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依然很凉爽,骆晨晓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披衣站在二楼阳台,看楼下的女人学跳绳。
自那天太子妃交过学费,一周的时间,又有一位夫人跟两位小姐不惜重金加了进来。
骆晨晓很注意元氏的进度,从第一天,她就看出她学跳绳不是为了喜欢,更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另有原因,所以,她很注意她。
今天,已是她学的第八天,却依然一副笨拙的架式,骆晨晓暗自摇头,这个女人急于求成,总是手忙脚乱的样子,怎能学得好呢?
还不如比她晚学的其她三人。
看红玉教得满头是汗,还不敢说重话,她缓步下楼,走到元氏跟前,“停一停,我有话说。”
元氏慌乱的擦去流进眼里的汗珠,无措地望着骆晨晓。
“娘娘,你得沉下心来,行吗?这样,跳下时膝盖微微弯一下,用脚尖踏地,不要整个脚掌着地,象我这样……”骆晨晓说着拿过元氏的绳子示范地跳了两下。
然后把绳子递还她:“来,跳一个我看看”
元氏忙试着跳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顾不过来,落地时依然是整个脚掌踏在了地上。
骆晨晓身不由已皱了下眉,刚想耐着性子继续说教,元氏忽然崩溃地蹲下了身子,“呜……我就是笨,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搞得一团糟。”她嘤嘤的哭泣顿时吓得红玉跟其她人大气也不敢出。
“红玉,你领她们到后院去学,娘娘我亲自来教。”骆晨晓一看这情形,冷静地将旁人全部支开。
人都走尽,她扶太子妃到一旁树下的椅中坐下。看她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掏出自己的手帕伸到她面前:“娘娘,擦一擦吧,给你的随从看到,还以为是我们委屈了你呢。”
元氏抽咽着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然后,抬起泪汪汪的眼眸细声说道:“肖姑娘,你不用怕,她们都是本宫娘家陪嫁过来的,是本宫的亲信,没本宫的话,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离开江都之后,骆晨晓就改了名字——肖晨,即是消沉的意思,也表示自己渺小如微尘。
看元氏渐渐控制住情绪,意有所指的言道:“娘娘,要想学好,必得耐下性子,稳打稳扎,绝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你就是再学两个月,也学不出什么结果的。”
骆晨晓生怕再刺激她,已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将语气放得温婉,但元氏却再次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骆晨晓皱眉无计可施,看此情景,她显然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但她可没兴趣探究她的内心私事。
她默然坐到她身边,考虑是否将金子退还给她,省得自己看了闹心。
元氏哭了一会儿,冷不防一把抓住骆晨晓的一只手:“肖姑娘,求求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在这一个月内学会的,不然……不然……他就再不会到我房里来了。”急切中,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再用尊称。
骆晨晓愕然,好一会儿才琢磨明白她话中之意,原来她也是一个深闺弃妇,女人在古代实在太可悲了,就算身为太子妃又怎样呢?
不由淡声劝慰:“娘娘,难道非要他到你房里才能活得开心吗?人生其实有很多乐趣的。”
“你不明白的……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此生只有他能让我笑让我哭,即使父母子女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一个眼神重要,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姑娘一定没尝过的。”元氏说着,眼神开始显得虚无飘渺,显然沉浸在某些美好的记忆之中。
因她的表白,骆晨晓脑海不期然闪过一张俊美容颜,从容优雅,高高在上……
她一摔头,幻影立失,笑得已是风轻云淡:“娘娘,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痛苦,他就能多看你一眼,也不是你付出了全部身心,他就会多爱你一点,或许你拉开与他的距离,反倒能让他觉出你的存在呢。”
元氏绞着绳子,好一会儿,才患得患失的呢喃:“不……不能拉开距离,他身边有好多女人,他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的。”
“女人再多,但太子妃却只有一个呀,娘娘,你太紧张了。”骆晨晓说着拿过她的绳子,轻盈地跳起来,腾、挪、扭、转、跳跃,异样美丽悦目。
元氏看得眼都直了,不住慨叹:“跳得真好,我若能跳成这样,他一定会吃惊的!”
“只要专心学,娘娘总有一天会超过我的。”骆晨晓停下来,笑着鼓励。
她的自信感染了元氏,站起来接着练习,竟然比先前好了许多。
一晃,一个月过去。
元氏跳得虽不如想象中的好,却总算能跳几个简单花样,临走,她吩咐侍从又送了一个月的学费。
骆晨晓毫不客气地收下,这次挣的这些外快,超乎她的想象,她考虑是否再开家新店,她要将生意越做越大,要涉及很多行业,要尽可能的展现才能。
第二天,她正在楼上盘账,兰君匆匆跑了上来:“东家,太子妃刚派人来传话,请你中午到醉仙楼用膳。”
“请我?”骆晨晓放下账本,有点疑惑,好好的,她干嘛请自己。
“回了,就说我不在店里。”骆晨晓压根没想过跟她深交。
“回了?东家,多少人想攀这高枝都攀不上呢,太可惜了吧?”兰君瞪着眼,觉得这样拒绝太子妃很是惋惜。
“嗯,回了。”骆晨晓继续埋头在自己的账本里,不再看她。
兰君一步三回头,真想她能改变主意,可走到门口,看她还是头也不抬,情知没了指望,只好摇着头跑下楼去。
骆晨晓以为元氏会识趣地不再打扰自己,岂知太阳西下时,她竟然亲自来访。
骆晨晓自然也就没事先交待下人如何推搪。
看她一脸开心一脸热忱地邀请自己同进晚膳,她知道这下不易再拒绝了。
带上墨楼、赤琨两个保镖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