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那一天早晨在他们之中再没有谁会赖床——因为他们是在灾难中走来的!但谁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7:00。”刘还家一边看着他的手表一边精神地说,语毕。一种成熟的气质就涌现出来了,因为他说的那么干脆、利落,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哈,还家,你觉得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个问题吗?”刘越毅双手叉腰说道。
只有赵深在保持沉默,他心里好像有道不尽的事情。但他又是那么沉默寡言,他只是重重的做了一个手势——出发!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一直跟着脚印前进,一路上的脚印密密麻麻的,有大有小。
一路上,他们小跑着。谁也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声音,如果非得说有的话那么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吁吁的喘气声。李还家也好像稳重了很多,丝毫不见昨天那种愚钝。赵深看着他,脸上显出一种欣慰笑容,途经鲁迅纪念中学时。赵深和刘越毅下意识地减慢了速度,只是用他们迥然的眼睛注视着这间中学,就好像注视着一个罐子一样,但这是一个装满关于他们的故事,装满昔日的情谊、欢笑、···的罐子。刘还家也慢了下来,跟他们一样注视着那间学校。虽然他不是在这间中学就读,但是那种失去的感觉和黯然心情他却是能深深地感受到的,因为每一个学生的心中都是有一股浓浓的情谊的。
终于,他们停了下来,谁也没有作声。一切都静悄悄的,世界好像是被惊堂木吓到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中最理智的赵深也会停下来,大概这是一种情义的系结吧。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再去留恋了,它只是一间中学。该去的都去了,该留下的还都在。”不知过了多久,理智终于战胜愚举。只见赵深脸上依附着痛苦的表情,他强忍着,没有让他多愁善感的一面表现出来。但刘越毅也知道赵深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与自己一般难受,这是一段无法割舍的情因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更可以想象,两个初中生因为地震而背井离乡到另一个地方去生存下去,小小年纪,这何尝不是一种苦、一种难呢?
刘越毅好像还是舍不得些什么东西似的,他只是呆滞的看着学校。不,应该是那间教室,那间躺着他大伯尸体的教室。
“对,路还是要赶的,走吧,越毅。”刘还家补充说道,他好像从刘越毅眼里看出了些什么异样。
刘越毅如梦初醒赶忙转过身子抑了抑眼泪,然后仰天长呼一口气说:“走吧。”
在一旁的赵深看到这里才算是放下心来,因为他怕刘越毅又会哄情绪,甚至大哭大闹。
“深子,你对这一带熟悉吗?”刘还家边跑边问赵深。
赵深对他们现在所身处郊岭一片茫然,就更谈不上熟悉,只好摇头作答。
“不过跟着脚印走,不会走错路,这是可以确定的!”赵深一脸肯定地说。
刘还家见赵深把话说得那么肯定,也就不再问些什么了。只有刘越毅是无神地跑着的,其实刘还家已经大概猜到在那所中学刘越毅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的的事情了,不过他不想现在去问赵深或者是刘越毅。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与其说多一句废话不如努力跑多两步。
一路上,沿途的风景不错。远处的山峰有一种“白雾隐青山”的诗意,近处鸟语花香。可在那个死寂的世界里,谁也无暇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