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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雪上加霜

三月的天,一连几日的大太阳,气温也逐渐上去了,一扫冬日的寒气。路边的,墙角的小花也在一夜间,偷偷地伸出脑袋,开始绽放,开始竞相斗艳,一时间让人目不暇接。

好的天气,让人也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姜云焱这两日都很高兴,正好碰到学校要放春假了,她打算带妈妈去附近玩玩,散散心。自从冬天慢慢过去以后,妈妈的身体和精神似乎都好了许多。特别是这几天,她时常叫云焱打电话给天书让他带念馨回来吃饭,她也常常做好多好吃的给孩子们。

姜云焱以为父亲的去世给母亲带来的巨大地打击,就算是稍稍过去了。

三月二十三日是姜云焱爸爸的生祭,一周以前,苏晓岚就和云焱商量看看要怎么样准备一下。苏晓岚的意思是,将姜逸风的一部分的骨灰埋在南京,种一棵树在旁边,剩下的带回TJ葬在云焱爷爷奶奶旁边,她觉得这是姜逸风的意思。天书已经在两天前,联系好了地点,并且带着云焱和苏晓岚去看过了地方,苏晓岚很满意地方,她还精心地挑好了一棵树。

云焱答应妈妈,这天中午放学以后就会回来,陪她去她给爸爸下葬,并且一起去种树。

可是,刚刚才上午10点钟左右的样子,云焱接到一通电话,是120打来的。

“你好,我是120急救中心,你认识苏晓岚吗?”

“她是我妈妈,她怎么了?”

“苏晓岚出车祸了。”

“出车祸?......”云焱呆住了,这个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她愣了一下。

“喂?喂?”

“请问,她还好吗?她在哪里?”云焱赶紧问道。

“我们送她到了城北医院,她需要马上动手术,家属尽快来签字。”120的救护人员挂了电话。

云焱没时间想太多了,她打电话给了天书和文娟阿姨,让他们一起去医院。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状况,大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都象云焱一样愣住了片刻。

云焱在和老师请了假,老师和同学的同情的眼神,让她感到痛苦,她开始痛恨这种境遇了。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此刻又象半年前一样,除了痛,还是痛,只有痛,也许这痛苦之下,还有无助和无奈。

在云焱打车去城北医院的路上,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为什么妈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也曾怀疑过,妈妈有没有可能会自杀,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妈妈不是已经从父亲去世的阴霾中走出来了吗?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一切不是都在慢慢变好吗?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给爸爸做生祭的吗?她想不通,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错。

等云焱到达医院的时候,天书已经到了,他们赶紧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苏晓岚是头部受伤比较严重,身体和四肢虽然也又几处骨折,但是不太严重。手术医生给云焱和天书解释,手术的危险性,他们要给云焱妈妈做的是开颅手术,要找到脑袋里的出血点,并且将脑袋里的血块取出。云焱问:

“医生,你们能救活我妈妈吗?”

“救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病人能不能醒过来,我们也不能保证。如果不做手术,病人肯定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的。”

文娟看着苏晓岚被推进了手术室,这个情景和半年前姜逸风车祸是那么的相似,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开颅手术是大手术,时间至少5个小时以上,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来找云焱,问她能不能录口供。云焱点点头。

苏晓岚出车祸的地点距离姜逸风出事的地点很近,警察告诉他们,根据目击者的证词,以及肇事车主的口供,警方面前的结论是苏晓岚自杀。

苏晓岚是突然冲出人行道的,当时附近的监视录像也证实了。

云焱只是头昏,她目前什么都想不清楚。她没法子理解妈妈到底怎么想的,她只是在快速回想,妈妈是不是忘记吃抗忧郁的药了。

警察提醒他们,要不要回家看看,看看家里有没有受害人留下的信件什么的。

中午天书回家了一趟,他回来的时候给云焱带来了两封信,一封给云淼和云焱的,还有一封写给天书的。

亲爱的云淼和云焱,

对不起,我的可爱的女儿们,请原谅妈妈的不坚强,我以为我如果很努力,我就可以忘记你们的爸爸。可是,我没有做到,虽然我答应过云焱的要好好活下去,但是妈妈今天就要食言了。

今天是爸爸的生祭,我真的很想去找你们的爸爸。如何我不在了,云淼和云焱你们要健康开心地好好活着。你们别伤心,因为妈妈是快乐的,我正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们的爸爸。请原谅我的自私。

关于我的后事,一切从简就行了。墓地,就选前两天我们看过的那个,将我的骨灰和爸爸的埋葬在一起,再为我们种一棵树吧。这就够了。

永别了我亲爱的孩子们,希望你们幸福。

爱你们的妈妈绝笔

云焱看着这封绝笔,她的心一下子颤抖了。她有些理解妈妈的决定,她只是没有办法原谅,妈妈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她。

给天书的信:

亲爱的儿子天书,

请原谅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却又强迫你去承担这么多原本和你无关的责任。云焱是我最爱的女儿,我这样的离去,我没办法想象这会对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我只有求助于你,希望你作为她的哥哥,好好替我和你姜叔叔照顾她。

念馨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待她,不管将来你会不会娶她,都别伤害人家。

妈妈祝你幸福。

爱你的妈妈

云焱记不清到底过来多少小时,手术医生最后告诉他们:

“手术很成功,病人命是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病人的意志力和造化了。”

云焱在医院守着,三天过去了,七天过去了,10天后,妈妈都没有醒过来。最后,医生宣布苏晓岚目前的状况是植物人。

这一天天,一天天的等待,让云焱从疯狂到渐渐地认命,让她在半个月后终于接受了妈妈变成植物人的事实。

等苏晓岚的身体其它状况稳定了以后,她被送到了离云焱学校不远的医院。从这一天开始,云焱的生活就是,学校,医院,和家。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陈明远的信。

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明远,她的真实生活,她只是告诉明远,她多开心地和同学去郊游了,学的课程多么有趣,她让明远觉得,她还是原来的云焱,还是那个在天天做梦的云焱。她甚至要挟天书和念馨答应她,替她保密,因为她对天书和念馨说:

“告诉明远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多一个人替我伤心而已,是不是?你们就当可怜我吧。”

天书看着她没了朋友,没了快乐,没了自己,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云焱。他知道,云焱对她自己没办法为妈妈做些什么,而感到很内疚。

云焱将他们家的一切不幸都怪罪在那个杀了她爸爸的人身上。可是那个叫赵小坡的人,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天书觉得他能为云焱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帮她尽快找到,买凶杀人的幕后真凶。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两个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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