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终于是到来了,慢慢的、静静的,它没有告诉任何人它要来。只有老头带着悲伤与恐惧迎接这天的第一缕阳光,他花了整晚的时间爬上了那座光秃秃的山丘,他颓废地坐着。用他最后的呼吸去宣告大地他的存在,谁知道?只有他和他信仰的东西知道。的确,每个人都需要信仰,你活得越坚强你所信仰的东西给你带来的动力就越大,老头呢。在他的内心深处自然是有一种值得他绝对信任的东西的,现在他将带上曾经所有的光荣、耻辱和爱独自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了。
他收起了那张写满落魄的脸孔,转过身,手腿并用才勉强站了起来。双唇不自然地颤抖着,往那片树林迈出了步伐。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应对那群佣兵,这样贸贸然地去无疑是凶多吉少的。想到这些,老头开始动摇,他干脆停下了脚步。但还能怎么做呢?回去告诉那群可怜人真相,再叫上他们一起去吗?事情绝对不能是发展成这样子!这样做也违背了老头的初憧,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面对前途的险恶,最后老头深呼一口气,带着那股消失已久的热血和责任继续前进,即使···这个世界已经无理可诉。
路上,老头没有刻意走得很慢,他努力看着周围好记下这一切。他还没有死,却已经知道生的珍贵了,那段路只有用“满路苍波,一岭荆棘”来形容了。
太阳的照耀下,他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那里却没有人。老头往四周望了望,只有几棵杉树呆呆竖在西边。
“嗯,还挺听话,没带上你的民兵队啊。”老头一眼望去,只见那恶人的佣兵队长全副伪装地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淡淡的说这话。
“就你一个人吗?”
“你忘了,那是秘密谈话,谈的人。只有你和我,来的当然是只有你和我了。”说着,他把那支M40A3轻型狙击枪跨在了背后。
但在另一边,刘越毅在老头出发不久就已经醒来了,他和其他人一样,同样关心事情的进展。于是他就去找老头但当他转完整个营地之后他便意识到谈判真的出了问题,出于关心与好奇他再次来到了昨天他和老头谈话的地方。但是显然运气跟他扯不上边,他又匆匆回到宿营地告知了众人他的猜测和老头现在的情况。
这样,以宿营地为起点的百人大搜索便高效、迅速展开了。
当刘越毅、赵深两人找到老头的时候,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子弹残忍地从他印堂穿过。
他们把他背回了宿营地,当晚举行了火葬。每个人都目无表情,悲伤?还是沮丧?
“他是怎么死的?你们看到什么了吗?”一个声音低泣着问。
“当时离的太远我们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右边的是老头、另外一个穿着迷彩,他们面对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后来越说越激动。我们看到出了状况,就马上跑过去,就在我们穿过树林的时候···我们听到一声枪响,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他就···”赵深淡淡地说。
“不用说了,肯定是那群佣兵。”
“太可恶了,现实不让我们过卡,现在把老伯也杀了。”
“就是,就是。”
赵深一伙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更多的问题与矛盾出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老阿伯不能就这样枉死,我们要替他报仇!”
“对,报仇。为了他!”一个老妇人指着那堆还没有烧完焚火说。
“不,这样子会死更多的人,老伯不会希望是这样的!”刘越毅冲着他们喊。
那一堆准备附和上来的话被她的话挡住了,顿时,现场一片寂静,只有火的爆裂声在啪啪的响。
“小孩子,懂什么?况且我们早就应该死了!”
“对啊,这只是一时冲动,明天我们就可以过卡了,没别要闹那么多事啊!”这句话刘越毅没有搭上去,因为他确信那场谈判是出问题了的,再大胆地假设:可能老头就是因此而丧命的。
大家也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身边的亲人。就把报仇之类的幼稚想法抛去,转身各自默然地离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赵深叫住了刚想离开的刘越毅。
“嗯,昨晚他宣布消息的时候我觉得他怪怪的,就跟着他去了那座山。”刘越毅用手比划着南面的小矮山。
“之后呢?”
“之后我问他是不是谈判出了什么问题,他虽然否定了,但我还是能够听出异样。果然,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刘越毅惭愧的低下了头。
“其实,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你们,这样···你知道的,可能··就不··”刘越毅激动得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好了,人也走了,别想太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走,回去吧!”
赵深走过去把刘越毅扶了起来,走回了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