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晕黄灯光下,张昭开了口,“白雪,这次似乎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白叔几天前打电话找我,说······”
“好了,你别说了,我差不多都懂了,按他的来吧。反正整个天都是他的我怎么都翻不出去。”一向傲气的白雪在最为信任的两个男人面前露出了属于柔软的一面。
“没事的,不过就是个过场,走一遍就好。这样的时候多了去了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张昭顺势抚了抚白雪的头。一切的一切,林远兮都看在眼里,认识他们一年多了,对他们的了解也很多了,再加上父亲生意上的往来,在他看来,张昭跟白雪的关系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张昭并没有在追白雪,只是营造出来的一种假象。即使他们动作亲昵,在他眼里也完全看不出什么情感的波动,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一向细微的林远兮默默地看着听着,他们说话做事在他面前毫不隐瞒什么,即使偶尔说些隐晦的话,他也能理解。如此细微的他,不会看不出来白雪对他的一片心意,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罢了。白雪的家世,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除了像张昭这种人吧。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他们完全没可能。的确,他不是很了解,他们俩对于家庭的安排究竟是做了什么打算,但最终绝对不是服从。不说白雪一向骄傲的个性,不会屈服于家庭的安排去委屈自己的婚姻。就看张昭,以林远兮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看起来的样子,但是他一直把张昭当兄弟,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的,凭借感觉便可以体会的。
“可是······远兮,我······”白雪欲言又止,她知道林远兮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林远兮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就是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哪里不能走进他的心。
张昭拿起桌上的雪茄,点上,走出了包间。
有的时候,就算自己再怎么劝白雪放弃都是没有用的,有的话要她自己问完了才能做出抉择。
很久之前,张昭就已经发现了林远兮心里住着个人,住得很深很深,很少有人能察觉出来。但是似乎从未听他提起过,也就从未问过他,虽然一直从小到大都很照顾白雪跟小凝,但是感情的事情,还是得要她们自己去闯,帮多了反而适得其反。静静地站在走廊上,雪茄的烟雾,在走廊上飘散,KING的熏香的环境多了点男人的气息。
脑海里,闪现的是那个灵动的身影······或许,某个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走了自己的目光。
“那个,远兮,我有事要跟你说······”白雪一向的自信心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在他面前,全盘崩溃,所剩无几。因为她怕,怕林远兮的回答,那个她一直知道的答案。
“嗯。”早已猜到一切的他一如既往地平淡,似乎没什么能够拨动他的心境。
“我一直都喜欢你,在你知道的更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么?”白雪小心翼翼的问。
思绪被白雪的话一下子带到了一年前·······
那年高考毕业的暑假,林远兮坐了一天的公车来到海边的小镇,打算散散心。更是带着对心里那个人的长达六年的深切的思念,要说不能说,表达出来又没人听见的痛苦,一直压抑着,生活的氛围也一直压抑着。早已习惯了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事都惊不起他的波澜,这样的性子,从他离开她之后渐渐地养成了。
无尽的情绪,在这个无人的小镇,尽情的释放,大海,天空,都是飘散着回忆······
一个急刹车的声音掉头望去,一个戴着小雏菊发饰的女孩就在车的前方,林远兮跟发了疯似得抱住了女孩,货车的轰鸣掩去了林远兮的声音。路边卡车静静地停着,撞坏了路灯,女孩安然的在林远兮的怀里,感受到林远兮浑身的紧张与担忧,浸在那属于林远兮身上清爽的味道中,少女的小梦幻就这样开始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林远兮发现怀里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时,赶紧道歉,似乎刚刚救人的那个并不是他。随后便走了,只留下那个已经心动的女孩。
路边站着本来准备救白雪的张昭,看着这一幕就知道他这个从小呵护的人找到心的去向了。
林远兮回忆起一幕一幕,都好似昨日发生的事,但是的确,那个背影,让他日思夜想的背影,似乎快要随时间的静水流淌渐渐淡忘。
“你是说开学典礼上的那次钢琴会么?”张昭淡淡的回问,丝毫看不出来所有的事情早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如老式电影般一帧帧放过。
“不,是在更早的时候,那时候我·······”,在白雪的话准备开始从那件事讲起的时候,林远兮温淡的声音这一次却如冰刃在白雪心上划过“我心里有人了,一直都有,一直未变。”林远兮一直望着白雪,眼底毫无歉疚,而是坦诚,然人无法责怪的坦诚,他的眼底有着的是温柔,白雪从未见过的温柔。或许,只有在他提及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才会露出属于他的感情,其他的时候,说得更贴切一点,林远兮就像是一个生活的机器,完美无瑕,就是缺少属于人该有的温情。
“好,我知道了,但是我还能一直跟在你身边么,以朋友的身份,可以么?”白雪快要哭出来了,但是一向自负的她忍着,一定不能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她最爱的人。
林远兮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是很久没有再向别人表达任何有关情感的话语,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再处理有关感情的问题,更可能,因为那个人不是她。
回以林远兮招牌式的温暖一笑,默许着白雪的要求。
停完车的冷凝,抽完雪茄的张昭走了进来。看见这样的气氛,张昭对于结果已经了然于胸,一头雾水的冷凝不知趣的问了句,“白雪姐,你们在聊些啥哦?”说着坐到了餐桌旁。
“看你的菜单吧,每次来就你话最多!”说着张昭坐在了冷凝旁边,刮了下冷凝的鼻子,“在国外呆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变得规矩点。”抱怨的语气里透着更多的宠爱。
“就是因为在国外太拘束了啊,所以回国找到你们更要放开一点啊!”吐了吐舌头,开始翻开最爱的菜单,完全忘了,刚刚被她搞尴尬的气氛。
一桌子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吃完了一顿豪华的餐。
曲迎离开了医学系的大楼之后就后悔了,本来去找那个什么张昭的拿回自己的钱包,结果就因为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抱了一下,虽然是因为好意扶住她,但是她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感觉。那个男生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人,那样推开人家,曲迎想想都觉得那样是不对的。
懊恼也没用了,钱包钱包没拿回来,就简简单一句潦草的道谢,还是那样推了人家······
曲迎感觉最近把一年的霉气都用光,于是决定这几天少出宿舍门。
回宿舍,人类心累的曲迎,打开热水器,准备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歇歇。
阳光透过窗帘,打在浴室里的雾气上,折射出炫目的光,好像晚会表演的效果,打在曲迎的脸上。水珠慢慢地从浓密的睫毛落下,顺着剔透的脸颊,滑至雪白的颈,在锁骨的位置打转,最后顺着洁白的肌肤滑下,就像是尘埃落定,最终还是归入属于该去的地方。
洗完热水澡,放松的她,仰头躺在床上就这样睡着了······
一个下午过去,揉了揉头发,换洗过后下楼走在校园里,曲迎听见了广播里放着一首十分熟悉的歌,边走边听,泪水不自主的顺着脸颊就下来了。
是是是,就是这首歌,每每在曲迎难过的时候就会哼起这样的旋律,每每在想他的时候,曲迎都会想起为他作曲的逢意。只是这首曲,怎么会在这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