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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二十二,最卑鄙的审问(下)

鹤洋市·警察审讯室

自从王华被带到警局之后,她一直就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如果用一台电脑来形容她的话,那她现在一定是出于断网断电状态。无论警察和她说什么,她都是一直静默着。而且,因为对方身份的棘手性,当地警察也不好多问什么,这种情况一直僵持了一上午,直到老吴等人休息完之后回来。

老吴进了审讯室后,看着一直没说话的王华,默默点了点头。旁边的警察紧张的站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训斥的意思,只是对警察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那个警察看到后,立刻走了出去。

自从他进门以来,王华一直盯着他,脸上那种临别时的感动已经不见,有的只是冷漠和一丝嘲讽。

“警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想单独和我谈谈?”

老吴没有说话,把椅子往审讯室的桌子后拉了一下,然后看也不看的做了下来。他淡定的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然后点上。

一番举动让王华有点皱眉头,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中年男子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想让自己说些什么的话,不是应该先问一些开场话吗?这个让她看不透的中年男子有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细微的青烟从烟头上升起,暗红色的烟头明灭不定,随着烟头的明灭,王华的心思也一直是转个不停。时间过去不少时间了,老吴眼前的烟灰缸已经有三四个被摁灭的烟头儿,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这让一直等的王华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王华不耐烦的想要发问的时候,老吴突然开口说话了:“介意抽个血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逼供?”王华有些语气不善的道。

“不,你误会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不会用在你身上。”语毕,老吴把几张纸质资料铺在了桌上,然后一张张的铺开。他戳了戳纸张,示意王华自己看。

王华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眼前这些都是自己的病例资料,不过她毕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隐晦的表情转换,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那种冷笑。

“呵,仅仅几张病例而已,查我的资料,你可是侵犯隐私权啊,警官。”

“宪法第四十条国民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护。除因国家安全或者追查刑事犯罪的需要,由公安机关或者检察机关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对通信进行检查外,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

老吴浑不在意的摁灭了烟头,又点了一支烟,然后看了看她,他忽然笑了,只不过这种笑更像是嘲讽。

“女士,别在警察面前说这套,或许跟别人能行。但在我这儿,你说不过我的,看着这些病例,难道没想起些什么吗?”

王华沉默了,那种冷笑渐渐的消失了,表情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那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10月中旬,你弟弟王烨回到鹤洋市不到三天,就失踪了,我问你,他人呢?”

“我说了,不知道。”

“那么之后,半个月不见客,又是怎么回事?”

“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呵。”老吴冷笑了一声,摁灭了手里的香烟,又掏出了一张纸质资料一巴掌摔在了王华面前,铁桌子被震的直发响,桌子上的烟灰缸直接被震的跳了几跳。

“这几个查不到的隐形人是怎么回事?!你王华大小姐手眼通天啊!弄这么几个人的资料我硬是查不到?!这几个家伙来时候托运的行李都是医用设备,我在车站那查的清清楚楚!一个就要死的人,突然不吃药了,你他么真当警察都是傻逼啊!”

一番话吼的振聋发聩,即便是审讯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照样没有挡住那种分贝的吼声,在外的慕容,叶远川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王华这次终于不再反驳了,她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老吴也没有再说话,重新点了只烟,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警察先生,你确实很厉害,居然硬是查到了这么多,不过,我就算是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能扳得倒我吗?”

“谢谢夸奖,扳不倒不是因为你有多强,而是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老实交代,我记得你还有个母亲吧?老人家身体不错。”

“你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原本她原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眼神变的异常狠厉,如同是被刺到什么软肋一样,她的表情无比的冰冷,如果这一瞬间,表情是有温度的话,那她的脸上一定是结满冰霜。

“呵,我什么意思?”老吴冷笑一声,道:“如果你现在要是招了,我保证之后没人找老人家的麻烦,你在鹤洋市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得罪不少人吧?”

“那我要是招了,那我不就是输定了。”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们不止要你招了,我们还要你抗其他罪名。那多余的15起杀人案,如果没有人背锅的话,我们都很苦恼啊。”

“。。。警察先生,我没听错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自己要抗其他的罪名,王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诧异的看着老吴,但是,老吴依旧是那副风雨不动的样子,这让他的心渐渐的沉入了谷底。她渐渐的意识到,这次恐怕真是要栽了。

老吴淡然的吐了个烟圈,道:“你已经输定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东西,而恰巧你又是这个事件的核心,所以,你得死。”

“你开玩笑!警察先生,我不过就是杀了个人,怎么可能就是死刑了呢?而且,这直接定死刑?还有没有法律?你是不是太会开玩笑了?”

“因为你惹到不该惹的事情了,快点决定吧,另外说一句,不要把我当成警察比较好,我最多只能算半个警察。”

老吴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如果决断不好,你的母亲。。。也许老人家的晚年,可能就过的不会太长久呢。而且,你们母女的感情,看上去不错啊。”

“卑鄙!”

王华在这一刻终于不冷静了,她猛然站起,手铐在碰撞间发出金铁之声。冲动甚至使他忘记了自己是被拷着的,脸上寒霜的表情终于转化成了愤怒。对于一个能坐镇一方的狠角色来说,就这么被威胁,是以前怎么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居然发生了!

“随你怎么说,把案件交代一下吧。”

老吴说完这句后,便不作任何表态,眼前的女人猛地抓狂已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从头到尾,整个讯问过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尽管对方算是黑道大佬,但是也只是不入流的黑道,而相比他这个经常混迹在异常事件中的人来说,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先用静默来熬出对方的不耐烦,有了情绪波动就有了突破口,再加上个自己手里攥着的各种把柄,老吴根本不需要用到拷问的手段,只要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就好了。

而且,老吴对于这种卑鄙的手段似乎已经是用惯了,依然是淡定的抽着烟,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负罪感,任由王华在那疯闹。

王华像是疯子一样吼叫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个警察和她印象中的那些人似乎不大一样,不,简直是天差地别,这种下作的手段简直就是恶棍流氓才会做的事情!

她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淡定的抽着烟的中年人,她有些颓然的笑了笑,不过她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她撩了撩自己的短发。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又看了看眼前的一脸悠哉的老吴,她有些心酸的笑了笑,无力道:

“放过我吧,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姑且也算是这个城市的经济龙头吧,你要是把我坑死了,这个城市说不定就会大批人失业,城市的高层也不会希望我死的,如果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

“说完了?那我说说我的话吧。”

老吴终于摁灭了自己的烟头,没有继续点烟。“贿赂这一套,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也会吃。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顶头上司是国家军委,你敢送,我都不敢贪,省省吧。”

老吴的一番话让眼前的王华终于不再挣扎,她低下头,无力的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不甘。

“说说吧,为了换心脏,你是怎么杀了你弟弟王烨的?”

老吴靠坐在椅子上,终于把话题带到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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