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昔日的信达镖局变成了废墟,里面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老百姓除了感叹和惋惜之外,还是得平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城墙门上多了两张通缉犯的图像:一个是柳叶眉,一个是夏阳。大概信达镖局里活着的只有他们俩人了吧。府衙给他们的罪名是勾结盗匪盗取供银。这个罪可着实不小,这下子老百姓一下子恍然大悟,面对已为废墟的镖局不足为奇。
吴天战回忆起那天的战斗也颇有些后怕,自己所练习的是祖传的无影剑法,手执无影剑,变幻无常,见招拆招,幻化无影。他记得和柳山河过招,柳山河熟练的霹雳剑法,导引着天空霹雳,向自己劈来。那道闪着电的强大力量的霹雳把四周照得通亮无比,连自己此刻惨白的脸都被映得雪白。他仔细看着霹雳射过来的方向,使出全身内力,拼命一闪,快速翻滚到柳山河身后,直接给了一刀,砍到柳山河的后背上,顿时鲜血直流。他看得出柳山河使出绝招后,内力散尽,气喘吁吁。他本身也只剩下一丝力气,但还是想活捉柳山河,可不料到,柳山河给镖局放了一把大火,想与镖局共存亡。他瞧见其他镖局的人都已倒下了,还有一个夏风厉虽然杀掉了自己所带来的手下,但也是伤痕累累。夏风厉用的一手好飓风剑,倒是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这人却和柳山河一样倔脾气,看到起火的屋子就跑了进去,葬身火海。经过这一夜,他什么都没得到,但他知道只要抓住柳山河的女儿就行了,偏偏那夜让那个傻小子给救走了。
想起这些,吴天战不禁咳咳了两声,经脉有些受损,还得再多休息几天。
这几天里哈达斯可是安心不了,做梦都没有想到朝廷会派一个皇上身边的红人过来,他只是听说过吴天战这个人,也只是知道最近几年突然成为皇帝信赖的人。初次见面时,便看出此人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把自己区区一个府尹放在眼里,他满肚子都是气,便找那些捕快撒气。捕快们也心知肚明,但也是愿意挨着。更让他感到疯狂的是,就那么一夜,就把镖局也烧个精光,杀人放火实在是狠辣,他心里有几分忌惮,怕一点点差错会把自己给干掉,因此,面对吴天战的时候,他时刻都是谦卑的嘴脸,吴大人长吴大人短的,生怕怠慢了什么。他心想只要把龙泉山的土匪趁早消灭,好送走这个大菩萨,手下那帮人是指望不上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自己无能啊,只有吴天战好起来了,剿匪才有希望。
一张桌子上放置着一个茶壶,旁边安置着几个不同材质的杯子。哈达斯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什么红茶、绿茶、铁观音等等,他都喝过,喝得多了就想寻找不一样的感觉,突发奇想:不同材质的杯子喝茶感觉会一样吗。于是,四处收寻,终于收寻到塑料杯、陶瓷杯、大理石杯、玻璃杯、金杯、银杯、软玉杯。经过一断时间的实践琢磨,觉得用软玉杯喝茶神清气爽,口感十足。
哈达斯像往常一样,懒洋洋地倚靠在长藤椅上,一边烧着水,一边慢慢地用软玉杯喝着铁观音。水蒸气不断地向上翻滚,似层层叠叠的白云。
“嘭嘭嘭……”
他听到了敲门声,便坐直了身体,说道:“进来吧。”
进来的人是吴天战的贴身侍从,哈达斯也不敢充大爷,一屁股从椅子上起来。这个侍从跟随吴天战久了,不免有些心高气傲,说话的语气有点是在下命令:“哈大人,我家吴大人有请去议事厅。”侍从说完就阔步走了。
妈蛋!连个小小的侍从居然都给老子使架子,不把老子当大人?哈达斯生气地在心里想着,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他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大道理。
在大厅之上,吴天战坐在上头的椅子上,下面坐着是他的侍从。哈达斯赶到时,微笑道:“吴大人可好些了?”便想坐到下边空座椅上。
就在这时,吴天战客气说道:“哈大人是主,我是客,坐到我身边来吧。”
哈达斯一听便慌了神,脚步有些紊乱,身体摇摇晃晃起来,还是走到下边的空座位,俯首道:“有劳大人费心,下官还是坐在下边吧。”说完就坐了下去。
吴天战也没有再强制,便直奔主题,商议道:“哈大人这次请你来主要是为了剿匪。朝廷派我来主要还是为了夺回供银,还请你配合配合。”
哈达斯恭敬道:“一切听从吴大人的调配。”
吴天战微微一笑,表示很满意,接下来得商议剿匪细节。
……
在他们商议之间,屋外面的几个衙门捕快便在窃窃私语起来。
“真要去剿匪?这是叫老子去死啊。”
“谁说不是呢!盗匪那帮子人不是人啊,狠毒的很啊。”
“这次去了多半回不来了,老子称病不去就是了。”
“是是是,称病好主意。”
……
就在窃窃私语时,哈达斯出来,重重的咳了一声,底下的捕快被吓得一颤,纷纷止住了话题。
哈达斯说:“今天,大家一个都不能少,通通跟随吴大人去剿匪。”他顿了顿,加大了语气:“谁今天不去就按军法处置。”
“啊???”
底下的捕快不由得叫了出来。
“啊什么啊,一切听从吴大人安排,不得有误!”哈达斯十分严肃地道。他心里清楚他们十有八九回不来,盗匪多么厉害他还是知道的,都自求多福吧。
……
龙泉山的大当家平时就喜欢在附近城镇安插探子,方便得到一些有利的消息。最近滁州城信达镖局的灭门惨案他还是知道的比较多,也替他们感到惋惜。龙泉山一下子劫了供银,官府是必不会善罢甘休,罗勇就在龙泉山附近一些地方增加了一些探子,时刻保持关注和警惕。
“报,大当家有一对商队马上就要经过龙泉山,还请大当家定夺。”一个探子风尘仆仆,急急忙忙地报告。
罗勇说:“确定是商队吗?后面还有其他人吗?”他是想再三确定,也不曾想过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官府怎么迟迟还不找上门来,难道还真是怕了他,还是找到的替罪羊已经死了。
“我们再三确认过了,是一支商队,后面没有其他人了。”探子肯定的回答。
“那好。三当家你去看看吧。”罗勇下命令。
尉迟不坏上前得令,道:“大哥,小弟去去就回。”说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留下众兄弟开怀畅饮,静待三当家的好消息。
尉迟不坏看见商队已走进自己的包围圈里,就下命令出动,霎时间,从上坡上下来十几号人,将那队商队团团围住。此刻,商队里的那些人都畏畏缩缩地挤在一团团。
看见他们的那股怂样,尉迟不坏恶心地不行:“一群怂包子,把东西留下,人快走,不然都得死。”
商队听完就跑得没影了。盗匪们都笑得不行。他们用刀划过一麻皮袋里,看见的不是大米或是银子,只是一堆堆发黄的稻草,随后划开了所有的袋子,也全是稻草。
难道是中计了?
连不好使脑子的尉迟不坏都明白过来,其他兄弟早已战战兢兢,双手握紧了武器,谨防敌人偷袭。不料,射向他们的是一根根的利箭,好多兄弟中箭身亡。
吴天战嘱咐过千万不要射死那个领头的,到最后只尉迟不坏活着。
吴天战一群人快速从隐藏的地方出来,笑盈盈地道:“这位兄台好武力,不如效忠于我,如何?”
尉迟不坏可不是一个墙头草的人物,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不屑地说:“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归顺,门都没有。”随后,扬起了脑袋,以死相抗。
吴天战笑了笑,耸了耸肩,就在尉迟不坏扬脑袋的同时已来到他的身边,刀早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吴天战劝道:“只要我一刀下去,你可就要见阎王了。我知道练武之人最重义气,也最尊敬对手。从刚才来看,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跟着我,不丢脸。”
尉迟不坏从惊愕里慢慢恢复了平静,这个人的功力比大当家还要高上几分,自己是自然打不过他,他身手不凡,投靠他不为过吧。
于是尉迟不坏甘心地道:“从今天起,愿为你马首是瞻。还请大哥不要伤害一个叫李锤子的兄弟。”
吴天战高兴地道:“行,没问题。还请兄弟带路。”
那这样,在尉迟不坏的带路一下,一个一个官兵化妆成盗匪或百姓进入了山寨之中。
罗勇看见三当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批人,甚为不解,他问:“三当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不坏说:“这个商队人全被我劫来了,现在他们想来加入我们,我就把他们请到大厅里来。”
罗勇大喜过望:“来来来,大家今后都是兄弟,一起喝杯酒吧。”说完,手下就纷纷给他们都倒上了一杯酒。
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吴天战走上前去,就问:“大当家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劫的供银。我认为在座的兄弟都有份得到,不知大当家如何分得?”
罗勇不由得气得发火。可底下的弟兄都觉得言之有理,既然都是兄弟,财富就该一同分享,就算是大哥也要分个清楚,不由得起哄起来。
罗勇随手一枪就挑断了面前的石桌,巨大的声音止住了喧哗声。
罗勇说:“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劫的供银,莫非你是官府之人?”
吴天战也不必遮藏身份,“我是官府之人,今天就要拿回供银,顺便灭了你这个龙泉山。”语气狂妄不羁。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也不看看你在哪里,你这算羊入虎口,找死!”罗勇不甘示弱地道。
“大当家妄称文化博大精深,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都不知道吗?”吴天战反讥道。
“莫逞口舌之争!”罗勇说完就挑起他的长枪,可是却使不上力气,全身开始酥麻起来,头开始晕沉。
吴天战笑道:“别逞强了,你已经中了暗香之毒,无色无味,中毒者暂时失去功力,昏睡过去。”
一瞬间大厅里的盗匪都纷纷倒下,还没搞清楚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罗勇愤怒道:“卑鄙小人,尽用些肮脏手段。”说完也倒下了。
吴天战说:“留下李锤子,其他人都给我杀了。”
不一会儿,山寨内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吴天战一伙人找到供银后,抬到车上,放火烧掉了龙泉山山寨。
龙泉山被一片火海包围,里面的一切都被烧的泡影。从此世间就少了龙泉山这一脉的山贼了。只有俩人留下来不舍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