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坐下之后,对着她,调皮地眨眨眼睛。突然看见对面永乐看着她,又变了神色,对湖荆淡淡一笑。
永乐见到安宁淡然的神情,点点头。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湖荆。笑着开口:“怎么凌妃娘娘看着这么眼熟啊,好像是……”
湖荆一笑,“好像是前段时间去颍阳公主家做过客的人是吗?”危险地看着她。
“怎么?凌妃之前去过颍阳家?”德妃问。
湖荆点点头,“是,之前曾蒙公主错爱,去公主家去过花样子。只是公主的家里好大,凌云差点出不来了呢。”说着笑起来。几个娘娘也笑了。
颍阳和永乐脸上有些难看,也干笑着。
“怎么妹妹记路的本事这么差。那可得小心了,这宫里面可比公主家大多了,妹妹不要也迷路了才好。”皇后娘娘笑着说。
“是,凌云一定会好好记记路,以后出门,得带个人,免得迷路。”几个人又笑了。
永乐恨恨的看着她,忽然看见在一旁静静喝茶的安宁公主,咧嘴笑得灿烂,“娘娘以前都会到客人家里面去拿花样子吗?那岂不是很多人家都去过?安宁,你在苏‘驸马’家里,可曾见过?”
湖荆看向她,这个人,是想要拿宇镇来说事吗?
安宁一笑,“没见过,我嫁过去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封了凌妃娘娘了,不过,听说曾经有个锦绣阁的秀娘来府里教过苏云和楚鑫,不知是不是娘娘?”
“哦?有这回事?”皇后问道。
“是,锦绣阁的绣娘,有的时候也会出去教教官家的闺秀。苏小姐和楚小姐经常在店里买东西,那次她们跟莫大娘开口说要我去教教她们,莫大娘也就答应了。”湖荆笑着解释到。
“哦,是这样。”皇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是啊,不止她们,以前,那位名满京城的皇商南大人,他的女儿也在我这里学过。还有李丞相家里有几个小姐,刘大人家里也有几个小姐,这京里的达官贵人,有时候,就喜欢请一些绣艺好的绣娘来教导姑娘们。在京里都成了风尚了。”
“是吗?赶明儿,咱们也请几个绣娘来教教这些宫眷,凑个热闹。”柔妃笑着说。
“诶,还用请吗?凌妃娘娘就可以教我们啊。”永乐不怀好意的笑道。
这话是要将她贬低了。永乐,你还真是死活不放过我,处处跟我作对啊。
皇后和柔妃一脸的高深莫测,淑妃娘娘看了看永乐,没说话。倒是安宁开口说:“凌妃娘娘如今是不同往日,怎可做这样的事,至于教导咱们,我们都已经在宫外面住着去了,再一趟趟的回来,岂不是有些麻烦。不如到时候咱们带了花样过来请教请教,凌妃娘娘可不许嫌我们。”
“岂敢,公主们自管来就是。”湖荆感激一笑,谢谢她替她解围。
“好了,凌妃也刚刚入宫不久,好多事还不熟悉。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皇后摆手。
“是啊,咱们是欣赏景色来的,怎么只顾着在这里呆着了。不如咱们出去走走?”淑妃建议。
“走吧,去走动走动。”皇后带头站起来,湖荆紧随着。
皇后走着走着,拉着湖荆,道:“你瞧瞧,这些新嫩的芽儿,简直跟花儿一样,娇艳欲滴。”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湖荆,“就跟你一样,新鲜着呢。”
湖荆心头一颤,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看着天空,“哪像我们,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老了、老了。就像那秋日里的叶子一样,人老珠黄,也就掉在了地上,被雪埋了。给春日里的嫩芽腾地儿。”
要再听不出来,那湖荆她就是个傻子!
湖荆微笑,“娘娘怎可自言说老,凌云初见娘娘的时候,可是看不出,您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在想,怎么这么年轻的,就能做了皇后。”
“是吗?年轻做皇后?”皇后语气奇怪,有些不善的看着她。湖荆心中不住的后悔,说错话了。这不是让她想着,她想要年纪轻轻的做皇后取代她的位置吗?
湖荆连忙道:“是啊,娘娘看着好年轻的。”
“哦?”
“不过娘娘方才说的有个地方,凌云的看法倒不同。”湖荆微笑着说。皇后凛冽地看着她,永乐一副乐于见到她找死的样子,安宁微不可见的摇摇头,淑妃也皱眉。
“你看法不同?”皇后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是,娘娘方才说,落叶是给嫩芽腾地儿,我却不赞成。要我说,这大树,最爱的还是落叶才是。只有落叶,才会被大树纳入他最根深的地方,也只有落叶,在真的是落在了他的心里。”
皇后听了脸色缓和许多,微笑道:“是吗?”
“自然是,新叶,也是只有向落叶以马首是瞻的份儿。”湖荆微笑继续道。
皇后点点头,“真的是以马首是瞻?”
湖荆点头,“所有的新叶,都是如此。”
皇后点点头。
湖荆回到凌霄阁,忍不住叹气。
早上出门之前,她还觉得跟吉嫔媛嫔说话够累的了,哪知道跟皇后她们说话更累,句句绵里藏针,还四处挑刺儿。湖荆摇摇头。
“娘娘,累了吧?热水放好了,先去沐浴吧。”湖荆点点头,走进浴房。
泡在热水里,整个人感觉都要安全多了。
“姑娘,你今天可吓死奴婢了。”白琪拿着花瓣过来,忍不住埋怨。
湖荆摇摇头示意不用花瓣。白琪看了看四周,从花瓣底下掏出一张纸条来地给湖荆。
“姐姐给的。”
湖荆接过来。姐姐?那就是他送来的。
心里暖暖的,扬起一个微笑。打开纸条,只有短短一句话:山雨欲来,小心。
湖荆把纸好好折上。白琪在旁边提醒道:“娘娘,不能留下。”
湖荆舍不得的看一眼,把纸浸在水里,字迹一下子就模糊不清了。然后拿给白琪,“待会儿再扔吧。”白琪愣了一下,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