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个铁甲推开休息室的铁门，进入竞技场，走到肖扬和寒冰法师的身边。用脚踢了踢法师，法师一动不动：
“这个法师昏迷了。”
另一个也用脚踢了踢肖扬，肖扬也没有反应：
“这个使魔也昏过去了。”
“M的，只不过是铆钉级别的角斗居然打得这么惨烈。要是升入法兰级，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管他的呢，能打到有人去死才棒咧！”
说着，铁甲抓起两人背在背上，分别向竞技场边走去。
“恭喜我们伟大的蒸汽女王！她的使魔取得了胜利！”
喇叭中混着许多杂音，高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竞技场。
看台上的工程师们有的起立欢呼，也有的愤恨立场。
一个不起眼的青年工程师打扮的人也随着他们，离开了大竞技场，却和其他人不同，脸上写满莫名的笑。
观景台上。
老人兴味索然地站起身：
“恭喜。”
又不回头地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不愧是女王的直觉。”
他身边的靓丽女郎莞尔一笑：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舞姬哦。”
老人咬咬牙，愤愤地推开身旁护卫的手，走下观景台。
女郎笑着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看向场中。
镜头里的肖扬被蒸汽动力甲背在背上，满身血迹，奄奄一息，全完是个普通人的样子，让人一点也联想不起之前战斗时的凶狠。
女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不愧是我看中的玩具......”
————
肖扬再醒来时，发现正身处一间四壁皆白的房间里。
他静静躺在床上，感觉无比疲惫。
却又无比兴奋。
之前竞技场中观众的呼唤还在耳边回响：
“使魔！使魔！”
他笑了。
手臂和小腿传来痛苦，也在这狂热的欢呼声中没抹净。
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不是法师，虽然......
总有无数个虽然，胜利的喜悦却是实实在在的。
克里姆特曾对他说：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热衷于角斗？答案有很多，习惯了平淡生活的工程师们需要一个发泄口，让他们平时积累下来的暴躁和阴郁得到发泄。可是为什么法师也如此热衷角斗，甚至重开四大魔法学院专门培养角斗法师？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能在竞技场里获得丰富的奖励：金钱、女人、遗失的知识甚至可以摆脱奴隶的地位。可更大的原因是：角斗本身就拥有无上的魅力。”
说到“魅力”时，老头的眼神越过肖扬，看向远处。
当时他还无法理解听上去如此残暴的活动怎么会有“魅力”。
可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被逼到竞技场尽头时的绝望，
被冰枪洞穿时的痛苦，
全力一跃时的决绝，
让自己痛苦的情绪倾泻引导精神力爆发出寒冰之刺时的不顾一切，
所有这些，最终让他得到的是：
胜利的喜悦。
一种超越所有情感的满足甚至能让他遗忘掉头顶禁魔环的压迫。他闭上双眼，在脑中来回播放胜利时的片段。
“哈......”
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
没有敲门，两个正装笔挺的男人进入了房间。
黑色的套装紧贴他们健壮的身躯，骨骼突出的面庞让这两张脸充满煞气。
两人踏着大步走到肖扬床前：
“使魔，钢铁城竞技协会需要再次对你进行评估，请马上和我们走一趟。”
话语冰冷，态度不容置疑。
喜悦地情绪被拉回现实。
肖扬艰难地坐了起来，喘着气靠在床头：
“我现在很虚弱。”
两人压根没有听他说话，分别走到床两侧，掀开被子，一人一边把他架了起来。
肖扬涨红了脸：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胜者的吗！”
手上一用力，肖扬被抬到半空。他争扎两下，可身躯的无力让争扎变成了蠕动。
“踏——踏——踏——”
先是走廊传来一通脚步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改变这个节奏。
听到声音，两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如临大敌地看向大门。
肖扬好奇，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大门。
一个人，一个女人迈着稳定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最先让肖扬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一袭红裙，红得仿佛在燃烧。
慢慢看上去，成熟的脸庞虽然不算美丽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辉。
特别是那张厚唇的嘴，只是看着就让人不禁想象说话时双唇是如何运动的。
还有她头顶明亮的金卷发，反射出的光芒比阳光还要亮。
女人开口，下唇微微一弯，上唇翘起，又完全舒展。
看着这张嘴，肖扬都呆了。
谁能拒绝从这张嘴里说出的话？他心想。
“协会的动作很快嘛。”
两个正装男子收回手，立正，齐声：
“向女王致敬。”
被架在半空的肖扬突然失去了支撑，一下掉到床上，尾椎磕到床板上，疼得他流出几滴眼泪。
“我的奴隶，我自己会评估。回去告诉评议员，这个小家伙不用他们费心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奈地看着女王，为难之情溢于言表。
女王微笑：
“难道还要我教你们怎么走路吗？”
明明是微笑，可肖扬却感觉到了危险。
或许他身边的两个人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乖乖地走出了房间，经过女王身边时，又行了一礼，再恭恭敬敬地退出，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肖扬看着他们的动作，感觉刚刚在自己面前十分强势的两人在这个女人身前就像猫身前的老鼠......不，不是猫。
而是狮子。
女王走到他身边，肖扬看着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联想到大草原上威风凛凛的雄狮。
肖扬恭敬地低下头，懦懦地说：
“女王。”
“哈哈。”
他听见女人的笑声，不解。
“抬起头来。”
他乖乖抬头。
“认识我？”
他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
“不认识。”
女人的面色温和，却似乎总蕴含着暴风骤雨：
“不认识就别乱叫。”
肖扬挠挠头：
“那我该......”
“叫主人。”
主人？？？
肖扬试几次，总叫不出口，看到女人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打了个寒颤，立即开口：
“主人。”
女人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不是来自深渊的使魔。”
“我不是......”
“可你确实是被召唤来的。”
“嗯，我是......”
“你是一个来自异界的人。”
女人目光明亮。
肖扬惊讶：
“是的......我确实是......”
女人抱臂：
“不管你来自什么异界，我既然买下了你，那现在你就是我的奴隶。”
肖扬本想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听到这话，不敢说了。
“既然是我的奴隶，就好好听话。表现好，就有奖励，表现不好，自然也会有惩罚。今天你的表现就很不错，所以从今天起，每天你得到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肖扬还想争取更多，可话到嘴边变成了：
“谢，谢......谢谢......”
女人莞尔：
“不用谢，我是你的主人，一切本该如此。而你也应该在竞技场上更努力地为我卖命。”
“遵命......”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不想这样说，可在这个女人面前，所有的防抗都自然而然地变成了顺从。
女人摇摇头：
“别这么古板，你是我现在最有趣的玩具，不要变得像其他玩具一样无聊。”
女人微微摆手，没有给肖扬任何接话的机会，再次迈着她固定节奏的步伐离开了房间，留下坐在床上不明所以的肖扬。
不明所以？
不不不，有一件事他确确实实明白了：
为什么大家都叫这个女人“女王”。
因为她的确是一个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