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晨晓差点没被这话气昏,看他眼珠乱转,情知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当下板着脸,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挤兑他:“好啊,我就欲擒故纵,我就用过头,说来说去,我就不跟你走,就算我不能离开江都,也只住在客栈,看你怎么回去交差。”
“你……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痴、傻瓜、蠢蛋,我张桓活了二十五年,头一回见识,眼看王爷对你不错,你就不会借机争取个名份,以求一生荣华富贵?”
张桓这时已看出骆晨晓并不象自己想的那样,不由急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王爷面前还怎么得脸呢?
“名份?倒找我多少钱我都不稀罕,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白痴、傻瓜、蠢蛋,你最好把你这些结论都学给你家王爷,让他早点打消对我的不良动机,那才算你真正尽职尽责。”
“哼,你就不怕王爷抓来罗村那四个可怜虫?不怕把你丢进军营?”
盯着对方阴恻恻的冷笑,骆晨晓全身的血一下凝在了一起,嘴哆嗦着有些口吃:“你……刚才……在河边……那个……那个什么……你就在附近?”
她不敢相信,自己跟杨广那样子的时候还有第三人在场。
“岂止是我,还有一帮暗卫呢,所以,你这残花败柳最好还是乖乖听王爷的话。”
“去死吧,滚……不要脸,真是一帮不要脸的畜牲!”骆晨晓羞愤交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张桓攥着拳头,扬了几下,想着王爷现在对她的着迷,终没有打过去,以后的事谁猜得到呢,或许这野丫头有一天真顶了萧美娘的角儿,做了正主呢,眼下他还是先忍一忍吧。
回到客栈,骆晨晓机械地捣着珍珠,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心里却不由自主有些担心,不知杨广会不会把气撒到罗村那四人身上。
想到这儿脑海随之浮起那对满头白发的男女——身体的父母,她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他们太穷了,或许她该帮一下他们,或许他们从罗村消失,她就会得到相对的安全。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平静,杨广即没有出现,也没再派人来骚扰。
她平静的做着活计,没有选择偷偷离开,怕杨广残害罗村那四人,却开始琢磨如何脱离杨广,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太子杨勇,只有他有足够的权力对抗杨广,可是她如何跟这位太子搭上勾呢?会不会是新的杨广呢?
女人,女人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那位陈元氏不是太子妃的堂姐么?看来,还得在她身上下功夫。
骆晨晓很快想到了接近陈元氏的办法。
她记起上次陈元氏看脸时,说过每天会到医馆取药,出去做活时她写了封密信藏在了身上。
一给红楼三名女子敷完脸,她就赶到了医馆不远处的角落,在她把信几乎捏碎之际,终于看到陈元氏的丫环快步走来。
她不敢怠慢,蒙上脸,找了个正在街上玩耍的孩童,给了他一块碎银,指使他将信送过去,当丫环扫视的目光搜寻过来时,她已从那个街角转入了另一处。
这种事让她紧张,也很不安,因为她的信太过惊世骇俗,或许会引起大乱子的,一天她都神不守舍,呆在客栈象得了瘟疫似的,躺在床上,中午饭都没吃,害得小二跟胖老板不时敲门问她要不要紧。
到了傍晚,老板还好心地派小二送来一碗酸汤帮她开胃,她喝了个净光,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当杨广踏着月色走进客栈时,已看到骆晨晓正平静地倚着院中的大树在搓麻绳。
他漫步走近,抄着双手停在她面前。
“你挡着光了,麻烦让一让。”骆晨晓一早就看到了他,却没抬头正视。
杨广习惯了她的无礼,倒也不怪,踢了踢已有一托长的麻绳,淡声问道:“你这是又要搞什么新花样啊?”
“没什么,一根跳绳而已。”骆晨晓的声音比他还要淡,明显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跳绳?干什么用的?”杨广蹲下身子,捏着初具形状的绳子有点好奇。
“强身健体的。”骆晨晓因心里有着其他打算,虽一直都不冷不热,却也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东西怎么强身健体啊?你从哪里听来的?”杨广看她把几根绳子用力往一起拧,伸过手帮忙。
骆晨晓瞅了他一眼,斟酌着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想了想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你说呢?”杨广抬起头,挑了挑英挺的眉峰,月光洒了他一脸,落进他的眸中,泛起晶莹的光泽。
骆晨晓莫名心跳加速,忙低下头,心里不由地感慨万千,他若不是杨广该多好,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怎么不说?我等着听呢!”杨广拿手背顶了顶她的下巴,催促。
“我在想怎么跟你说,才不会吓到你”骆晨晓稳下情绪,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看这具身体,其实是两个人,身体是一个人,就是你探听到的罗村民女,而灵魂又是另外一人,就是我骆晨晓,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好半天,听不到杨广的声音,她不由抬起头,看他正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心一动,说不定他还真信了呢。
放下绳子,一本正经地进一步解释:“我生活的地方叫现代,我们那儿的人称你们这叫古代,我因为救一个小孩子,不慎溺水,在生死之际,灵魂占据了罗村村女的身体,够骇人吧?但的的确确没一个字有渗假……你信么?”
杨广捏着绳子,思维有点跟不上,很想说不信,但她的言谈举止以及另类的气质,的确跟他们不同,良久,他艰难的点下头:“我……信……”
“真的?那你觉得罗村那四人还能要胁到我么?”骆晨晓心跳猛然加快,自古帝王将相,必有异于常人之处,这种事他也能信,够胆识,如果他就此不再拿罗村那四人说事,她就不用再费尽心机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