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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白府升堂演变

大堂上一片肃静,那盏顶上的照明灯仿佛比平时明亮而又冷酷,每个人的脸都是苍白的。白老爷撅着胡须太师椅端坐,双手握住拐杖用力撑在地上威风十足,张妈替他倒上茶后逃出去唤白夫人去了,此时没有人敢吱声,白茂山站在父亲面前余怒未消的样子,香娥联合国发展峰会25日开幕,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的大幕就此正式开启。中、美、俄等超过150个国家的元首或政府首脑将与会,创下规模之最。峰会期间,除了共寻国际发展合作,商议国际重大问题外,多国还想借着主要大国首脑齐聚一堂的机会或是寻找外交突破口,或是积极游说宣扬自己的主张。领导人还未到齐,一场外交战已经在预热。

据法新社报道,罗马教皇方济各周五在联合国发展峰会上发表“历史性”讲话,84岁的古巴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当天出席联大会议,为这位美古融冰的斡旋者“捧场”。这是古巴领导人15年来首次出席联大会议。下周一,劳尔将在奥巴马的联大演讲结束几小时后发表讲话。美国《国会山报》称,他的演讲将呼吁美国结束对古巴的贸易禁运。报道称,奥巴马和劳尔周一或周二可能在联合国展开非正式的“相遇外交”。古巴前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1960年出席联大会议时,发表了联大历史上最长的4小时29分讲话谴责美国。

“普京和奥巴马要在联大间隙会面”,白宫和克里姆林宫24日对外宣布了这一消息。俄罗斯《商业咨询日报》说,这是乌克兰危机后关系持续紧张的俄美两国首脑两年来首次正式会面。英国广播公司称,奥巴马认为“不试探一下高层接触是否能够取得进展是不负责任的”。据英国《卫报》报道,就此次会面,华盛顿与莫斯科发出相互矛盾的信息。白宫发言人欧内斯特表示,“奥普会”的首要议题是讨论乌克兰东部局势,两人还将讨论俄在叙加强军事存在问题;但普京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则说,两人的首要议题是叙利亚问题,如果时间允许才会讨论乌克兰。

普京周四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节目采访时,重申俄方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立场——巩固叙利亚合法政府是解决叙利亚危机的唯一解决之道。而美国则在乌克兰问题上给了俄罗斯下马威。美国防长卡特24日表示,美国将很快开始训练乌军。美已投入2。44亿美元向乌提供装备和军事训练。美国媒体在报道时特意强调“奥普会”是俄方“一再要求的”。好冤枉,保释金是我哥哥跟白府的事儿,真的假的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在中间传个话而已,大少爷这就打我脸,揪我的头发,还。。还撕烂了我的上衣,老爷是看见的,我好歹是白府的姨太太,老爷的女人,大少爷一个小辈居然目无尊长的羞辱他的三妈,有违家庭伦理,大娘您要给我做主啊。”说完凄凄的哭起来。白夫人猛拍桌子怒道:“什么小辈目无尊长,还三妈,你是大少爷的妈?他的年龄比你大好几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在全北平城乃至全中国,姨太太比府上正房的长子地位高吗?”贺兰没料到反被白夫人训斥趴地上不敢回答,白茂山有母亲保驾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坐下偷偷望了眼父亲,白老爷表面上装出很生气,其实也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他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儿子动用家法,现在夫人发话震住了三姨太乐得把责任推给她,自己做善人两头不得罪,便示弱道:“哎呀,真是夫人为大啊,连我这当家的也不敢惹。”他抿了口茶接着打圆场作总结,“这个,茂山为了十万元有争议的保释金去询问三姨太本无可厚非,但是打人就不大好了嘛,我看这样吧,茂山跟三姨太道个歉这事就到此为止,三姨太也别再闹了,大家说好不好?”——这个建议居然双方都没有响应,白茂山仗着有母亲包庇想整死贺兰,望着天花板在走神表示不满,贺兰更是不服气,不能白挨打了,白夫人道:“不行,茂山没有错,这十万元就是被三姨太和她哥哥给骗走的,茂山,你明天去趟北平警察总署了解了解这件事,再不行去市政府告状,他们不管上南京,到底有没有保释金这回事,至于茂聪是不是汉奸正好让他们查查,省得让白府背黑锅。”雅娟缩了个头一直闷声不响,不管她的事,猛听到在说自己儿子挺身而出解释道:“我儿子也不是汉奸,那是贺昆仑在陷害他,此人早年敲诈过老爷,北伐军来抓他时逃到白府后院,听说是三姨太帮他翻墙脱逃的,三姨太,我没说错吧?”贺兰不能再沉默了,狡辩道:“不是的,明明是我哥自己翻的墙,我怎么拦得住?”雅娟铁定了准备落井下石以报前仇,讥讽道:“吆,这么说三姨太原本是想配合北伐军抓住自己哥哥,只不过是身小体弱没拦住喽?正是大义灭亲哪,我看你就别演戏了,这次你们兄妹俩联合起来再次敲诈白府,不容抵赖。”白夫人指向贺兰骂道:“你这个白眼狼,还不从实招来?”白茂山也呵斥道:“吃里爬外的货色,应该把你赶出白府。”雅娟恶狠狠的附和道:“对,把这不要脸的赶出去。”大堂成了批斗会,香娥同情她怕受家法折磨,上前劝说道:“三妈,你就认个错嘛,我爹我娘也会原谅你。”

贺兰万万没有料到本想让大少爷吃点苦头,形势却发生逆转变成审问自己了,她在白府的最后一丝希望之火扑灭,站起身大声说:“你们这是合起来对付我吗?”她豁出去准备走了,一指白茂山戳他的神经说,“白茂山,你别神气,你当自己是什么?戴了绿帽子的王八!”——此言一出白老爷慌忙喝令其闭嘴,严词道:“三姨太,你说话要有分寸,乱说话小心家法伺候生不如死!”贺兰也意识到不能把老爷与香娥的事捅出来,没有往下说,按理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表面上白茂山是不知情的,应该跳出来询问把事情说说清楚,可他没有这个底气,竟然楞在那手足无措,白夫人也没有训斥她胡说八道,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香娥吓得腿肚子在颤抖,马上就要瘫软向丈夫跪下了,蔓丽是知道这事的,自己与管家也曾不干不净,所以从来没有暗中嘲笑过,雅娟是这次回家才发现的,她不愿意去淌浑水,只觉得白府已经烂了,烂到连白夫人这位一向静心养神、百事不管的老人也变得市侩和小鸡肚肠,此番她回家遭受白夫人百般的刁难心里是有感觉的,所以更加坚定了赶快离开白府的决心。

一阵的沉默不语,白老爷笑笑说:“算了算了,三姨太也是被打,脑子糊涂了,呵呵。”

贺兰咄咄逼人的说:“老爷,在是非问题上您从来就秉承原则的,您说句话吧,今儿个我挨打是不是大少爷的过错,如果他有错应该怎么样?”白老爷为难的表情说:“这个嘛,自家人一点误会别那么计较,没有对于错。”贺兰听白老爷也在护着白茂山,冲动的大声说:“好,那就是我的错了,我走,离开白家总可以吧?”她这么说人没有走的意思,心里也是在试探老爷。她的强硬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都在看白老爷的表态,可白老爷急了,三姨太要走他晚上点蜡就没戏,站起身摆出一锤定音的语气说:“三姨太你不能走,大家也都别闹了,今天到此为止,过去的事不许再提,散了散了。”白茂山不满意,开始逼宫,一拍桌子说:“好,既然爹护着这女人,那我走,明天我去洛阳。”白夫人见老爷来了劲不敢反对,拉着白茂山可怜兮兮的说:“儿子,你就舍得娘吗?”白茂山赌气说:“让香娥代表我服侍您,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香娥扑上去恳求道:“茂山,别抛下我好吗?”白老爷猛敲拐杖怒道:“反了,都反了,我还活着,等我死了你们再当这个家!”然后对贺兰说,“三姨太,跟我回屋。”

白夫人“呃”了声倒在地上嚷道:“走吧,我也走,我们全走,白府让给这妖精算了。”

大堂乱作一团,白茂山抱住母亲撕心裂肺的喊道:“把我娘扶回屋去!”白夫人被雅娟和蔓丽架出去,白茂山腾出身来冲到贺兰面前猛抽耳光,不仅是为母亲的痛苦,更是因为刚才被这女人戳到了神经,贺兰躲到白老爷身后嚷道:“老爷,救救您的女人啊。”正的生气了,挥起拐杖要去打儿子,香娥连忙抱住他喊道:“爹,您消消气,回屋吧,别伤着身体。”白老爷似乎很听话,居然被香娥不怎么拉就出了大堂,贺兰乘机也跑出去逃命,被白茂山揪住头发拉回来摁到八仙桌上。

白老爷人在走廊上一步三回头的骂道:“这不孝子孙,我白养他了,走吧,吓唬谁?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等死好了。”香娥将白老爷推进屋,怕他再出去索性锁上门,说:“爹,不会的,即便他们都离开你,儿媳妇绝对不会。”白老爷眼泪汪汪说:“还是你最孝顺我。”他顿了顿盯住香娥,仿佛发现了什么,从喉咙里发出颤音:“香娥,我的四姨太——”

香娥的心碎了也盯着他,从他充满期盼的瞳孔中骤然看到了自己的卑贱,发自内心轻声呼唤道:“老爷,我们——”白老爷楞着,她退后几步慢慢脱下衣服,这一刻,膝盖彻底酥软支撑不住自己了,眼神迷茫的飘向对方瘫下去趴在地上,半晌,白老爷仍然没有反应,香娥一头磕下说:“门我锁着,老爷,您有怨气就冲奴婢来吧。”

在大堂上,贺兰被打得衣服也撕烂掉在地上,只穿了条内裤,白茂山楞的工夫,贺兰夺路而逃,白茂山没去追,而是去了母亲房间探望,白夫人正跪在菩萨面前磕头诉哭,雅娟和蔓丽站在身后焦急万分劝不动她,白茂山进屋跪在母亲身边说:“娘,您别哭啊,都是儿子不好。”雅娟说:“太太累了,我们把她扶到炕上去躺着吧,年纪这么大吃不消的。”

白夫人手里捏着佛珠躺下,白茂山说:“今晚我守着娘,你们俩回去吧。”白夫人在咳嗽,蔓丽说:“不,太太这样子我们怎么安心离开?”白茂山抚摸着母亲的额头说:“娘,您睡吧,儿子在你身边,哪都不去,也绝对不会扔下您的。”白夫人激动起来哭道:“我是作了什么孽啊,这段时间白府那么不太平?”雅娟忿忿的说:“全是三姨太把老爷的魂勾去,今天大少爷打得好,不然白府都成她的了。”

贺兰往自己屋里逃时,在院子里昏了过去跌倒在地,这一切全在管家的眼皮底下,这闹着闹着竟然三姨太光着身子出来了,月光下她的那对东西晃荡得令他陶醉,见她摔倒在地冲了过去,白花花的一具女人的身体近在咫尺,胸口堆着两只巨大的木瓜,他的心寒冷的喘着粗气,控制不住手慢慢往下,又猛的缩回来,轻声喊了几句“三姨太,三姨太,你醒醒?”贺兰昏沉沉的只听到有人在叫她,本能的求生欲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臂,管家望望大堂方向没有人,顿时色胆而起将贺兰抱起,送到她屋里炕上放下,他打开卧室的灯,贺兰平躺着,饱满的木瓜一般的东西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微微起伏,犹如在召唤他去品尝。贺兰睁开迷糊的眼睛闪电一般盯住他,管家刚要逃离,被她抓住衣袖奄奄一息的问:“你想吗?”管家脸色大变慌忙道:“不不,三姨太,小的不敢想,小的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你昏过去了才把你抱到这。”贺兰内心腾然涌出了报复白老爷的念头,而最好的报复就是失身,这是对他的羞辱,笑笑说:“我是白府的三姨太,白老爷的女人,你想不想玩?”管家跪在地上求饶:“三姨太我不敢了,小的马上走,今儿个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贺兰艰难的直起身抱住管家的脑袋,使劲按在自己胸口说:“好闻吗?好闻的话去把门窗关上,今晚我是你的女人。”

在白夫人房间里气氛渐渐的平息,白茂山突然想起香娥来,她是把父亲拉回屋的,算来时间也有半个多钟头还没有回来,贺兰骂的绿帽子响彻耳膜,对母亲说:“娘,我去把香娥找来。”白夫人抓住他手腕说:“你别离开我,让她们去找。”雅娟说:“大少爷,你陪着我去找。”

此时,白老爷和香娥已经在炕上结束了他们的疯狂,白老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慨,满足后说:“我们很久了,你还是那么的下贱,如果脖子上系着我送你的铃铛就更下贱了,呵呵。”香娥跃起坐在他身上说:“下回我一定戴上,再系根绳子让老爷牵着我满屋走。”白老爷笑道:“我想牵着你在院子里跑。”香娥似乎这话触到了神经,仰天长吁一声说:“我要老爷将我牵到胡同里,”白老爷顺着说:“啊,好好,让街坊邻居都看见。”香娥早已不能自己,浑身发抖的说:“让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是老爷的一只听话的母狗!”

白老爷激动的承诺道:“你太让我满意了,谁对我好我会记住,赶明儿我把遗嘱去改改,死后把白府全部财产留给你一人。”

雅娟不知道香娥在白老爷屋里,白茂山也没有提示,她先去了西厢房香娥的屋,里面灯也熄着,探进窗口借着月光看到炕上是空的,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又去隔壁她儿子和佳佳睡觉的屋,两人睡得好好的,香娥不在里面,她站在原地大脑梳理了下,猛然意识到可能在白老爷屋里,干净跑过去在门口小声喊道:“老爷,我是大姨太,你还好吗?”她不敢冒昧的直接问大奶奶在不在,白老爷回道:“我没事,你走吧。”雅娟不死心,想到窗口去偷看,窗户关着,她侧耳细听,里面是香娥与白老爷的说话声,香娥说:“我还是出去吧,茂山可能还在大堂上,让他找来我怎么做人?”白老爷说:“别去管他们,让他去打,打死坐牢正好。”香娥说:“老爷,您又说气话了,茂山是您儿子。”香娥不敢冒险,舒服了白老爷穿衣服起来开门,本以为大姨太已经走了,一看人还站着,尴尬的说:“哎,这老爷子的脾气真倔强,好不容易哄他坐下,让他抽大烟消消气。对了,茂山还在打三妈吗?”雅娟说:“三姨太早跑回屋了,大少爷这回在你娘屋呢。”

香娥一到白夫人屋里就心虚的说:“爹在抽烟,没事,我好说歹说总算让他平静下来。”白茂山对雅娟和蔓丽说:“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们俩在。”

管家在贺兰身上得到满足后被赶出来,这是他人生玩过的最美丽的良家女人,而且又是自己主人的姨太太,贺兰刚才问他:“谈谈你的感受?”管家嬉皮笑脸说:“外面凉滑,里面滚烫。”贺兰骂道:“******没把你烫死,没想到你这太监样东西却硬得如老爷的拐杖,滚吧,你太恶心了。”管家一出门就撞见雅娟和蔓丽,还好他反应快解释说:“是二位姨太太啊,始才三姨太在屋里哭闹,我怕出事就去看看,门开着,她没事,嘿嘿。”雅娟淡淡的说:“她没就好,回去睡吧。”说完自己先回屋了。

贺兰的屋里突然传出一阵疯笑,蔓丽推门进去见贺兰光着身子在跳舞,她明白了,连忙退出来骂管家道:“你不要命啦,连三姨太也敢碰?”管家也不否认,抓住她手臂说:“来来,跟我回屋里告诉你。”蔓丽给了他一巴掌说:“别动手动脚,小心我去汇报老爷。”管家说:“好呀,你现在就去,索性我把咱俩的那档子事也一块交代了。”蔓丽没折,骂道:“流氓,无赖!”管家说:“小声点,别让大姨太听见传扬出去。”蔓丽严肃的警告道;“你我已经彻底结束,不许你说出去。”管家看准蔓丽的弱点威胁道:“你听话我就不说,否则。。”他四处望望说,“来吧,去我屋里,就一会,我有要紧事告诉你。”

蔓丽被管家硬拉进屋里,关上门就被管家搂在怀里,恬不知耻的说:“让我看看你的跟三姨太的奶子谁好看,你什么模样我都忘记了。”她哪里逃得过管家的魔爪,挣扎几下就彻底投降,隐隐之中她似乎也有需要,这一晚她没有出来,两人保持了近一年的互不相干局面被打破。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白老爷起来打完太极拳去梳洗,仿佛昨天白府没有发生过战争,稍晚些时候白夫人也在香娥的搀扶下进入大堂,白茂山打着哈欠尾随,叮嘱说:“娘,一会看到爹别发火啊。”白夫人说:“不会的,娘也想开了,保重身体是最主要的,那个狐狸精以后找机会收拾。”香娥问:“她会不会真的离开白府?”白茂山问:“离开,她能去哪?”香娥说:“找她哥哥呀,不是复兴社的嘛。”白夫人没好气的说:“爱走不走,我不关心。”白茂山说:“这女人我候机会还得打,早晚把她卖到窑子里去。”香娥笑道:“爹不会跟你拼命啊?”

蔓丽是在凌晨四点偷偷回到自己屋里,感觉浑身舒坦,只觉得女人就应该不断的被男人滋润,出来时看见走廊上贺兰手里端洗脸盆哼着流行歌曲,看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招呼道:“三姨太早。”贺兰笑容满面应道:“二姨太好。”贺兰去漱洗要经过大堂,见了白夫人、白茂山和香娥一一欠身客气的打招呼,爽朗的去卫生间,反而把白茂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说:“嗨,这不要脸的,看她阳光灿烂的样子,昨晚被揍忘了?”

白老爷咳嗽了声跨进大堂,白茂山主动上前喊道:“爹,您起来啦?”白老爷没理睬他,太师椅上端坐抽他的大烟,白茂山自觉理亏在先,跪在面前道:“爹,儿子错了,向您请罪。”贺兰卫生间出来冲着白老爷嗲嗲的喊道:“老爷,您早。”白老爷看了看她稍肿的脸,吃不准是什么路子,问:“你不走了?”贺兰道:“贱妾怎么会离开老爷呢,我走了谁来服侍您?”——昨晚,贺兰用身体报复了白老爷后想开了,就这样灰溜溜的走太便宜白家,她不仅要白家的钱,还要看着白老爷和白夫人死,然后白府衰败下去,她相信哥哥是官家的人总一天会再回来,到时候收拾这里所有的人。

白府突然雨过天晴是是雅娟没有料到的,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走不了,上午吃完早饭,她回屋整理了只箱子回堂上说:“老爷,太太,大姨太这就要走了,你们二位保重身体,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跪地磕头,起来时已经泪眼汪汪。香娥依依不舍的问:“大妈走这么急吗?”雅娟哽咽道:“早走晚走都是个走字,不如一走了之。”白老爷叹息道:“哎,也好,茂聪在上海也需要照顾,我昨晚跟你说的要记住,有空劝劝他回来看望一下我这老父亲,说我爱他。”白老爷此言一出动情的哭出来,白夫人不屑的说:“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大姨太,你这就走吧,让茂山送你上火车,你又是孩子又是箱子的,怕不容易买票。”

雅娟抱起佳佳就走,白茂山提起她的箱子跟在后面,此时他真想走的是他,香娥昨天半夜三更的在父亲屋里半个多钟头在干些什么不言而喻,要不是惦记着母亲,这个家他厌烦了。大姨太一走,白夫人心情就好,起身说:“我们大家去送送吧。”白老爷站起身也要送,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趴在桌上。

雅娟没有回头,她已经不想看到那张冷酷背后慈祥的脸,甚至于白府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那么的让她心碎。

当火车启动时,雅娟感觉自己解放了。“北平,我还会回来吗?”——她问自己。

雅娟在三天三夜的路程后,晚上八点下的上海北火车站,他要抱佳佳又要提大箱子走不动,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让儿子派车来,电话铃响没人接。白公馆的电话设在底楼的客厅里,平时有保镖候着,今天没有一个人,中村临时被河川野派去执行任务去了,其实是支开他。河川野获悉雨音早与中村是恋人关系后,打消了让她嫁给白茂聪的念头,但是今天他必须让雨音出马,说服白茂聪加紧去苏州与药品商谈判,这件事情白茂聪借故推托了很久,河川野收到密令,日本陆军省正在囤积战略药品,对华战争箭在弦上,河川野知道白茂聪对药品交易有顾虑,虽说他是日本情报部门的编制成员,但是一味的用行政命令压他适得其反,他目前的势力日见壮大恐怕会逼他反目,只能给他点小恩小惠,给他钱少了不稀罕,多了河川野也舍不得,只能故技重演使用雨音的美色。雨音到达白公馆首先把底楼的中国保镖赶到院子里,怕他们听到什么传到中村耳朵里,所以雅娟这电话没有人接听。

白茂聪听闻雨音原来是中村的未婚妻来了兴趣,本来认为是中村抢了他的女人,现在反过来是他曾长期霸占着中村的女人,于是见雨音也不觉得脏了,两人在屋里喝花酒,然后在床上亲热,白茂聪“英雄难过美人关”答应马上去苏州采购药品。

雅娟打不通电话只能自己叫黄包车,白公馆的门卫见老板母亲和千金回来了,连忙开门迎接帮她抱佳佳又提箱子,雅娟边走边问:“家里电话怎么没人接?”门卫摇摇头说:“里面没人,保镖都在外面守卫。”雅娟也没在意,推开楼门接过睡着的佳佳说:“你把箱子给我提屋里去。”门卫尴尬的说:“组长今天有令,谁也不许进这楼。”雅娟迟疑了下问:“组长?我也不能进吗?”门卫说:“组长是雨音小姐,夫人当然可以进了。”雅娟没听说过这名字,问:“我儿子在不在?”门卫说:“在楼上,夫人,我只能把箱子提到在儿,小的开罪不起。”说完快速离开。

雅娟拧开照明灯走廊上空荡荡的,客厅里也没人,抱着佳佳疲惫的上楼,二楼儿子的房间有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心想一定是儿子寂寞找女人来消遣,刚跨上三楼的台阶,听到里面的女人说了句日语,怔了怔,过去贴着门细听——女人在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美的。”儿子带着醉意说:“关键你雨音是中村君的未婚妻,玩别人的太太多刺激,哈哈哈。”——雅娟从来没有听儿子说过如此荒淫无耻的话,里面应该就是叫雨音的组长,是中村的未婚妻,中村的名字她熟悉,是日本武士儿子的保镖,这太有违伦理了,气愤的用脚去踢门,没有喊,也懒得喊。白茂聪以为是中村回来了,忙穿衣服起床,雨音说:“中村被河川先生派到外地去了,绝对不可能是他,肯定是楼下你的保镖。”白茂聪边去开门边骂道:“门口是哪个杂种打扰老子好事?”门一开是自己母亲,吓得咕咚跪地上道:“娘,是您哪,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儿子好接您。”雅娟将佳佳往他身上一推怒道:“您是老子,我这杂种怎敢劳您大驾?”白茂聪佳佳也不要了,随便地上一放自己掴起嘴巴。

雨音之前只听说白茂聪有个母亲没有正面见过,穿整齐衣服上来讨近乎道:“吆,茂聪,是令堂大人啊。”

雅娟怒道:“滚!”

雨音火冒三丈训斥道:“你这老女人知道我是谁吗?大日本帝国上海情报组的,你活不耐烦啦?”

白茂聪吓得跳起来赶她道:“麻烦你先走,走、走!”

雨音感觉受到了屈辱,悻悻离去向河川野告状去了。

白茂聪把佳佳抱到床上后重新跪在母亲面前请罪,雅娟坐沙发上别过脸不理睬他,白茂聪知道自己投靠日本人瞒不过去了,便说:“娘,您倒是说话呀,要打要骂儿子绝不皱眉毛,您是不是有话要问,您问吧,儿子绝不说谎。”

雨音开车来到河川野住所,诉哭白茂聪的母亲蔑视大日本帝国的战士,一定要出这口恶气,河川野不以为然,思索良久有了主意,便说:“素闻白茂聪是孝子,我们对他的控制不仅需要女色和武力恫吓,还需要有更多的办法加以利用,是该见见这女人了。”雨音问:“您不是曾说不要去惊动她吗?”河川野捋了捋卫生胡得意的说:“中国有句古话叫‘此一时,彼一时。’”

在白公馆,白茂聪跪着将自己与日本人的关系向母亲如实交代干净,并振振有词说:“儿子与他们也就是生意上的往来,这个情报组纯粹是收集商业资料,说日本人坏,难道那些在上海租界里的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就不坏了吗?要说是汉奸,那就多了,现在上海工商界里哪个大老板不同租界里的洋人打交道?”

雅娟似乎明白了些道理,叮嘱道:“这就好,不过千万不要出卖民族利益啊,要不娘不认你这儿子。”白茂聪说:“娘,当初我是利用日本人的势力整垮了钱三刀和毛利,没有他们,你儿子在华界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雅娟抱起佳佳要到三楼自己屋去睡觉,走了几步想起件事问:“茂聪,忘记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跟一个洛阳薛什么的老板替日本人筹措棉花?害得贺昆仑到白府来抓你哥,还指名道姓说你也参与了。”白茂聪说:“我知道这事,那的确是日本人要的货,人家出高价买,为什么不卖?”雅娟说:“可我听贺昆仑说那是日本人的军事战略物资,这战略是什么东西?”白茂聪说:“您别听这人胡说八道,棉花不是国家禁止交易的商品,贺昆仑是我的杀妻仇人您是知道的,他这次不过是公报私仇。”雅娟问:“那么薛老板谁杀的?”白茂聪没敢承认,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问:“我不知道呀,他死了吗?”雅娟半信半疑道:“不是你杀的就好,以后遇事可不许动不动打打杀杀啊?起来说话吧,娘不气你了。”白茂聪站起身说:“贺昆仑这次突然出现目标是我,顺带着又想将我们白家一网打尽,哥是无辜的,是那个薛老板冤枉的他,”雅娟说:“就是,为了让你哥无罪释放,你爹花了十万元的保释金呢,后来他们又说是贺昆仑的敲诈,总之十万元没了。”白茂聪忿忿的说:“这笔帐我会跟他算清的。”雅娟忙说:“算了,钱已经交出去,你哥也无罪释放,就别去惹贺昆仑了,他现在是复兴社的,复兴社是什么?”白茂聪嘴角抽搐了下说:“是特务组织,专门杀人的。娘,这事您别管了,明后天我会去苏州谈生意,我不在家时您少出门,实在要出去我派个保镖跟随你。”雅娟说:“娘没事,娘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对我下手,如果真要派保镖,那个日本武士我可不要啊,娘最恨日本人了。”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白茂聪要去苏州约谈某药品商,告别母亲后他先是来到河川野办公室聆听指示,这次他带着一名贴身保镖和中村跟随,人不想带太多容易暴露行踪,中村随同前往是河川野的意见,本来雨音也想去,河川野说另有任务,但白茂聪走后,他马上让雨音用白茂聪的名义打电话到白公馆,通知那里留守的保镖将雅娟请到梅花弄的日本武馆。

雅娟正在底楼喂佳佳吃饭,接到电话的保镖恭恭敬敬的向她禀报道:“夫人,刚才老板打来电话让你去日本武馆有东西亲自交给您。”雅娟问:“什么东西?”保镖答道:“不知道,他只让我送您去那。”雅娟不满的说:“搞什么明堂,佳佳也去那地方?不,我可不让她去,日本武馆是干什么的,茂聪怎么在那里?”保镖说:“夫人,日本武馆在虹口区的梅花弄里,是练习武术的地方,老板常常去学习防身格斗。”——这是电话里雨音交代的措词,雅娟听着有道理,儿子在上海滩是个大人物,虽然有保镖保护,自己有身手更安全,笑笑说:“好,等我喂完佳佳,让她在房间里玩,你派人照顾着就行,反正虹口区也不算远,拿件东西我就回来。”

雅娟化完妆换了身绸缎旗袍下楼,保镖兼任司机已经在门口守候请她上车出发。雅娟坐在后座,半路上向他打听儿子与日本人交往的底细,先是转弯抹角的拉家常问:“你在这儿干多久啦,我以前没在意你?”保镖说:“我跟随老板有三年了,原来在赌场工作,他看我魁梧就叫来当他保镖。”雅娟话题转到正题上又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常常与日本人交往?”保镖警惕起来,沉默片刻答道:“是啊,做生意的,我们老板与美英法都有生意往来。”雅娟听出他是在说谎,又试探的问:“不是情报机构吗?”保镖机灵的搪塞说:“商业也有情报可做呀。”

雅娟不想继续问了,知道他们是串通一气的,合上眼睛休息,昨晚与儿子斗争了大半夜,想想这天下之事到了她这儿都是让人担心的东西,不管是在北平的白府,还是在上海儿子的白公馆,两个不同的世界却一样的不喜欢。小汽车慢吞吞的在到处摆放着店棚的街上行驶,仿佛永远也开不到那家日本武馆,儿子在那等着要交给她东西,那是什么,他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说直接去火车站了吗?——她觉得儿子现在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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