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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浮出水面

经过护士、朋友们的照顾,半天后我便远离了病床。而我说实话,心里很担心瞳瞳的身体状况,也不知她现在是否从昏睡中醒来。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车祸也许将她的心灵俘获,真的担心她是否能从那场可怕的飞来横祸中走出来,我的妹妹,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除了爸爸,你便是我最最亲近的人了。你若安好,我的一点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医院,总是给人一压抑的感觉,空荡的走廊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隧道、清脆的脚步声仿佛是过往地狱听到的啼哭、白色的人们仿佛是地狱里的天使。医院,是在我所有见过的场景中最讨厌的,也许在医院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念那个爱我疼我的奶奶,也许我也是应该去看看她了,看完瞳瞳,我就去。

经过雪甜提供的房间号以及楼层,我来到了瞳瞳的病房,病房里只见艾雪甜在照顾莫瞳,不见莫叔叔。

“好啊!恢复的怎么样?”我看到她醒了真的特别高兴。

“好多了,谢谢你,一笙哥哥是你救了我的命。”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本来就不是特别爱说话的她,现在更是一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看到她的右腿缠了许多纱布,头部也缠绕着几圈纱布,有些心疼,心里不乏有些自责,假如那天不急得玩下一个,在游乐场多呆一段时间,也许就没有那件事情了。

“你快别这么说,太见外了,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在我的心里早已把她看成了亲妹妹。

“行了,一笙,莫莫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医生不让说话活动,晚上还要进行腿部手术。”

“对了,莫叔叔呢?怎么没看见他?”

“哦,他刚出去不久。”雪甜告诉我,瞳瞳真的是不想说话。

这时,宇辰和追风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杨追风急忙地跑了过去,“恢复的怎么样?”

“没事了,真的好想你,真的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了。”莫瞳深情地看着追风,追风捂住她的嘴。看得出,虽然有些轻微地脑震荡她还是对追风念念不忘。

雪甜给我和宇辰使眼色,示意我们出去,“给他俩一段独处的空间吧!一会儿莫叔就回来了。”

瞳瞳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可以安心的去探望奶奶,那些褪色的回忆永远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

“我想去一个地方,去看两个人!”我和彪子、雪甜说道。因为短短的五一假期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所以我要将自己这些天的酸甜苦辣说给奶奶听,让她和我一起分享。

“怎么了?我俩陪你去吧!”艾雪甜说道。

“我开车送你们去吧!节省时间。说地点吧!”宇辰说道。

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督促我学习,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做给我可口的饭菜,我真的想念那些和奶奶一起走过的十七年,虽然很长,在我心里只是一瞬间永远的刻苦铭心。

宇辰除了是个成功的吃货,还是个优秀的司机,真的佩服他在这个年纪能学会开车,告诉宇辰的地址,谈话间的工夫便到了。

宇辰说,他还有一点事便先行告退了,回来给他打电话。因为这个地方真的很难打车,方才宇辰的顾虑是多余的,走了两步便看见了熟悉的编号宝马×5,这说明回来可以做莫叔叔的车回去了。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瞳瞳生病的时候过来?她下午还要一个腿部手术。而且瞳瞳和我的血型都是十分罕见的熊猫血,是不是有一点巧合?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车祸的场景,医院里的莫叔叔当时看着我的神情,还有他肯定的话语,就连我都不知道熊猫血和RH血是一个,他为什么如此肯定?也许是我想多了童年他也出现过。或许我们是真的有缘!

“一笙,你又想什么呢?一会儿好好和奶奶说说,她应该也想你了!”

“嗯。”

到达山顶映入眼帘无疑还是那些冰冷的墓碑,远处一个男人抱着一大束粉玫瑰在那边倾诉,很是显眼。那个位置、那束玫瑰、山下的宝马这一切都说明那个男人是莫叔叔。

“一笙,你看那个人好像莫叔。”雪甜说道。

“先别说话,悄悄过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我小声的说道、真的想听听莫叔叔和他妻子的谈话。

之后我们慢慢靠近,莫叔叔一直在和墓碑对话,很是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周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知道,昨天托梦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放心吧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以为莫叔叔只是关心瞳瞳,而他之后的话语说什么我也不能接受,“老婆,你知道吗?那一天一笙看我的眼神,我多么想告诉他,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说完便把粉玫瑰放在墓前,我居然听到了这一切,仿佛头顶出现了多条雷电劈向我。

所谓事实,我不想接受。于是我便转头跑走了,“一笙!”我听到雪甜在叫我,而我丝毫不想理会,她越是叫我,我的心就更乱。

“一笙、一笙!”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在喊我,而我狂奔山下。

宇辰居然没走,我便迅速的上了车,“开车!”

“你这是怎么了?雪甜还没下来呢?”

“她和莫叔叔一起。”

“好吧!”

人如大海,有时面如明镜,有时则波涛汹涌,以后我该如何面对莫叔叔?我又是为何成了邓光的儿子?这个答案我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是今天,而我最乱的就是如何面对他们仿佛自己现在坐着人生旅途的汽车,窗外的景色、苦涩的回忆、痛苦的现在,只是我的苦痛在人生占得比例有些大吧。

彪子拿起蓝牙耳机,说着嗯,啊,嗯。不过他带着墨镜带着蓝牙耳机还是蛮帅的,“等等,你这是往哪开啊?”

“医院。”

“宇辰,去我家,拜托了!”彪子看了看我。

对我来说,医院就只剩下苦痛、校园就只剩下悲伤、楼房就只剩下思念。也许只有这个无比奢侈的别墅才能让我好好静静,它的巨大给人一种空旷,将人烦躁的心情洗涤。当时的我真想回到家里吃上安眠药,永远不要醒来。但站在这里发觉死是最最懦弱的决定,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像上次一样。“我多么想告诉他,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莫叔叔的这句话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个男人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莫叔叔,他也是我的姨夫,居然成了我的亲生父亲,是多么的荒唐!

我邀请彪子到家里坐坐,他一直对这个别墅赞不绝口,说我深藏不漏。他坐在沙发上,我走到厨房去给他拿些水果打开冰箱,看到了车厘子、蛇果等我爱吃的水果,虽说老爸出差,但也不忘我所喜欢的食物,真是有心。

我们边吃水果边聊天,说实话聊天的时候有些不像自己,有什么聊什么,话痨附体了,根本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各种问题、苦痛便扑面而来。又要去面对那些让我头疼的事情。

彪子走了,巨大的空间瞬间冷漠了起来,一丝丝凉气袭来。好些天没有上网了,了解一下最近的动态,于是打开电脑,收到了一封邮件,不停地跳动来引起我的注意,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儿子,这两天在家要乖哦!老爸真的害怕你不怎么吃饭?到时候胃病又犯了,特意请了一位保姆,明天她才会上班,晚上不行就到附近的饭馆点些菜,千万不要亏待自己啊!等回去,老爸给你特殊的礼物!

我看到这封邮件真的有些开心,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里的那份爱。我跑去他的书房,愉悦的心情只有MUSIC才能完美释放,再次去抚摸着那个晶莹剔透的钢琴,这个时候只有弹奏一曲才能表达心里最初的那份温暖,琴声在书房里环绕,当手指接触到黑白双键的时候,心情是如此的喜悦。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反而有一种更加珍惜,真的害怕再次失去他。

书房里除了有这台妈妈的钢琴,还有他喜欢的书籍以及台式电脑,也许在他的电脑里或许有关于我的一些事呢?好奇心永远是你勇气的来源,居然有密码,既然爸爸年轻的时候那么爱妈妈密码应该是她的名字、生日之类的,但经过几番尝试都没能打开电脑,我几乎将妈妈的所有信息都试遍了,我失望的将电脑关掉了。

回到卧室,决定拿些钱去吃晚餐,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来了好多未接电话,都是艾雪甜打过来的,我便回了电话,雪甜主要是害怕我不好好吃饭,胃病会再次复发,也怕我会做出一些奇葩的行为。也许是那一次真的把她吓住了,经历的这么多,让我知道,活在这个世上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的生命健康。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放弃了,他便是这世上的胆小鬼。

老爸出差了,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不仅仅给人安静,顺便还带来了孤单寂寞,于是我走出别墅,今天很不巧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勉强能看到月光。夜空如我心情一般。

本以为能看到星空,却是一片漆黑,我来到那红色的郁金香身旁,花已经凋零了,很显然都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给它浇水了,边给它浇水边能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那些陪伴在你身旁的小伙伴,想你了如今的瞳瞳,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热热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清水、泪水一同浇灌这朵花儿,经过了心里的一番挣脱。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拨通了莫叔叔的手机。再怎么样都应该勇敢面对,瞳瞳也需要你的鼓励!

“喂,一笙啊!”

“莫叔叔,瞳瞳的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没事了,就是打了一下石膏,状态好多了。”

“那莫叔叔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到咖啡馆喝一杯咖啡。”

“改天吧,瞳瞳这边事有些多!之后我约你。”

“好的,再见!”

“再见!”

这是我度过最最失望的五一假期,又要投入到学习当中,为了能看望瞳瞳,而我又不能和追风一起去逃寝,便只好把事情和老爸说了,让他帮我请在家住的假,我的举动让他高兴不已。

对于莫叔叔的话我还是有些怀疑,想试探了一下刚刚回来的爸爸,“老爸,你回来了,广州那边怎么样?”

“还不错,那边比东北要热!爸爸给你买回了一些水果。听说莫瞳出事了?怎么样了?”

“哦,之前大出血,急需血液,而瞳瞳还是罕见的熊猫血,居然我也是,我救了她!”我看着他的表情,他并没有慌张,表情依旧。

“没事就好,明天放学后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对了,爸爸不是说给你一个惊喜吗?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印着美度的标识。

我从他的手中接过,打开盒子,也是一款美度手表,与莫叔叔的那块明显不同,黑色的表面,搭配低调优雅的小牛皮表带,尽显俊朗飘逸。仿佛只需轻轻旋转,空间的交错与时光的流转瞬间汇聚在我的指尖。

如今的那块手表不知流落到了何方何人之手,真的想快点抓住那地狱里来的恶魔。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一笙,有些事情应该知道了,爸爸就不瞒着你了!”

当时的我紧攥着这块手表,心跳不停地加速,难道他要告诉我自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发生过一样。

“爸,您说。”现在的我需要平静,静下心来去了解这件事。

“来先坐下,事情是这样的,你妈之前流产,导致了后来怀孕顺利生产的几率不大,那时你和莫瞳已经出生十几天了,怀孕的时候你妈的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如果流产,就将你给要了过来。这些年爸爸不在你身边真的感觉很愧疚,不管你是否还会留在这里,我都会照顾你。即使你回到莫晨的身边。爸爸不求别的,只求你健康快乐。”爸爸并不是含着泪水说出口的,他也许做好了我离开他的准备。

这块手表,见证了事情的最后真相。老爸,从之前的仰慕到仇恨再到爱,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总该出现彩虹的,它是七色的!我也并非是他们之间的纪念品,而是深爱着他的儿子。

我看着手表上的刻的字:健康、快乐。我想: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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