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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归家

北疆城

文先生带着秦瑛到秦家时,却没能进得自己家门,秦瑛深深叹了口气,看向文先生。

秦瑛一脸的迷茫,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就是在西陵,北疆这个家乡,她也是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娘,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这个世界的爹,她也没有见过。

秦瑛抓着文先生的手,两个人呆呆的望着那书写着“秦府”的门匾。她无家可归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仅有三岁的女孩儿……

文先生也很迷茫,老太爷要动手,自然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西陵,君府,他不能带她回去。那么,去林家呢?对了,他怀里还揣着林夫人的印鉴。

文先生拉着秦瑛要走,秦府的大门嘎吱打开了,一个青布衣衫的小厮朝他们跑了过来。

“小姐,真是小姐……”小厮激动的扑到秦瑛跟前,很是郑重的跪下来,看着他的小小姐就禁不住的鼻酸流泪。

秦瑛来了这世界,仍旧没有适应这里动不动就跪的礼节。尤其是第一次被一个长得如此清秀的青年痛哭流涕的跪拜。秦瑛闪了闪身问:“他们不让我回家。”

“小姐,将军受了重伤,将来于子嗣上艰难,因此自请辞了秦家家主的位子。这里不再是小姐的家。将军如今在沈将军府上养伤,留小的在此等小姐和夫人回来。”小厮声音哽咽,神情悲痛,看起来不是坏人。

秦瑛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太多的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秦将军唯一的女儿,因此更加的不明白子嗣上艰难与做家主有什么重要的联系。

文先生听到此话,却不由得皱了眉头。他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他自然明白有些家族只有嫡支才能够做家主,而家主要有继承人,有的家族是嫡长子,有的家族是有嫡支子孙中择贤任家主。而像秦将军家这样,因为受伤子嗣艰难,就请辞家主之位的……好生的没道理。而且还是如此仓促的时间……

文先生心中有疑问,随之对秦府失了好印象。他抱起秦瑛问到:“那如今是要去沈将军府上吗?”

那清秀小厮摇摇头,起身恭敬朝文先生行李问道:“怎么不见我家小姐。”

“你是问主子小姐的娘亲。”文先生皱着眉头。缘何他称秦夫人林氏为小姐而不是夫人呢。

“你不是秦家家仆人。”

“小的是林家人。”小厮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将军让小的在秦家等小姐与小小姐回来后,接去王府。”

“为何是去王府,不是应该去沈将军府上。”秦瑛疑惑的问道。

“不知这位先生是……”

“小的受林夫人恩惠,投身做了主子小姐的护卫。鄙姓文,诨号文先生。”文先生朝那小厮裂开了一丝笑容。

“哦!文先生,小的青峦。是林夫人捡回来弃儿,原在林府是跟在小姐身边做事。因当初林夫人没有把小的上成奴籍。所以就没随小姐入秦府。”青峦前面带路,一边悄悄回头打量文先生。

他们转了几个街区才到了北疆王府,青峦递了牌子给门房,不多久,他们就被迎了进去。

进了王府前院,就有人来接秦瑛。秦瑛却拉着文先生的衣襟不肯松手。几个之前就伺候在秦瑛身边的嬷嬷都没能将她带走……无奈之下,北疆王妃便亲自来了前院。

文先生安慰了秦瑛一会,秦瑛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文先生,跟着王妃走了。

文先生与青峦在厅中等着。青峦看这位文先生虽生的其貌不扬,可这用茶的举止却是十分讲究儒雅。他想,他定不是个普通的人。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厅中就来了两个玄色衣服的男人,为首的那人生的高大粗犷,而另一个男子,瘦高个子,在这风沙严寒的北疆之地,那脸上的皮肤竟然好的像小娘子的……男人见了都会想伸手摸一把的。而那张脸生的也太好太俊了……文先生楞了愣神,想这大约就是传说中那位玉面将军了……大历朝的传奇。

青峦见了起身跑过去,很是恭敬的行了大礼。文先生也跟上去,随着青峦行礼。

北疆王叫了起,文先生取出君老太爷的亲笔手书递了上去。

北疆王看完,又递给沈俊。

待沈俊看完,文先生又递上了自己引荐信。是君家二爷写的。

北疆王看完又递给了沈俊。北疆王拍了大腿道:“本王已经向陛下递了折子,收瑛儿为义女,请封县主,陛下已经同意了。”

文先生跪了下来道:“小人,愿为主子小姐,肝脑涂地。”

北疆王摆摆手,问道:“你出自南陵文家?”

文先生点点头:“是,小人出自文家旁支。”

南陵文家,北疆秦家,东海陆家,这三个家族……在前朝专为军队培养细作,又以文家的手段最为精湛,先祖灭前朝,最恨这些细作,灭了陆家满门,南陵文家听说当年有一个旁支消失了……而秦家投靠先祖,就是如今秦瑛的那个秦家。

北疆王叹了口气:“君老太爷如何找到的你们这一支。如果你们想,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

文先生跪拜在北疆王跟前,他走前,二爷嘱咐他说,跟王爷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有什么话都直说:“君家一直都有恩与我们文家,当年文家开逃难,只有我们投奔君家这一支活了下来。”

北疆王皱着眉头,原来君家一直都有这样一支力量……

“老太爷安排小的来,是因为林夫人与秦夫人的到来,老太爷知晓了北疆局势。”文先生将西陵发生的事情与北疆王仔细说了。

北疆王和沈俊听了心中俱都凛然。

“当年,东海陆家还有人活下来。牵扯到王爷本家,老太爷不敢上折子与陛下说,知道了北疆的事情又知道不能不说,因此派小的来提醒一声王爷。”

北疆王敲着桌子:“是什么人?”

沈俊眼神冷冽,一股肃杀之气四散开来。

“在前朝,陆家有一位小姐,自幼聪慧,医术高明。十三岁时就嫁了人,嫁的正是……正是中路袁家。袁家……那个袁家就是……就是如今的……”

文先生话没有说完,北疆王的手指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清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是本王的外家,因母后有了国公爵位的安国公府袁家。”

“老太爷说,先帝立后时,他与先帝提过此事。当……老太爷也是……也是因为……”

“因为母后专宠后宫,君老太爷谏言,被父皇贬去西陵,还差点丢了他的国公位,君老太爷不知道,当年父亲要杀了他,是母后跪在椒房殿外,才保住了君家。”

“回王爷的话,老太爷是知晓的。老太爷当年是想错了,陆家被屠后,袁家就让陆娘子病逝了,可也是同年,袁家在乡下的族里,来了一位晴雪师太,她办了十年的女学。”

北疆王拳头握的青筋暴跳……袁家、居然是袁家族里。

沈俊跪了下来:“请王爷,上折子回圣都。”

北疆王看着沈俊,一向沉着冷静的沈俊,就算他不请求,没有这一跪,他也是不得不回圣都的了。到时如今,听了这话,他都不能冷静了。

北疆王伸手扶起沈俊:“本王会先递折子,休整一下,后日就动身吧。”

北疆王起身:“瑛儿要入皇家玉蝶,本王会带她一起,文先生,先留在北疆。”

“是。”文先生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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