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经好几次给我要纸照片,我每次都不经意地回答,这些都是数码照片,可以冲洗出来,但是放在电脑上多方便啊,随时翻开来看而且还可以放大,何必找那麻烦。而今天,我突然明白,电脑里那些方便和花哨对您都不重要,您只是想在我离家的日子里依然可以翻翻这些画面,依然可以给思念一个真切的落脚点!妈妈,下次回去,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都冲洗出来,放在您枕边那个装满了照片的小袋子,即使我离家万里,您也不用再费劲心思在想象里搜索我的记忆,而可以把思念涂满那些真切的点滴。
妈妈,今天,看着我惊诧得合不拢嘴的表情,您笑了。那么开心,像个孩子在大人面前拿出最心爱的宝贝,终于得到心中期盼已久的的惊慕和赞叹。是的,五十多个春秋,仿佛时光的逆流,您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您常常会拿着精心保存在箱底的那些我小时用过的旧物件摩挲良久,然后欢喜得不能言语。就像我小时候对您随手调制的玩具,永远是那么津津有味地捧在怀里。母亲啊,您可知道,这一刻,我有多么想紧紧拥抱您!就像当初,您常常那么紧紧地抱着我,我多想再温那份贴心入骨的温度,让这温暖透过心房,直达脚跟,渗透那厚实、致密的千层底,在几十张鞋样堆积的永恒里融融流动,穿透悠久的岁月和辽远的距离,伴我走过思念里的每一寸,每一方……
妈妈,我爱你
恍眼间,懵懵懂懂走过童年,跌跌撞撞经过少年,如今的我们都已经长大,而您却满头白发,您用无悔的青春换取了我们的成熟,用心血换来了一个温馨的家,多想大声的说,妈妈,我爱你。
农村里的人们都有一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个家庭也不例外,小时候便习惯了所有人的不公平的对待,父母的无视,家庭的吵闹,亲戚的无力,姐妹的无语,生活的无奈,命运的无情,一切的一切,往往用沉默代替了所有言语,因为知道,说得再多也不能改变现状,那也只有适应。
小时候那种求知的眼神至今都难以忘怀,黑眼圈中残留淡淡的泪痕,单纯的天空,黯然的世界,撕下一张张奖状,换上一个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每当天还没有亮,听见金鸡鸣叫的声音,睁开迷糊的眼睛,开始当日的任务,一切都得继续,因为要生存,不得有一点怠慢。
家里的重担在父亲肩上,没有爷爷奶奶,没有亲戚的照顾,母亲只能在家务农拉扯几个孩子长大。母亲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头痛贫血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腰结石的纠缠,时常看到她生不如死的痛苦。那时的我,只能咬紧嘴唇躲在一边,束手无策。
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还在闪烁着,月亮慢悠慢悠打着圈圈转,成长的环境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家庭的境况亦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想要改变命运,就先改变自己。于是,年少的自己担起了非常人肩上的使命------外出打工挣钱养家。
离开家的那一天,亦是秋季,微风吹在脸上特别疼,背上行李,站在人潮汹涌的车站,母亲费力的掏出口袋塞给我几十块钱,千叮咛万嘱咐:好好保管钱,不能丢了,挣钱不容易,在外面不要随便花钱,家里还有姐妹要读书,你爸老了,身子也不行了,该省的就省,不要和别人比,吃饱穿暖就好……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车子便缓缓发动,那一天,我没有落泪,只看到母亲眼中的不舍和那双长满茧子的手在拼命摇晃。我庆幸外出的是我,因为在家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从记事开始起,听了十七年,一直重复同样的话题,同样的怨言,同样的责骂,或许是母亲有着太多的心酸和苦楚,有着太多的委屈和不为人知的无奈。尽管我知道这是善意的,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多的选择。
初来这座没有冬天的城市,那些繁华,那些霓虹,那些耀眼,那些灯光,眼花缭乱的世界看不清前方的路,不是在纸醉金迷的社会中丢失了自己,不是在物纵横流的城市中忘却了家人,只因生性冷漠,不懂得如何关心人,不懂得怎样安慰人。有人说,不想家孩子不是好孩子,而我,偏偏喜欢一个人漂泊周旋于陌生的城市,无牵无挂。些许,自小看多了世态炎凉,如今的人情淡漠让自己平静如水,再多的流言蜚语也改变不了倔强的性格。
去年的秋天,伴着落叶的风情,一场毫无预兆的风暴无声袭来,母亲住院了,父亲被迫回家照顾,昂贵的医药费让这个没有气氛的家庭跌落低谷。那天晚上,父亲打电话给我说,你妈生病了,手头不紧的话寄点钱回家,你弟弟也要开学,你应该知道重点学校的学费贵,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做父亲的不会向你们开口,有时间多打几个电话回家,姐妹当中就你太绝情了,一个信息也没有,电话也不接,偶尔问候一下你妈,她也想你。
面对家里发生这些事,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家人担心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实,心里面比谁都清楚,母亲是个好强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她是爱着她的子女,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爱,天下哪有父母不心疼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而她,从不肯承认。
悠悠的岁月,秋去秋来,几经轮回,蓦然回首,母亲额头上的皱纹深了几许,苍桑的面容再也找不到青春的印记,母亲把爱给了这个家,把世界给了孩子们,留给自己的却是坎坷的岁月和泛黄的记忆。
十九岁的天空没有母亲的支撑,渐渐懂得她的用心良苦,独自行走在这座孤寂的城市里,突然想起那张熟悉的脸,上面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您那温暖的怀抱是儿时的记忆,依然那样清晰,您用双手创造了生命的奇迹,我该拿什么来回报?
世间有一种情感是我们永远无法偿还的,世间有一种爱是我们无法衡量的,世间有一个人是我们不能去伤害的,那便是母亲。
妈妈,我爱你,请原谅女儿迟到的心语,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一个喜糖袋
这是一个很特别却又很普通的喜糖袋,它是用了三块金丝绒布料以整齐均匀的针线缝制而成,袋口两端各有两根从小洞里穿出的绳子,轻轻一拉袋口就封闭起来了,而绳子又不能相互自由抽动。它好似以前人们常用的钱袋,自己做的简单,市场买来的精致。小时候看到我苏北老家的奶奶就有这样的袋子,它是用更普通的布料自己做的很粗糙的袋子,里面放了很少的钱币。现在手上这个新颖而精致的喜糖袋子,是在五月一日参加黄立寅先生的婚礼上,我得到了在参加“恩”个次的婚礼上第一个这样的喜糖袋。
黄立寅——一米七五左右匀称的个头,椭圆形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眼睛,带有几分稚气和单纯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在家庭和校园的摇篮里长大的青年人。别看他说起话来腼腆腆的,可办起事来,认认真真,脚踏实地。跟着我实习的那阵子,每天,他总是提前到了办公室,不是整理材料,就是看书学习。不懂就问,不会就学,交给的工作无怨无厌,不计较,不埋怨。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干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如同我年青时的好学精神,考上了浙江大学的研究生。惜惜告别之时留下的一句话“王老师,需要我做什么,您来电话。”使我在更喜欢这个门生之时,也更羡慕黄立寅的母亲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又勤奋好学的孩子。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热情洋溢而充满幸福地进行着,小黄和他的新娘不再是以前的腼腆和扭捏,不再是过去的无忧和无挂,他们组成了一个新的社会细胞——小家庭,将对社会和国家担负起一个公民的责任,这标志着他们真正地长大了。所以,他们幸福地听任司仪地摆布,他们快乐地接受司仪的指挥,无时无刻地在这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具有永载自己史册的婚礼上,尽情地释放着绚丽多彩的“爱”的火花。
“是啊,为了这一天,孩子们等了三年。作为一个母亲,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八年。”这是一个母亲发自心灵深处的喜悦之声,她是一个母亲二十八年来含辛茹苦抚养儿子倾注了多少心血之后的喜悦之声,她是一个母亲二十八年来挑灯穿针抚育儿子,所寄予了多少期盼之后的喜悦之声。新娘感动了,深情地拥抱着母亲,新郎激情了,紧紧地搂抱着母亲。此时此刻,他们不想说什么,也不需要表达什么。
瞬间,在这短短的瞬间,新郎新娘流下了泪珠,慈爱母亲涌出了泪水,亲朋好友满含着泪花。瞬间,在这短短的瞬间,激情、友情、亲情、爱情、深情……似钱江春潮奔腾在人们的胸怀;如阳光雨露滋润着人们的心地。瞬间,就这样创造奇迹;瞬间,就这样成为永恒。
盈眶的热泪还没有流去,激动的心情也无法平静,新郎的干姨少春一句话,更似那一石击出千般情感。
“这些喜糖袋是新郎小黄的母亲亲手缝制而成的”。少春指着桌上一包包的喜糖,对我深有感触地说。
“那要缝制多少个袋子呀!”我脱口蹦出了这么个可笑的简单问题,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今晚婚宴有三十桌,宾客至少也有三百多人,这就意味着要做近四百个袋子。选料,裁剪,缝制,修整,检验……,小小的四百个袋子,钱是很有限的,可其间透射出了多少母亲的精力,闪烁着多少母爱的光辉。市场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各式喜糖袋,婚宴上见到过五花八门的漂亮喜糖袋,我却是第一次拿着一个普通母亲亲自缝制的喜糖袋,一个小小的喜糖袋。新郎的母亲是一个极普通的女人,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穿着简朴得体的服装是那么地匀称,有些方型的脸上虽然还不显得苍老,却也已经透露出岁月沧桑的印痕,一双仟瘦却有力的手刻划了含辛茹苦的画卷,那副依然笔直的脊梁挺出了不屈不饶的精神,一张坦然深情的笑脸展现了冷眼向洋的气势。因为,在小黄七岁的时候,父亲离开了他们,双亲的照料,孩子的抚育,家庭的重任就落在了母亲这副弱小的肩膀上。抚摸着柔软透露着微微光亮的金丝绒,我仿佛看到一个母亲用她微薄的工资收入,精打细算地安排着家庭的生活开支,她自己省吃俭用却精心料理着儿子的生活,让儿子从幼年、少年走向青年都享受在母亲温柔安宁的呵护之中,用伟大的母爱滋润抚养着儿子健康成长……
在密密麻麻且又整齐规则的针脚上,我仿佛看到母亲在繁忙的工作和沉重的家务之余,总是一张凳子在桌旁端望着指导着做作业的儿子,半夜了还在查阅着儿子今天的学习作业和明天的上课准备,还有那远处传来母亲谆谆教导着儿子认真而慈祥的声音……
打开这个小小的口袋,里面装的不仅仅是一颗颗甜蜜蜜的喜糖,她有母亲温暖慈爱无微不至的关爱,她有母亲严格严谨一丝不苟的管教,她有母亲盼子成才有益于国的希望,她有母亲望儿成家益享天伦的等候……
凝视着这个普通又不寻常的喜糖袋,回味着母亲“我等了二十八年了”,我仿佛似乎有点明白了母亲之所以做了这个喜糖袋,她不仅仅是母亲二十八年来的辛劳耕耘只是对今天这一幸福时刻的期盼,她更是母亲对儿子对小家庭未来生活工作的憧憬和期望,还有母亲对儿子那许许多多,永远永远也难舍的无限情怀和牵挂……这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的爱。
母亲是生命的长河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席慕容
一个人的夜晚,总习惯仰起头,透过天窗的玻璃,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寻洒落的星光,在静静的夜色里任思绪在安逸的时空里静静的流淌,如潺潺的流水,悠扬而安宁,似耳膜里淡淡传来的靡靡古筝的声音,静谧而令人陶然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