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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嫦娥与虎案(上)

羿回朝向帝尧交旨,帝尧对他大加赞赏,并赏赐多多(羿之后将这些赏赐分给了随同自己的勇士们及罹难同伴的家属),并教羿多休息一些日子。

羿兴冲冲地把家急还,家中有他朝思暮想的爱妻嫦娥在等待。自从缴大风开始,于今已经过去四个年头,羿在外的时候多,居家的日子少,尤其是自己最近的这一次出行,更是长达年余,对嫦娥的离别相思之苦可想而知。

嫦娥具有倾国倾城之貌,羞杀百花之娇艳。她同羿婚有八年,感情真挚。

十二年前的一天,羿有假,闲暇无事,一早便带着几名侍从跨马出行,打算到山中狩猎。不想途中风云突变,下起雨来,且愈下愈大,得赶紧找一个地方避一避。

有一名随从叫谷,道:“我家即在附近。”也是想借此机会回家里头看看。

羿心中自然清楚,乐得送顺水人情,于是一班人到在了一个小村落。

谷叩开了自家的家门。他的父亲叫满,闻听与儿子同来的大官是擒杀奸贼娵訾腹,并以射艺而闻名的司射官平羿的时候,激动万分。可谓天降贵人,前生今世自己难得的福分。老汉赶忙倒水招待。在闲聊当中,羿从老汉的口中,听到了一件极其恶劣而又怪异的事情。

原来,这地方近一些日子极不太平,大闹虎患,被食掉的人多多。人人谈而色变。所出没之地并不在山冈,因为众多的猎户结伙而入山林搜索,却不见有虎或其他猛兽生存和活动过的迹象。作祟之所基本就在月族一带那么数个村落。夜间案件频频发生,日里元凶隐遁其形。从遗留下的爪印和杀人手段,可以判定十有八九为虎作案。虎离开山林,偶尔窜至村庄造祸,这类事情曾经发生过。所以不会往其他猛兽身上去想,因为当地人除了虎之外,所听说与见过的也只有豹子了。但豹子所造成的伤创要比虎小一些,可以分辨、判定。而两种猛兽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在这一片地方销声匿迹了。难道打外地又流窜而来?可是,为什么在适宜它生活的山林却难觅其踪呢?假如改变了习性,到在平原,又怎么也不留除了杀人之外的一点痕迹呢?事情蹊跷,人人为之胆寒心惊,夜里不敢出门,胆小的甚至大白天都严闭门户,猫在家里。尽管如此小心,然而仍旧有人躲避不过灾星而在自己的家里遇害。

羿闻此,道:“果然奇怪。应该好好严查是什种物于此间为患。”

朝雨只是一小阵儿,很快天空放晴。羿一班人辞别了老汉,离开了村子。行出了小段路程,却忽然听到一侧的沟里传上来呻吟声。众人连忙寻索,由深沟之内搭上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十分标致,只是时下面色惨白,脸上不知为何多了一个尚还没有消褪的巴掌印子。浑身湿漉漉,整个人儿处于半昏迷状态。羿一眼认出来了,她叫嫦娥,是当地崇尚月神的部落中的一个小氏族族长——定昆最小的女儿,芳龄十一岁。羿与定昆友善,常去问访,自然同嫦娥十分熟悉。嫦娥对这位赫赫有名的神射手也相当崇拜,甚至曾经一度想从羿学射,将来做一位巾帼英雄呢。而羿对于嫦娥也很是喜爱,更欣赏她那美丽的面庞,到定坤家中做客也不排除有为了多看她一眼的原因。

由于之前的阵雨扫了兴致,又说不准是否还会再见突降,狩猎已不可能。羿因此打算到定昆的家中一坐呢,不期途中遇上了嫦娥,只是见面方式太过特别。令他费解的是,嫦娥怎么会出现于此,又怎么会摔在离家十几里的深沟里?

嫦娥被唤醒过来,但无论你怎么问她,她要么发呆,要么只是叫着“虎、虎”,一副万分惊恐的样子。

羿暗想:“莫不是她遭遇到了虎,而被吓着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能够从虎爪之下脱险,可谓奇迹。”

然眼下问不出什么,无奈何,羿只好先将嫦娥送回到家中再说。

可是到在了嫦娥的家里,想不到这里聚集了许多的人。容待分开人群,到在里面,眼前凄惨的一幕令羿及随从惊愕不已,目不忍睹,嫦娥一家老少,有七口人身体血淋,并排停放在正间屋的地上。

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有人认得羿,道:“大人,定昆族长及家人尽是为虎所杀。”

羿惊问:“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虎如何这般凶残,令人发指?”

定昆族长惨遭灭门之祸,难道与虎之间存在着莫大的仇恨吗?还是偶然?邻居们称,就在昨晚,听到定昆家里惊呼声、惨叫声,更有令人恐怖的虎啸之声,一片嘈杂混乱,唬得他们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可以认定,是有虎作恶。胆子大一些的,赶忙去找人,首先想到的是猎户。人们闻讯,齐拿器械聚成伙,充势壮胆,赶来定昆的家里。但是见迟,看到的只是尸体。经过现场勘察,种种迹象表明,定昆一家人的确像是为虎所害。然而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嫦娥,另一个是山,定昆的大姑爷。可能是逃掉了,也可能是被虎叼去了。

事情证明了羿之前的猜测,嫦娥正是逃离虎口,侥幸存活。而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却又让人为他的安危深深担忧起来。

羿咬牙忿恨,决心要为民除害,为嫦娥的家人报仇。

入夜,羿率随从巡视村落。转了一圈,不见异常。正打算返回定昆的家里,却忽然发现一条黑影,十分高大,潜入了村子。

“什么人?”羿大喝一声,当是盗贼,率领随从扑将上去,将那人擒执。

但经过仔细辨认,羿忙又叫手下将此人放开。原来他并非旁者,正是定昆家的上门女婿——山。

定昆无子,却有三个女儿。而山是外族人,自称老家在孟津,因当世水患泛滥,流落于此。这山有教人捉摸不透的怪异之处是,犬见得他必然夹着尾巴退避、逃遁。牲口在他面前,更是屁滚尿流,瘫软体战。这连山自己也说不清楚,要么是与生俱来,要么是经常为人杀猪宰羊,打狗解牛,身带血腥的缘故。定昆大惊,以为奇人,即将山招赘家中,许与长女。

山身体魁伟,膂力过人,善搏,在定昆这个氏族敢说无人可比。在同外族的纠纷当中,难免发生一些战斗,有的时候涉事双方可能还会选择推出勇士各一名相搏,区衡利益。这是通常的作法。定昆这个氏族往往使山出战。山勇猛异常,为本族屡屡取得胜利,获得功劳。故而,受到一族的人钦佩,在整个月族部落也很有名。也因此,他被认为,将极有可能成为定昆的继承人,未来的族长。

但是山也非完人,也有一些缺点和毛病。主要一样,就是贪睡,极少活动。他也从来不食素,而只吃肉食,且胃口大得惊人。

羿一见是山,道:“原来是山弟,你这是打哪儿冒将出来?你家中出了大事,可否晓得?”

山起初显得很是紧张,但很快平静下来,道:“羿兄,是您呀,什么时候到在了我们这里?唉,昨晚我同岳父开完族人会议而还家,不想家中未知什么时候突降一只猛虎,把人在伤。岳父为了保护家人,不顾一切冲了上去,结果却为虎啮翻。我情急之下,将防身的大锤掷了出去,击中那虎。虎逃走,但却将嫦娥小妹叼了去。我担心小妹的安危,故而追赶。可是到现在无获踪影,怕是小妹葬身虎腹,无可救矣。如今只得回来,看看家中情形如何。”

羿叹了口气,道:“唉,你的家人被虎所害,只幸存下来你与嫦娥两个。”

山闻此,瞪大眼珠,叫道:“怎么,嫦娥小妹还活着?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见到她人了?她回来了?又是如何逃离虎口而脱险的?”发一连串的问题。

羿道:“我也不晓得她是怎样绝处逢生的。但她还算平安,只是惊吓过度,到现在魂儿还没回来并定住呢,像傻子似的,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走,回去瞧瞧吧。”

羿陪同山回到他的家中,定昆的弟弟、弟妹均也在这里。

山见到停放着的数具尸体,抢倒于地,放声恸哭,可谓悲怆。羿等人也情不自禁,陪着掉了几滴眼泪。山的哭声,把已经在婶娘的怀中睡着了的嫦娥惊醒了。

当嫦娥看到山的时候,马上变得极为恐惧,全身颤抖,死死抱紧了自己的婶娘,大叫起来:“虎,虎。”

婶娘安慰她道:“别怕,没有虎。”

众人并没有在意嫦娥的这一举动,仍然以为小姑娘还未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也可能由于她突然地醒来,尚还处在朦胧之间,脑海中首先会浮现出险恶的情景而引起惊恐,乱叫也属于自然、正常的现象。

族人帮着山操办丧事,羿则同随从于周围附近,日里寻索虎踪,夜里严加防范,比较辛苦。但连三日,未有收获。羿毕竟是有公职的人,几天的假期已满,还有公务以待去做。他怀着愧疚与失望而向月族人告辞。羿心中想着,回去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司马博宝汇报此事。并好好恳请,希望能够给自己一些时间,来处置、侦办虎案。

临行之时,嫦娥的头脑见清醒了许多,大概认为只有羿才能够保护自己,所以扯住他不放,只是不能说些什么。

羿道:“这里有你的叔伯,还有你的姐夫山及四邻。经历了这样的惨事,他们会更加警惕,会很好的组织起来,对付猛虎,以避免灾祸的再次发生。当然也会很好地保护于你,你不必担惊受怕。”

但是嫦娥只是摇头,依旧死死抓着羿的手臂。

羿没有办法,最后同族中的老人一商量,决定暂时带嫦娥回城。先交给自己的姐姐,照看她一些日子。待到嫦娥从噩梦中解脱出来,再行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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