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受够了委屈的凯莉一回到家里就扑倒妈妈怀里哭泣。一大早不见了兄妹两人的踪影可把两位父母急坏了,这不听说有人看到兄妹两进山,一千个不放心的父亲特里马上带着几位叔叔伯伯去寻找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村里的男人们经常到山里猎些寻常的野味补充家用,自然懂得一些追踪之术,很快他们就发现兄妹两人的踪迹,看那缭乱的脚印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这可把几位长辈紧张坏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卡文现在比他们厉害的多,但是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还带着弱小的妹妹。更何况长在小村里的人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这片森林中蕴育着多少的危险。
脚印匆忙的向森林里延伸越过清水涧,那里就算是他们也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恐怖之事。这可楸动了特里的心,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叫兄弟们先回去报个信什么的,自己独自继续去探查的时候,不久家里就托人带来了好消息:两兄妹已经回家了。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暗叫一声幸好!不过这可把特里气坏了,这两个小兔崽子自己去哪里溜了一圈害的他们几个在山上瞎忙活****一天的心。
和兄弟们告了声罪,特里气匆匆的回到了家,他要好好的教训下这两个小王八蛋。不过当他看到了还在妻子怀里含着眼泪已经睡着了的女儿,特里还是狠不下心去责备,估计今天孩子们可能也都被吓到了。他可不怀疑自己今天看到的脚印是谁的。
把卡文叫来一顿臭骂后,卡文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惊险交待了清楚。把特里弄得一惊一乍的。当听说是泰诺和他的朋友救了自己孩子,特里赶忙问道现在他们在哪里,大家可都是一直在找他。
说起来,他们一家和泰诺他们极有渊源,当初就是特里带着凯莉顺着河流去玩耍碰巧把泰诺三人救了回来,后来叔侄三人就一直住在他们家。
村里就二十几户人家,大家关系非常亲密,谁家的闺女嫁给谁家的小子,盘根错乱,正因为如此,村子里极少存在这龌龊。淳朴的村民们很快的就把落难的三人当作自己人,艾尔在村里教授孩子们本事更是使得泰诺他们更是受到全村人的尊敬。
所以当听说杰恩和泰诺失踪的时候,全村的人几乎都自发的各处寻找,只是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艾尔急冲冲的从西面悬崖下回来就收拾东西说是要去什么地方看看,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说泰诺和朋友们现在就在西面小池那边准备晚上在那野营,特里也顾不上吃饭就赶快的想把泰诺接回来,在外面睡觉算怎么回事?家里又不是没有地儿。更不要说这孩子今天还救了自己两个臭小子。
当特里赶到小池的时候,泰诺他们正闹着要给这块地方取名字呢?
“梳留湖”怎么样?泰诺提议,他挖空了自己的脑袋才想出这么个自以为不错的名字,可惜卓依根本不买账。
“这么小的池子也敢称湖?”
卓依正待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忽然她变得安静了下来,坐在小石头上一言不发。每次她这样似乎都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他很快的听到了有人在喊着泰诺这个名字。
……
特里的到来好像破坏了孩子两聊天的气氛,特里有点不好意思的向眼前这个略微有点黑的小姑娘说了句抱歉后,就准备拽着泰诺回家。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怎么成功,最后他只能无奈的表示放弃。
“过几天可就是宗祭了,到时候你可要回村里”临走前特里不忘嘱咐一声。
“我明天就会回去的。”泰诺的一句话总算让特里安心的回了家。
翌日清晨,泰诺和卓依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卓依跟着泰诺一起回去,泰诺可不知道趴趴他们进村会给村民们带来什么困扰。反正趴趴以前也来过这,对附近这一带还是挺熟的,似乎还有个小落脚的地方,不用太替他们担心。
在一路的问候声中,泰诺牵着卓依的手儿来到了卡文家。因为过几天就是宗祭了,所以村子也变得忙碌起来。妇女们在打扫房屋迎接新气象,男人们则是杀鸡宰鹅的正准备祭品,而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
寒暄过后入乡随俗,见得主人家忙碌的泰诺他们也不好闲着,极力争取,泰诺才争取到了打扫以前他们叔侄住过屋子的任务。而好奇宝宝卓依此刻正跟着凯莉她们制作各种花样的糕点。
小村淳朴,又隔绝于世外。没有什么这样或则那样的节日,但是这群善良的人儿再怎么的“混”也不会忘记每年都要祭拜一下自己的祖宗故人。这一天成为了全村最为重要的日子。
被制作好的糕点和祭品都会陆续的被送去村里的宗祠,那里会有老人专门负责如何去摆设,哪里要摆酒水,哪里要摆瓜果,摆多少,寓意着什么等等这些都是有讲究的,老人们也很重视这些,年轻人也认为这是对祖宗的尊重。这些个仪式一代代相传,最后成为了一种神圣庄严不可轻动。
每年这些都会提前一天都在宗祠里安排妥当,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村里的人们就起来沐浴更衣,然后带着家人先去先人的陵墓祭拜一番,等时辰大概晌午时,祭拜回来的大家又会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宗祠前再度吊唁哀思。
泰诺和卓依不用一大早跟着卡文他们去墓园,这不合适。所以等送走卡文一家,泰诺带着卓依先一步来到了宗祠。
没有富丽堂皇,没有尊贵闪耀。这座可以算作是村里最重要的建筑,只是比村民们的屋子更加宽敞,更加整洁而已。
小心翼翼的走过用花果树叶装扮过的大门,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瓜果糕点,只在桌子中间留下一条堪堪一人走过的小道。堂前正上方的墙上画着一副山河日月,日月之下,山河之中恭恭敬敬的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先人牌位,牌位的正上方扎着一朵朵的白花。朴素又显得庄重,浑厚更显底蕴。屋中的一板一眼,一花一木此刻都仿佛应当待在那儿一般。
泰诺身后,卓依不停的指着指那弄得老人们好像有点吹胡子瞪眼,不过长者们也没去说什么。后来当无知无畏的卓依魔爪伸向堂前先人牌位的时候,终于引来一声极度不满的咳嗽。反映过来的泰诺赶紧把卓依的手抓下来,然后不断的向老人们道歉,带着卓依就要离开,他可不敢保证卓依还会作出什么事。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祠堂外想起了一声苍老有力似老松劲骨的声音让卓依止住了步伐,让泰诺一阵无奈。老人声音浑浊卓依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是她可以隐隐约约的猜到她还可以继续呆在这个他充满好奇心的地方。
“村长爷爷,你老身体可还好?”小泰诺可以不鸟卓依,但是不能不理会这个老人,一个鞠躬然后礼貌的向其问候。
说话的老爷爷是这个村里活的最长的老人,家里五代同堂,这可不仅仅是一种荣耀。
这个村里的人都是他的晚辈,因此大家见面是都不会去称呼他的名字,而是恭恭敬敬喊一声“村长爷爷”,当然此村长非彼村长是村里最长者之意。
村长举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宗祠,旁边有人立马上来搀扶,老人也是接受的心安理得。
没理会泰诺的问候,村长先是眯着眼睛瞧了瞧卓依然后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小家伙,你和你朋友陪我走走怎么样?”
泰诺自无不允之理,乖乖的牵着卓依跟在老人后面。
“你后面的小姑娘不是我们人族吧!”村长询问道,不过还没等泰诺回答,老人又不紧不慢的问了似乎很显而易见的另外一个问题?
“知道这里是干嘛的吗?”
泰诺知道老爷爷似乎另有说教所以也就不去献丑。
“好聪明的娃娃!”老人倒也不吝啬一声赞赏。
“村里先人的陵墓离村里都不远,按理说那里才是人们真正应该祭拜祖先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这里还要另立牌位,在多一次吊唁呢?”
“祖先赐我们予骨肉,让我们得以来到这世上,单单是这份恩泽就够我们感恩他们无数次,更不要说十八年辛苦哺乳,幼年的教育学识。说句公道的话,就是多祭拜几次有何妨?”
“那为什么?老爷爷刚才还?”泰诺不解的问道,在宗祠里多一次祭拜是多此一举这可是您的意思。只不过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
摸了摸泰诺那一头金发,老爷爷和蔼的说道:“知道什么是献给先人们最好的礼物?这些食物?”
“不是!是你们,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儿们。你们好好的生活在世上就是给先人最好的礼物。先人们对我们的期待,就是我们对你们的期待。”
听到这,泰诺明白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父母对孩子最美好的祝福和夙愿。宗祠中,那些中规中矩陈设摆放的粮食都不是先人牌位前的祭品。真正的“祭品”是随着那些同父母一起来的年轻一辈。他们才是献给先人们的真正礼物。也是先人们真正想要的礼物。不要求你多么的成才,不要求你多么的强大富有,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来到这里。
“听说你昨天救了特里家的两小子?”村子不大,一点儿的事大家很快就会知晓。不过老人讲话也太没有逻辑性了,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泰诺都有点跟不过来了。
“不是我,是我的两位朋友,喏,这个就是其中之一。”泰诺脸皮薄可不敢居功,指了指身后的卓依。其实卓依高泰诺很多,老头子在讲话的时候好多次都特别留意了卓依,对这个远来的客人似乎很有兴趣,这次老人向卓依微微的点头致谢。
“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走出过小村,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壮阔。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人类世界非常遥远。虽然我们在这里扎下了根,但是这里并不是祖先们真正的家。”
“祖先们留在这,似乎是有着一种什么样的使命!”老爷爷感慨道,不过又有些自嘲:“到了我们这几辈即使有什么任务之类的恐怕也承担不来喽!”
“走,带你去看几样东西,带着你朋友。”
东西就在宗祠中,所有牌位的下面的一条长案上的一个花纹锦盒里,没有机关,老人很轻松的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玩意。
是一个吊坠,盾牌模样,似乎质地和他姐姐的个船锚吊坠一模一样,盾牌之中雕刻着一束急速坠下的星光。星光下似乎还刻着行小字,是精灵文,等泰诺近距离一看赫然是:“愿月神与你同在!”
“泰诺,能帮爷爷做一件事情吗?能问一下你朋友认识这个吊坠吗?这到底代表着什么?”老头子这时候显得有点激动。
泰诺点了点头把吊坠交给了卓依,并认真的转述了老人的话。老人似乎很在乎这件事,泰诺不敢怠慢。
村长当然很在意这件事,正如前面他所表现的那样,他非常在意村里的孩子能否茁壮成长。因为他知道祖先们留在这的原因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使命,而且老人也希望孩子们能够担负起那份使命。
外出游历的几年他知道了自己西边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村子处在什么样的一个位子。正因此他更加的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到来的重担会压垮已经是平凡人的孩子们。所以当艾尔教授孩子们武技的时候老人笑的是多么的高兴。最起码一切似乎都在变好,孩子们多少会有点力量保护自己,那时候起老人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只是好景不长,泰诺的失踪使得艾尔不得不离开村子。而他最得意的弟子,年轻一辈最有天赋的卡文前几天差点丧命。这让老人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了,那份强烈的危机感又重新回来了。因此他迫切的想知道孩子们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
只是老人注定要失望了,拿着吊坠端详好久的卓依也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代表着什么。
见卓依摇头,老人显得有点丧气。泰诺对此毫无办法,毕竟他在这方面帮不上一点忙,只能请求卓依能不能想想办法。小池旁冥思后,他原谅了自己的力所能及,所以也明白别人的力所能及,他愿意去帮助,也愿意尽其所能的去帮助。
看着泰诺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卓依只能表示去找别人问问。
泰诺知道卓依的地位,如果这真的和暗夜有关,事情一定会很快弄明白的,泰诺宽慰老人道。
得到答复的老人迅速的调整好了心态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马上就要晌午了,祭祀马上就开始了,我要去准备准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孩子!”老人没有要回吊坠而是把他交给了泰诺,尔后就在别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向主祭的位置。
泰诺和卓依没有离开,他们留下来观礼,一个个仪式缓缓而过,不卑不亢。最后当泰诺看着和他同龄的孩子们青春活泼的在老人们的带领下对着祖先行大礼时,泰诺被这种情怀感染了。
开始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去帮助别人,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他要去做成一件事。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下午,感到责任深重的泰诺就带着卓依离开了,是村长送的他们,老人家身体不大好,没送多远。
没有十里长亭,没有依依惜别,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还在为着自己的后辈们忧心忧虑,泰诺想自己也应该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