈窕身姿婀娜巧盼,转呀转呀的忽然就变成了唐朝的打扮,陌生又熟悉,勾着玄霁的脖子语笑嫣然,银铃媚眼。玄霁一直深情的注视着她,即使在梦里他也能感觉到,只要她一笑,他的整个世界就醉了。

这是玄霁这些年来难得做的一个美梦,其他的时候,除非不做梦,要不然,不是血腥的腰斩就是像看不清镜头的电视剧片段,就不能让人好好做个梦么。

玄霁最近都是早出晚归,比平日里更加的早出晚归,因为每天晚上他都刻意和高杨多呆一会儿,早上睁开眼睛又很想见她。

想想要不是这次高杨妈妈住院,也难得有这样朝夕相处的机会。

高杨也一样,什么也不用做,每天照顾照顾妈妈,陪伴陪伴爸爸,剩下的时间就守着玄霁,她忽然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可惜今天有些特别,高杨一大早就在妈妈病房和玄霁办公室之间转来转去的,可是一直到中午也没有等到玄霁,搞得她心神不宁的。自己又没有手机,惠恒和智勋又一早都是手术找不见人,可怜她只好眼巴巴的干等着。她去央求了爸爸半天,让爸爸把手机还给她,可是爸爸的态度十分坚决:要手机没有,要命一条!

爸爸也真是个劲儿,竟然就请假一直在医院陪妈妈,每天一早赶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清除李济安送的花篮,乐此不疲。他给高杨带来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全是T恤之类的休闲打扮,搞得高杨叫苦不迭,“我要穿裙子,要穿裙子,穿裙子,裙子,子......”可惜爸爸无动于衷,他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还能记得给她拿来换洗的衣服就不错了。

不过他对待妈妈可真是温柔细心,高杨妈妈躺在病床上不能动,高杨爸爸大事小事全部贴身包揽了,每天揉肩捶腿,洗脸擦身都不在话下。连高杨都甚至常常插不上手,爸爸坚持亲力亲为,还很心疼妈妈遭了这么大的罪。

到了快下午的时候玄霁才回到医院,看到高杨在等她,忙问她有没有吃饭。

高杨一脸委屈的问他去哪里了,也没说一声,等的好郁闷。

玄霁只说有个特殊的急诊病人需要上门诊治,高杨没有手机,惠恒和智勋又联系不上,所以消息没有传递过来。说着递给高杨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心形的蛋糕,看得出是手工制作的,精心烘焙而成。

接过蛋糕,看到这么精美,还是心形,高杨心里暗暗的想:果然记得我喜欢吃蛋糕。

就这样,等待的愁云迅速宣告退散了。

****

第二天,红豆又来医院看望高杨和高杨妈妈,坐了一会儿,她很神秘的把高杨拉到走廊上的一个角落,看四下无人,从包里偷偷的拿出两张照片给高杨看。

高杨仔细看了看照片,这是红豆拍的街景照片,看样子主题是“茶啡一味”那里的欧式小镇风,“很不错啊,加了复古的滤镜,背景虚化凸显鲜花的娇艳,光线捕捉的相当到位,对比调色色温都恰到好处,铁艺的小桌错落有致,和广告用的小黑板相映成趣,很像真正就在欧洲街上拍的呢。”

红豆很着急的说,“矮油我的大小姐,你当自己在分析古董呢,谁让你看景了?你看看,这照片上的人能认得出来不?”

有人吗?哪里有人?高杨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上景物很大,哪里有人的踪影。找了半天,终于注意到透过小店的玻璃,店里的一对年轻男女。

第一张照片,隐约的透过小店的玻璃,看到这对年轻的男女相对而坐,深情款款的对视着,桌上虽然有很多物品挡着,但大略能看出两个人的手放在桌上,交叠着拉在一起。

第二张照片,景色还是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小店玻璃窗后面的两个人坐到了同一个方向,女的好像正要微微倚在男的肩上的样子。

高杨似乎认出来了,疑惑的看看红豆,“这个男的是......?像玄霁?”

红豆大力的点了点头,“你也觉得像?我昨天一早从家里出来,看到茶啡一味门口的花开的漂亮,就习惯性的拿起相机拍了两张。谁知道昨晚洗出来相片才无意中发现,咦,这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心里又拿不准,所以拿给你看看。”

高杨想了想,玄霁昨天好像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看样子嘛,都是侧面,这么小又加了背景虚化,看不太清楚。

不过,她分明记得,昨天的蛋糕,的确是茶啡一味家的盒子。茶啡一味就在红豆家附近,她们以前也常去,所以盒子还是认得的,只是他们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新款的蛋糕?想想更像是特别手工制作的,味道好像也特别的细腻香甜。

高杨暗暗回味了一下,她昨天一个人把整块都吃掉了的。

红豆还在喋喋不休的说,“是不是你家玄大帅哥啊?要真是他,隐藏的也太深了吧。看起来一副老实稳重的样子,没想竟然会这样。这女的看起来还挺漂亮,虽然连跟我比都还差的远了呢......喂,他难道看你在医院足不出户就自己跑出去寻花问柳了吗?这还了得,你这还没跟他领结婚证呢,就这么不老实,等真结婚了,还不把你瞒的死死的,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

高杨没吱声,但心里也是一沉。看样子很像玄霁,昨天一上午行踪不明,回来也没有说具体干嘛去了,跟谁在一起。说是给人看病,可偏偏就好巧不巧的被拍到跟女人在一起这么亲密的证据。这照片就算拿来对峙也是绰绰有余。

红豆越发不依不饶,“看样子还很亲密呢,还拉着手,还坐的这么近。我上次替你相亲的时候他可还一本正经的呢,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他拉过‘你’的手吗?他跟你坐这么‘近’过吗?他跟你说过‘我爱你’吗?还以为他真像传说中那样不近女色,这哪里是不近女色啊?这根本就是来者不拒嘛。你之前的话算是说对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三不渣男!我收回我替他说的那些好话!”

高杨又看了看照片,拉着手,是在号脉吗?这个角度看上去真的很像拉着手,尤其那女人的表情,笑的十分灿烂,玄霁看起来也的确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给病人号脉啊?另一张,坐的的确很近,可是相亲那次自己不是也坐过来了吗?记得玄霁当时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可是面对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并没那么紧张。

红豆看高杨愣在那里,“喂”了半天也不理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多事儿。就在她眼前使劲晃了晃,试图唤回她的意识,“额......那个,我想想可能也不一定是玄霁,怎么看他都挺正经的,可能就只是看着像。不过你也别掉以轻心,现在的小三儿,可多可厉害了。吃亏的都是好人家的乖乖女。我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别太往心里去,总之自己留点心啊!”

说着就一溜烟儿的走了,留下高杨拿着照片呆呆的站在那里。

接下来一连两三天,高杨都被这个照片事件弄得闷闷不乐,也有意躲着玄霁。

玄霁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开始一落千丈了。她想来想去,开始觉得这么草率结婚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想想虽然自己两年前就见过玄霁了,可真正开始了解他也就不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

玄霁这个人成熟稳重,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但表情总是很淡定的。似乎很慢热,平时反倒都是自己主动的时候多些。他很少说自己的事情,也很少流露自己的感情。他对待病人倒是很好,也很敬业,管理能力很强,也聪明,但是总觉得隐隐有些距离感,好像不大能走进他的心里。

高杨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对玄霁无限的崇拜和热情中逐渐冷静下来了,她开始像分析古董一样研究起玄霁来。

想想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两次领结婚证都没有成功,是不是天意如此?让高杨不要嫁给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他为什么才见了自己一面,就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一口同意马上结婚?要么就是之前自己曾经认为的,到年龄了,需要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可是再想想,他或许就只是慢热而已吧,他对自己的父母都那么好,对自己也温柔体贴,照顾有加,如果结婚了,应该也是个有责任感有家庭观念的丈夫吧。要不然可能,他就是没那么喜欢自己。至少跟他的病人相比,他没那么在乎自己。如今看来,甚至跟其他女人相比,自己恐怕也是要往后排的。

红豆说的没错,两次差点要领结婚证了,可是他都还没有求过婚,没有送过花,没有买过结婚戒指。唯一送过的一个蛋糕,居然还有可能是别的女人送给他的。虽然自己从来不在乎这些,可是眼下不同,只有小儿女情长的表现才能说明问题的实质。

不过想想也不对,他还不是把蛋糕送给了自己。而且,他还不是常常出门去给自己买好吃的饭菜,因为怕她在医院的食堂吃不惯。

高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玄霁是好人,一个说玄霁是坏人,不停的吵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玄霁温和的声音,“高杨,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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