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森哥和大淼在我的屋里,还有宁儿也在,只不过他的头上缠着纱巾,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上我可以判断出他们似乎经历了一些事情,显然他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于是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了起来,从刚出公司的那一刻谈起,直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关于那张银行卡我还是没有吐露出来,要知道那玩意就像是指环王里的魔戒一样,一旦说出来我们是否还能做朋友都是未知数了。
我吃了几口东西,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们,而大家也都把自己昨天晚上的经历说了出来,我大致总结了一下,首先我和大淼各自回了房间,我进屋之后就看见门和窗子有异动,而且有个黑影在我的屋外。而大淼是跟我同一时间回房休息的,而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据说他回房之后就放起了收音机的广播,我昨晚梦里听见的声音很可能就是他的收音机发出来的,而他听的节目就是那该死的午夜拍案惊奇,他本想伴着那节目入睡了,直到听到我这屋里喊叫声才跑了过来。
宁儿则被森哥灌了很多酒,自己跑去厕所吐,吐得一塌糊涂,完事之后忘了回去找森哥,而是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但其实他把我的屋子当成是自己的房间了,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他进不来,但是为什么那么使劲的拿脑袋撞门却是怎么也不记得。而森哥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他把宁儿惯得大醉,去了厕所。自己则留在餐厅等宁儿回来继续,但是等了好久,宁儿都没回来,所以森哥打算结账,回屋休息,但奇怪的是他的钱包和车钥匙却找不到了,由于他还没有进过房间,所以断定是落在了车里,当他跑到停车场的时候却发现,我们那车的四个玻璃都被人给杂碎了,而他的钱包和钥匙则正正的摆在主驾的位子上,像是有人特意摆好的一样。
看到这奇怪的迹象,森哥便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赶紧跑过来确认我们的安全。这才发现他们一个个的房门打开,都不在房里,最后跑到了我的房间,看见大淼惊讶的站在门口,屋内的宁儿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而我惊恐的瞅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动不动。森哥以为是有人过来打劫或是张雄找人过来寻仇,赶紧叫大淼关上了门,料理好我和宁儿之后,他们就一直守在这里,一个晚上都没有离开。
说实话昨天他们一定被吓得不轻,我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不寻常,所以把我之前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但他们却怎么都不肯相信,说我是小题大做,他们觉得这一切一定都是张雄那个混蛋搞出来的,而我们那群同事的确也在这里失去了联系,我无法给他们解释,因为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在屋子里不停地打转,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电视机还在原来的位置没错,但那个东西却不知道在?
“你在找这个?”听到宁儿说话,我便转过身去,却不知他从哪里找了一个娃娃,抱在怀里,端正在椅子上面,看着我们,这个举动把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哪来的这玩意?虎子这就是你昨天晚上梦见的?这不对啊,这有鼻子有脸的,没什么问题啊。”大淼说着便跑到宁儿身边去拿娃娃,却怎么也拿不出来,宁儿把她抱得死死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
“你们看宁儿的脸,突然变得圆润起来,皮肤上冒着珠光,睫毛也浓密卷曲的很多,虽是细小的变化,但现在的她姑娘小姐气息浓郁,你们说他是不是被什么女鬼上身了,真叫人羡慕啊!”森哥一边说着,一边往脸上擦油,就像是在跟人比嫩一样。
“是嘛?我看看啥女鬼啊?潘金莲还是赛西施啊?”大淼接了茬,和森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启了玩笑。我仔细看着宁儿的脸,他的五官的确发生了变化,但我又不太说得明白这种变化究竟哪里变了。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宁儿怀里抱着的娃娃,这的确就是昨天晚上我梦里的那个家伙,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型,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娃娃是有脸的,我盯着这张脸瞅了又瞅,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跟我还挺熟的!唉?这不就是宁儿吗?想到这里,我马上抬头望去,宁儿的五官已经变得非常的模糊,只有一张嘴在不停的抖动,并发出“咯咯”的声音,我努力的叫喊,想让森哥和大淼过来看,可旁边的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依然自顾自的聊着天,那感觉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听不见我说的任何话,看不见我做的任何事。
当我再次转过头看着宁儿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就连发张发出吱吱声音的嘴也逐渐变成了娃娃玩偶的嘴的样子;而他怀里的娃娃似乎活了似的,虽然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眼神刚刚闪烁的光影。
在这么下去,只怕宁儿要变成了那娃娃了,我顺手从床下抄起了球棍,据说这蛇纹木有驱邪的能力,希望它物有所值。我握紧棍子朝宁儿怀里的娃娃抡了过去,却好像没什么影响。我有使劲打了几下,可还是没用,那感觉就像是打到了棉花上一样。
“你打的不对,要想破除魔障,需打那着魔的人”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但很快就消失了。“打谁??着魔的人??宁儿?谁在说话?”我看着宁儿那张白板似的面孔,再也忍不下去,朝着宁儿的脑袋一棍子就抡了下去,这一下我使足了全身的劲,可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道。我不断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有半点作用。我累的瘫在地上,看着旁边的大淼和森哥,又看看呆坐在那里的宁儿。他们都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能看到这一切的只有我一个人,难道着魔的人是我?
忽然那个“咯咯”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抬头一看,宁儿怀里的娃娃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宁儿也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慢慢的走了过去,外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打开了,没有走廊,没有过道,只有一片虚无,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我赶紧跑了过去,趴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宁儿的腿,生怕他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无论我怎么使劲,就是拉不动他,明明他很瘦弱,但此时他前进的动力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汽车,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样下去只能跟着他一起,被那黑暗吞噬。“妈的!死就死了!”我松开了手,赶紧跑回了床边,拿起的球棍,猛地一下,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一下,震得我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黑血,脑袋昏昏沉沉,不停的发蒙,耳鸣声不断,但宁儿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慢慢的回过头来,一直瞅着我,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泛起了阵阵的褶皱,它一定在怒视着我。好在他们察觉到我的状态,赶快围了过来,门外的黑暗渐渐远去,耳边的声音越发的真实,这回,我们总算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