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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破晓

小绿的出现,勉强为小自横争取了不少时间,原本空旷的平地之上,此时云雾飘渺,神妙莫测,而小绿等人尽皆被笼罩在内,奇怪的是这些雾气只是恰好笼罩了这三个战场,并无再多的蔓延。

小绿等人藏身其中,而小自横自从先前开始便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盘膝而坐,恍若老僧入定一般,面庞之上恬淡如水,格外的平静。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对小自横等人来说是福音,他们有了缠斗的机会,而对于那三个匪流首领却产生了不小的麻烦,但也仅限于麻烦。

老农身处迷雾,并未慌张,环视四周后,目光骤然凝聚,对这那白茫茫的一处便是猛地出拳。

不远处的小绿,头上的犄角轻颤,而后一种恐怖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凭着本能,翅膀急速抖动,逃离了自身所在之地。

轰!

小绿堪堪离开的地方一股难以匹敌的拳风擦着它的翅膀而过,拳风所过之地,雾气消散,而它则被拳风携着撞击在了远处的骨堆之上,訇然中开,而那缭绕在四周的迷雾,在有了一处宣泄口之后,缓缓从那缺口流溢了出去,战场再次恢复了清明,小绿身上多了不少伤痕,目前看来,还算不得严重,而他的脸上皆是凝重之色,它终于是明白了这人的恐怖之处。

“呵呵,总算是看清了些。”

老农笑着看着小绿,眼眸之中尽是讶异之色,甚至还有些贪婪隐匿于其中,他对小绿这奇怪的灵兽很感兴趣。

“快些!我撑不住了,这老头几乎半只脚踏入了结丹期了。”小绿大吼,身形几个闪烁来到了小自横身边,希冀着他能力挽狂澜。

只见得小绿话音刚落,小自横终于有了反应,禁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两道精光迸射而出,直至远方,而在他身下的这片大地,缓缓从中冒出了许多光彩点点,陆离斑驳,甚是美丽,而隐藏在这绚丽背后到底会是什么,孰也难以预料。

老农眼神微眯,包裹着双臂的绿藤似乎蠕动了一下,他动了,不敢犹豫,他明白,迟则生变。

小绿惊惧不已,可却不得不迎战,因为小自横在睁开眼睛之后便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而它还在担心的便是那可怕的绿藤,严正以待,莫敢掉以轻心。

“嗯?”

只见老者欺身而来,可身旁如臂使指的绿藤这一次竟没有动作,老农停了下来,接连打出道道灵光没入其中,可绿藤却依旧静静的在原地摇摆着,没有一点动弹的迹象。

那些光点升腾到了半空之中,下一刻,便涌向小自横的身体之内,犹如耀日一般,将这夜幕照射的异常明亮,只是这光却让人感觉颇为温煦,一股淡淡的暖意进入了凡非白的体内,而他竟发现,体内的息攫之毒有那么一丝被压制的迹象。

“你,做了什么?”老农眼神阴翳,说得很慢,声音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浓郁的杀意表露无遗。

小自横站了起来,那涌入他身体之中的光点已经渐渐沉寂了下来,不见踪影,只有他本人知道,其实他们只是暂时蛰伏了起来,依旧还在他的体内。

拍了拍衣服,他脸上的神情不易察觉的发生了些变化,那是一种淡淡的自信。

“莫要以为老夫我失去了绿藤便难奈何你,对付你,我一人便足矣。”

冷哼一声后,老农身形快如闪电,完全看不出他已是花甲古稀之人,恍然间似能看得到一些他年轻之时的影子。

扑通!

烟尘四起,竟有人摔倒了!

“哈哈哈,老家伙,敬佩你家小爷也不用这般吧。”小绿忍俊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滑稽一幕逗乐了。

不知何时,老农脚下多了一条碧绿的绿藤,而这绿藤赫然便是他无法再次御使的那个,此刻,竟反倒莫名的阻拦了他的前路,令得他洋相百出,好不尴尬。

满腔的忿恨维持了不过片刻,老者马上倒退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曾经属于他的绿藤。

饶是他,也经过了多年浸淫,辅以草木系的功法这才能御动这绿藤,而今竟然被这个诡异的小子在片刻翻转,甚至倒戈相向。

他不相信,也补敢相信,双手徒然结印,这一次灵光大盛,一股生机自他体内荡漾而出,而他表面的肌肤在与此同时变得更为干瘪起来。

印法落在了那绿藤的藤干之上,一道道的没入其中,但依旧如泥牛入海,虽然显得更富朝气与活力,可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重获掌控权。

“呵呵,要不要再试试?”小自横看着老者一幅深受打击的模样打趣道,而他的这番调侃险些令得老农气的喷出一口血,好不容易才忍住。

小自横施展的自然是“平芜”,平芜乃勾动大地的灵诀,先前灵光一闪偶然想到,稍作尝试没想到竟有此神妙的发生,饶是他都没有想到。

通过平芜,小自横再一次感受到了脚下这片大地的声音,犹如人的心脏那般,铿锵有力,富有活力,只是他并不明白其中意思。

但这片大地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小自横心中所想竟真的如他所愿的成真了,而在那斑斓异彩的光点汇聚到他体内之时,小自横明显察觉到了变化,那是一种亲近之感,仿佛此刻天地间所有的植物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难分彼此却。

至于眼前这株绿藤,小自横没有动用一丁点的灵力,在他察觉到变化之后,他就感受到了来自绿藤的讨好之意,而他便顺其自然的完完全全的将其掌控住了,任是老农饲养他多年也难以扰乱。

“来吧,我也没时间再与你纠缠,该结束了。”小自横没有沉浸在这玄妙的感觉之中太久,因为他忽然发现,在这个战场形式反转之后,凡非白那边开始遭受到极为致命的攻击,那马匪首领显然和小自横有着同样的想法,而今,则比拼的是,谁更快。

小自横站在原地,而双臂挥舞,远处的绿藤则循着他的动作对老农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绿藤本就坚硬无匹并且在老农灌输进了如此庞大的生命力之后,其分支显得更为锋锐,犹如锐利的长矛一般,一根根的对着老农而去。

叮叮叮!

金属碰撞之声响起,那数根长鞭般的绿藤分支被老者用手臂挡住,虽同为绿藤身躯一部分,但是,老者双臂之上覆盖的绿藤,却产生了丝丝龟裂的痕迹,看得出,这臂铠般的存在即将难以为继。

小自横单手挥舞,而另一只手上,灵力汇聚,四肢百骸间的灵气由静脉急速汇聚到了右手之上,淡淡的灵雾缭绕在其右手之上,似要化为液体一般。

面对这般斩金截玉的绿藤鞭,老农早已应接不暇,他深知其威力,一旦被击中,这无坚不摧的绿藤定能穿透他的身躯,所以明知此时是阻击小自横的最佳时刻,却依旧无能为力,只得咬牙切齿的慌忙应对着绿藤的攻势。

几个月的潜修,小自横特意时抽空对星落进行过钻研,而且颇有成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仅凭一只手施展出星落,并且灵气衍化而出的星球更为的凝实与逼真。

一股沧桑的悠远气息仿佛穿越了时间,历经万古,携着天地初开之势,飘荡而出。

本就已经是勉强应对的老农,忽的一个趔趄。

“扑通”

再次跪地,只是这一次,他跪的方向是峮岚城的方位。

冷汗自其苍老的容颜之上滑落,满脸的惊惧之色,他甚至连头都难以扭动。

而他所担心的绿藤并没有趁此机会对他发动攻击,而是缓缓的延伸到了小自横的身边,亲昵的摇摆着,好似在炫耀着自己的功劳,想要小自横夸奖它似的。

“你们不该来这,而他们也不该遭此劫难。”

小自横抬起头,视线穿过跪在地上的老农,遥望着远方,瞳仁之中没有聚焦,但他手上的星落却越发凝实,最奇特的还是星球的大小,不过头颅大小,可其中蕴涵着的力量着实令人害怕。

小自横背后汗毛乍起,他本能的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可他依旧站在那。

“当心!”

凡非白惊吼一声,那马匪首领以及鹰钩鼻首领两人对视一眼后,下一刻默契的逼退了各自的对手后,猛地朝小自横欺身而去,这是要偷袭他,要将他置于死地,因为他们深深感受到了小自横施展灵诀的威能。

而这样令他们心悸的感觉还是在星落不自觉流溢而出的,他们不敢想象,正死死被小自横锁定住的老农此时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恐怖。

两人速度很快,几乎在一秒内便行了百米有余,可谓是风驰电掣。

铛铛!

清脆声响几乎同时响起,小自横手中星落也在下一瞬脱手而去,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绿色的屏障,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住。

而这两声击打在金属表面的声音自然是那两个偷袭者所干的,受到反震之力的他们可远不如小自横,小自横的肉身可以说是同境界难逢敌手,这当然是与他小时候被过大量仙珍骨宝改善过体质有关。

抽回双手的他们冷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血肉模糊,拳上的皮肤早已不见,那马匪首领还好,还可以勉强动弹一下,而那鹰钩鼻首领此刻施展攻击的那只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存铖和凡非白并没有鲁莽,现在已经没必要再与他们进行缠斗,只要他们不再干涉小自横出手,那么一切都将变得简单起来,所以在他们赶到之后,只是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再次出售。

不过头颅大的星球,表面白蒙蒙的雾气缭绕,化为一道长虹急速朝着老农而去。

老农此刻背对着小自横,看不见朝着他而来的星落,但是,他背后的衣衫却早已湿透。

如果说直面死亡的那一刹那是恐怖的话,那么明知道死亡来临,却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来到的这一瞬,就是惊惧到魂不附体,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比直接杀死这个人更为的折磨。

而对老农来说,他现在就是这般感受,面如死灰的他偏偏难以动弹,背对着小自横的他,整个人仿佛被人看他穿,犹如刀俎之上的鱼肉,连想自己了断都做不到,或许,小自横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轰!

飞沙走石,訇然中开,白光汩没了在场的一切,小自横平淡的看着前方,直到那光芒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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