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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告别童真年代

六月,当玄武湖的湖面上,那一大片荷花开始绽放的时候,姜云焱他们终于要面对每个人的人生中第一次最重要的考试:小升初的考试。考试是上下午考两场,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语文,考场就在他们自己的小学。

文娟和苏晓岚都请了一天假,打算送两个孩子去考试。

其实陈明远早就告诉妈妈,不需要去送,要不他会紧张,反而考不好,陈旭东也觉得文娟没必要去送孩子,男孩子这点儿小事总是应该自己担当的。可是文娟就是不放心,一定要陪明远去,明远拗不过妈妈,也就算了。

这边姜逸风也觉得没必要送云焱去考试,他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关系命运的大事儿,要给孩子信心,苏晓岚反驳道:“你女儿最不缺的就是信心了,她那是无知者无畏的信心,她需要的是细心!”

好吧,妈妈永远是正确的。

两位妈妈结伴送两个孩子到了学校,家长是只能送到大门口的,一路上晓岚反复提醒云焱,“数学考完要检查,最后在草稿纸上,要把所有题目的答案都记录下来。”

“干嘛用?”云焱问妈妈,明远也很好奇地看着苏阿姨。

“草稿纸是可以带出来的,妈妈可以和老师对一下答案,大概估计你得多少分,明远也带出来啊。”

“好吧。”虽然不是很明白考完就知道成绩有什么用处,反正在这个时候反驳妈妈,下场肯定不会好,再说周围都是同学,最明智的就是什么都答应,立刻撤离。

两个小家伙,拿着准考证,迅速和各自的妈妈告别,就转身走进学校大门。

数学考试时间很短,也就90分钟考试,所以妈妈们没有等多久,孩子们就陆陆续续从考场走出来了。

姜云焱和陈明远都分别将自己答题的答案交给了妈妈,明远一向是数学考满分的孩子,所以,苏晓岚想,就拿云焱的答案和明远的答案对对就可以了,于是两个妈妈也不急着回家,就站在路边,一题题的对着。姜云焱看着他们,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感觉此刻,时间似乎完全停滞了,妈妈手指每往下移动一点儿,云焱的心就噗噗的乱跳一阵子。明远看见她,紧张得小脸发白,直冒冷汗的样子,就拉着她靠在自己身边。

好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样子,答案终于对完了,云焱就在选择题里有一题和明远选得不一样,其他都相同。苏晓岚还是不太满意,文娟连忙安慰她,不一样也可能是明远粗心错的啊。

“怎么可能,明远一向得100分的,肯定是这丫头又粗心了。”苏晓岚还是不放心,远远地看见数学老师,就冲上去,问老师有没有今天考试的答案。

为了方便家长们估计孩子的考分,老师在拿到考卷以后,也很快做出了正确答案。苏晓岚拿着云焱的答案纸和老师的标准答案对照了一下,果然,是云焱选错了,明远还是考了100分。

姜云焱觉得自己考完数学真的检查了好几遍,而且考试不难啊,她觉得自己也该得100分,于是问老师要来刚刚的数学考题,想看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老师将考卷递给了她,云焱和明远一起商量着,仔细看了她做错的那道题目,云焱选的答案和老师的一模一样啊,于是,云焱又问苏晓岚要了她自己抄写的答案纸。

天那!她答题是答对了的,可是,抄写到这张纸上的时候,她粗心地抄串行了。于是,姜云焱向妈妈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数学肯定是100分的。

苏晓岚简直哭笑不得。好久以后,姜云焱还是觉得这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可恶的陈明远还常常用这件乌龙事件嘲笑她。

既然考的不错,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考语文呢,4个人赶紧回家。因为上午的乌龙事件,文娟和苏晓岚都觉得自己给孩子的压力似乎太大了。所以,吃完中饭以后,就让两个孩子自己带上准考证去学校了。

陈明远一路上提醒姜云焱,考作文的时候,一定要用他替她写好的范文啊。明远的十篇范文,云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知道,知道了。”姜云焱不耐烦的,答应着明远。

语文考试也是90分钟,作文的题目是:

“我最喜欢的......(可以是人物或者事)”

走出考场,陈明远问姜云焱,“你用了我的哪篇范文交的差啊?”

“就是那篇--我最难忘的春游。”姜云焱开心地回答到。

“啊,你干嘛不用“我最喜欢的老师”那篇啊。”陈明远极困惑地看着云焱,“我不是告诉过你,写老师的那篇,我写得最好嘛。”

“我一个月前的模拟考,用过了。”姜云焱老老实实地回答。

“模拟考用过了,有什么关系,都是你自己写的啊。再用一次嘛,你平时是小聪明哪儿去了?。”陈明远真是有些着急了,要是放在平日里,他是极少这么和姜云焱说话的。

“再说,我那篇春游是写难忘的啊,不是喜欢啊,也不知道算不算走题啊。”陈明远很担心地说。

好吧,姜云焱当时并没有马上反驳他,可能是因为感觉自己理亏,一个月后,她就完全同意明远对自己的评价了,她真的是笨死了,简直是愚蠢。

刚刚考完试的孩子们,就像脱了僵的野马一样,尽情玩乐,享受他们不知道成绩前的快乐。

苏晓岚和文娟商量,如何安排这两个小家伙的假期。明远上重点中学肯定是没问题的了,云焱语文成绩从来都极不稳定,忽上忽下的,没人敢估计她到底能考多少分,能进什么学校。

两个孩子放榜的日子,就在一个月以后。两个大人想了一下,就决定将他们两个送到姜云焱的TJ的奶奶家。这样他们可以和陈明远的奶奶,叔叔待3个星期天。姜云焱的叔叔和婶婶都是老师,暑假反正也不上班的,有时间管他们。而且她堂姐姜云晶和明远同年,就比云焱大一岁,也刚刚考完试,可以一起玩儿。

TJ距离南京还是很远的,当时并没有高速火车,一般的快车也是要开通宵才能到达TJ也许因为当时的社会治安很好,很少有拐卖孩子的事件发生,大人们也没觉得孩子自己坐火车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再加上两家大人的工作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送两个孩子去TJ姐姐姜云淼倒是17岁了,可是过完这个暑假以后,她就是高三学生了,学习会很紧张,暑假学校可能还要上课,所以两家商量以后,决定就明远和云焱自己去。

两个孩子的火车是晚上9点,是硬座,上了车爸爸妈妈帮忙放好了行李。姜逸风就赶紧找到乘务员,和她打招呼,请她照顾这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特别请她到了TJ站,提醒孩子们要下车。

然后他又回到座位上,麻烦坐在周围的大人们,也照顾一下这两个孩子。等一切安顿停当的时候,火车就要开了。大人们站在站台上,都是满脸的不放心,文娟的眼睛都有些泛红,毕竟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离开家,而且还去那么远的地方,苏晓岚小声地安慰她,让她别太担心,两个孩子都很懂事的。

火车慢慢启动了,云焱和明远也赶忙将脑袋探出窗口,连声保证,一定会听乘务员阿姨的话,绝对不乱跑,两个人绝对不分开。听到这些话,爸爸妈妈们才稍微安心。

等火车拐了个弯儿出了南京火车站的时候,两个孩子才如释重负,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爸爸妈妈实在是小题大做。两家大人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很多吃的和汽水。他们的座位是两个人挨着的,一个靠窗一个靠走道。两个人无论去哪里都一起行动,因为大一岁,有加上又是男孩,陈明远看上去要比云焱高半个脑袋,所以不知道的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亲兄妹。

车厢里面很热,只有靠近窗口的座位,有一阵阵凉风吹进来,很舒服。明远知道云焱从来都是怕热的,所以他让云焱坐在窗口。云焱也很懂事儿,紧紧的贴着边儿坐着,这样明远就可以离窗口更加近一点儿了。来来往往的旅客,看见他们这么互相照顾,都夸赞这两个孩子感情好。就这样,火车轰隆隆的,就把他们带到了TJ在TJ的日子,对他们俩来说,几乎每一天都有新鲜的和好奇的事情发生,每一天都有惊喜。叔叔给三个孩子报了游泳班,明远和云焱的游泳都是在这个暑假学会的。云焱还学会了骑自行车,还第一次滑了冰。第一次吃到狗不理包子,第一次......第一次......

反正当两个孩子坐火车回到南京的时候,他们用了无数个第一次来形容这次旅行。这是陈明远和姜云焱第一次去旅行,这也是让明远和云焱终身难忘的幸福的旅行,在明远的记忆中都是云焱的欢笑声。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第二次的旅行也是去TJ也是在一个夏天,而且也是让他们终身难忘,不过那次旅行留给的明远的记忆都是云焱的眼泪,那是在不久的数年以后,明远陪着云焱送姜伯伯的骨灰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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