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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恶魔制造

公元2038年。

那是一个诡异的早晨,厚厚的平流雾覆盖了大片的丛林。而如果足够幸运或者登上山头,那才得以望见天空。然而,即使如此也只能欣赏到一片昏昏沉沉,因为,那黑压压的云层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

“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那是贝拉。自从脱离了约翰小队在野外生活,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与大自然相处。

而这会,贝拉正在溪边取水,等她灌满了水壶,她将开始寻找这一天的食物来源。当然,夜莺为她留下了一些自制陷阱,幸运的话,那或许能提供未来一周的肉食;也有可能等她到了那儿,猎物已经被其他肉食动物吃得所剩无几;而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是一无所获。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来到了这附近,去看看总是有必要的。一来,是可能的收获;二来,是检查并修复失效的陷阱。

说起来,贝拉对野外的环境适应力算是不错的,当然,除开体能方面的适应,或许夜莺在其精神方面也起着一定的作用。毕竟,驱使贝拉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栖身之所的动力不是别的,而是夜莺在这些地方留下的痕迹——那或许是张陷阱设计图纸,又或许是一些从智能兵器上拆下的零部件,当然,最主要的也许是夜莺留下的回忆——就像断断续续的故事,在纸上、布料上,甚至是在石壁上写下的文字。

这一切,让贝拉渐渐了解了夜莺,以及曾经的夜莺小队。于是,她就像寻找藏宝图的碎片一般,不断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并试图将碎片拼合起来,以窥探故事的全貌。

“唰啦啦……”水花溅起的声音,而当水面的波纹散去,贝拉便看见了自己的脸庞——她刚洗了把脸,于是看了看水面的倒影,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因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同一个地方,贝拉曾在夜莺的脸上留下过一道疤痕。而曾几何时,贝拉有想过在这原始的丛林里能再次遇见夜莺,那样的话,她或许有机会听夜莺亲口将故事说完。可是已经两年多了,她甚至在曾待过的地方留下“信封”,但当她再一次光临时,这些地方除了自己以外,仍旧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因此,她也有原路返回过,返回那天她与约翰小队分离的地点,只是再往前去,她又担心会突然冒出杀人的机器。所以时间一长,她便以为夜莺死了,她以为整个约翰小队和夜莺都死了。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难过,不知道是因为夜莺还是因为约翰小队,又或者,是因为在这望不尽的丛林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

……

公元2070年。

在剧院案件发生后的第3个小时,一名男士推开了一家咨询社的房门。虽然这会是晚上,但房间内却被全息投影装饰成了城堡一角,而此刻,城堡的主人正坐在窗台上享受着咖啡,欣赏着午后宁静的海岸。

“依然是这么无趣,马科斯。”男子关上房门走到窗台,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已经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马科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马科斯是一名社会学与行为心理学学家,他喜欢观察并研究社会现象,以及现象与个体行为之间的联系,因此,他创办这家咨询社为人们提供心理咨询的同时,也是为了捕获更多的观察客体,只是,像旁边椅子上坐着的男士那样,亲自前来咨询社的人并不多。当然,在这个时代提供咨询也并不是为了生计,因为自机械化生产力完全接替了人类劳动,人们就不再需要为生计发愁。

男士沉默了片刻,便也端起主人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如果,你有了解新的信息,”放下咖啡杯,“在3个小时之前,他公然现身了。”

“一名音乐家离开了。”马科斯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海面点点闪烁的波纹,“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了,莫里茨。”马科斯正在撰写一部关于恶魔的故事,或可当作是基于社会学与行为心理学的研究报告,但他遇到瓶颈了。

“有想过吗?马科斯,”莫里茨正是旁边的这位男士,虽然已经多年未执笔,但他曾经是一名作家,“这就像我们的遭遇,”莫里茨试图将正在发生的现象比喻成什么,“正像时代一点点吞噬着我们的灵魂,却又不敢完全将精神的所在泯灭。”

“慢慢接近机器……”马科斯明白莫里茨比喻的是什么,这正如义体化进程中始终要保持大脑的存在,“所以,在人们无法体会到这种痛苦的前提下,他在试图放大某类感官吗?”

莫里茨没有回答,而是再次端起咖啡,却悬在嘴边突然停下,“马科斯,是什么让你对他感兴趣?”

语毕,马科斯仰起脑袋往椅子上靠了靠,然后,他就开始回忆起一些往事,“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你会相信吗?”

“申农的公式,还是维纳的《控制论》?”莫里茨说着抿了一口咖啡。

“如果你还记得,”马科斯整理了一下思绪便缓缓开口,“我们曾为此交流过意见不是吗?”

沉默了片刻,莫里茨说道:“《我们是电子羊吗?》……”

……

回到剧院现场,附近已是一片哗然——因为电子设备瘫痪让人们的虚拟生活中断,所以人们都涌到了大街上来。因此,这增加了数据修复工作以及证据收集工作的困难。于是为了抓住案件嫌疑人,在方圆两公里的范围内,所有路口都设置了人工DNA检测——考虑到目标可能有自由通过电子眼与识别信息的能力,便设置了这样的人工检测点。也就是说,一旦有未登录数据中心的DNA信息携带者出现,他必将被擒获。当然,目标也很有可能藏着不出来,所以进入该区域的武装人员会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检测,除非,有证据指向明确的目标,否则他们将逐一排查该区域的所有人口。

这会,米迦勒刚到剧院就直接跑向了舞台。“有扫描过这个吗?”抛开舞台下支离破碎的表演用机器人,米迦勒就盯着指挥台上的那本乐谱。

“指纹与被害人匹配,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信息,而如果需要化学检测,MDS(移动检测站)将在两分钟后到达。”现场一名数据修复人员回道。

“优先检测。”米迦勒指了指乐谱,而突然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那是一小段纤维,它就像书签一样被夹在了后面几页。因而,当米迦勒带上手套并翻到那一页,他便看见了一段音符。于是,他拿起自己的终端扫描了一下音符,便有一段源自1965年的音乐剧《音乐之声》的插曲响起——那是《孤独的牧羊人》。

这让米迦勒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首歌曲不是交响乐,它不该出现在这本乐谱上。所以,米迦勒陷入了思考——如果这是凶手刻意留下的线索,那么凶手是想表达什么?于是检索网络数据,他很快发现近些年这首歌的播放次数有一个高峰值,那正是源于2065年的一部对话录——《我们是电子羊吗?》

说起来,《我们是电子羊吗?》原本不会被人们知晓,因为它仅仅是一位无聊学者与一位迷茫作家之间的闲聊。但他们聊天的场所并未经过数据加密,而一个冒失的黑客又恰巧获取了该场所的摄像权限,并且将他们每天的对话影像作为数据攻击上传到了公共网络,于是才造就作品本身。当然,作品名称是那位作者后来取的,而除了少数人以外,多数人至今也不关心作品所探讨的内容。

可事实上,哪怕稍有留意,也会发现这部作品相当深刻,它基于自2040年以来所发生的社会现象揭示了人类本身,从某种层面——严格来说,2035年全球战争就已经结束,而信息联邦也早已启动了区域秩序恢复工作。因此很快,在2040年智能机械完全取代了人类的劳动之后,人们就过上了不思进取的生活。

可笑的是,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在为就业问题而担忧,他们担心失业带来的生活问题,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抗议在大街上演出。而当各方面产能与各大企业完成了智能机械装配之后,人们又开始在街上欢呼——产能、企业,一切制成产品都是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而存在;如果失业会剥夺人们的消费能力,那就意味着市场将瓦解,意味着这些企业也无法生存;所以,各大财团早已开始实行新的理念,在该理念中,人才是产品——财团会赋予所管辖区域的人们以消费能力,所以人们不需要劳动,仅仅享受生活就足够了。但至于,在联邦内的各类权限——比如跨区域通行,比如公共信息频道占用,等等等等,那只有在管理机构认同的情况下才会授权。

因此,这催生了享乐主义,而在这样的趋势下人口也出现了猛增,于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有限消费能力配比,以及强制义体化开始向全社会推行。而这下,人们再次提出了强烈反对,因而抗议再次于街头上演。

《我们是电子羊吗?》正是讽刺的这一时期,它既不认同以义体化或药物来控制生育,也不认同无法自我控制的群体本身。这正是它的名称由来——我们是仅了解吃饭和交配,并且为了得到更多而活着的羊吗?如果不被圈养,我们能管理好自己的欲望吗?因此,那首欢快的插曲《孤独的牧羊人》用在这里便有了一种黑色幽默的味道,而同时,它也起着点睛之笔的作用。

回到米迦勒这边,在通过网络数据了解到这部对话录之后,米迦勒又接入数据中心调取了三个人的信息,那分别是对话录中的学者与作者,以及当年那位黑客。而这时,MDS抵达了现场。

“优先检测这本乐谱吗?”一名鉴定人员走了过来。

米迦勒晃过神来,“没错,优先检测。”将乐谱交给鉴定人员,而脑中还在思考那段插曲……

……

“所以,莫里茨,”回到马科斯与莫里茨这边,他们的谈话才刚刚开始,“当教会以神的名义烧死异教徒,并让人们为之庆幸;当政治家发表演说,并让人们欢欣鼓舞……”摇了摇头,“当前人还在争论信息是属于物质还是能量的时候,只有《控制论》赢了。”

莫里茨沉默了片刻,“在任何时代,群体的本质不变……”

“所以,恶魔是不属于这类的,”皱起眉头,“但现在,我也看不懂他……”

这时,一群海鸥从他们眼前略过又飞向了远处的海面。而当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莫里茨便缓缓问道:“马科斯,你是如何定义恶魔的?”

“时代的造化,”停了停,“如果你了解但丁的话,他正是时代创造的个体,而在他的笔下确实诞生了地狱。”

“继续,我的朋友。”莫里茨慢慢端起咖啡。

“有一首诗,他描写自己的梦境,”马科斯搓了搓额头,“在旧时代,那成为了《凝视我心》的歌词。”

说到这里,莫里茨开始想起了什么,“上帝带着但丁的心上人来到但丁面前,并拿着但丁的心脏让女子吃下,许诺只要吃下,就带女子脱离人间苦海,飞升天国。”说着突然停了停,“她吃下了……”

“之后,上帝痛哭着离开,只留下了但丁一人。”马科斯补充了一句,便指出了问题所在,“莫里茨啊,你知道上帝为何哭泣?”

对于这个问题,莫里茨有着更深的理解,但现在,他希望能听听马科斯的见解,“为何哭泣?”

于是,马科斯调整了下呼吸,便缓缓开口:“那是一个相信上帝的时代,”停了停,“人人都相信上帝存在。所以,在但丁的梦里,上帝代表权威,而遵从上帝的旨意,代表顺从。”看向莫里茨,“所以人们都想脱离苦海,因此他们顺从上帝。可在但丁看来,这种想通过顺从而脱离苦海的行为是庸俗的,是没有思想的。因此,但丁绝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落入俗套,然而在梦中,他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子吃下了心脏……”莫里茨接过话头,“顺从的吃下。”

“以弗洛伊德的方式来分析,你会明白那代表但丁的选择,是的,但丁非常在意,他的心里一直都在牵挂着心爱之人。”马科斯说着摊了摊手,“所以,女子吃下但丁的心脏,又代表着在现实中,但丁早已经把心交给她。可是在这之上,我的朋友,那是上帝给出的选择。”

莫里茨最关心的部分,是关于对上帝的理解,“马科斯,说说是什么选择?”

马科斯沉默了片刻,然后,当他看向天边,他便缓缓说道:“上帝或许是孤独的、独特的存在。”停了停,“也许,上帝创造人类就是希望诞生与自己接近的智慧,这或许可以排解自身的孤独。”缓了缓呼吸,“而在那个时代,但丁的孤独与独特都很接近上帝,所以我的朋友,当上帝希望能与但丁分享孤独的时候,但丁选择了爱情。那么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创造出但丁的上帝会有多么失望,会有多么难过……”摊开手掌,“因此,他当然会哭泣。”

“孤独的上帝……”莫里茨看向远方,“所以,当但丁最终没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他便将一切归结为上帝的安排,并且迁怒于上帝和所造的人间,于是挥笔写下了人间地狱——《神曲》吗?”

“所以是上帝创造了恶魔,”马科斯说着一抬手,“而对于更多的人,上帝要的既不是顺从,也不是叛逆……”

……

……

回到2038年,从洞穴往外看,丛林里一个孤独的身影正慢慢走来——那是贝拉,她带回了一些食物。

片刻后,贝拉在洞穴里生起了火堆,于是捣鼓着食材,准备将它们烤熟食用,但她不知道,此刻身后正有危险接近。直到,细微的声响让她猛然挥刀转过身来,她才看见那即将扑过来的毒蛇已被另一把尖刀刺穿头部钉在了地上。

于是,渐渐显露的身影让贝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那是夜莺。而后者慢慢撩起头布便露出了熟悉的疤痕。“所以,你选择继续活着,并且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吗?”

贝拉捂着嘴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即使她不为此感到惊讶,那千万情绪交织,也会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此,沉默了良久之后,她内向的性格让其选择了不流露情感的表达方式:“你们……”声音有些抖动,“小队……任务已经完成了吗?”

“小队已经不存在,”夜莺不打算说出实情,“最后抵达T53的人只剩下丹尼尔,但他疯了。”看向贝拉,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到什么。

“你……”贝拉依然躲开了夜莺的目光,“两年时间,你……你为什么没有回到这里?”

“我需要时间思考,”一脚踩住被刺穿头部的毒蛇,又弯腰拔出了尖刀,“那重要吗?”

“当……”贝拉刚准备回答却又堵住了嘴巴,因为不管是肯定还是否认,那都会暴露自己的孤独,而她并不想暴露。

“你的午餐,似乎烧焦了。”夜莺能看懂贝拉的心思,但没有必要点破,所以他扯开了话题。因而一言之下,贝拉慌忙转过身去,便急忙取下食材挽救还能食用的部分。而这时,夜莺又拿着奄奄一息的蛇走向了火堆,“损失的部分,这个或许可以弥补,介意吗?”

贝拉看着那条蛇犹豫了一下,“不介意。”

于是,夜莺捣鼓了一会便将蛇架在了火堆上,而当他忙活完,他注意到搁在一旁的背包里塞满了自己曾写下的日记。

“你会留在野外吗?”贝拉突然说道。

“我一直在野外,不是吗?”夜莺回道。

贝拉想表达什么,却犹豫了片刻,“我是说,不再去其他的地方,至少……不会一离开就很长时间。”

“事实上,没人知道约翰小队发生了什么,”夜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所以,如果你在野外待腻了,你也可以回村子里生活。没人会当你逃兵,你是幸存者。”

显然,夜莺误解了贝拉的意图,而后者还不清楚,那是夜莺故意误解的。“那……那你也会回去吗?”贝拉也不愿将话说得明白,于是一开口又担心会说错了什么。

“不会。”事实上,相比两年以前,夜莺现在连缓冲区都无法进入,因为他这幅肉身里面,肺部和脑子可都是义体部件。当然,他并不会说实话,“在T53,我已经呆了两年。”

“留在野外吧,”贝拉瞟了一眼夜莺,但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野外挺好。”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团涌动的火焰若有所思,而过了一会,他就起身取下了烤好的蛇肉,“我并不建议你下次也这么做。”

“什么?”贝拉没有反应过来。

夜莺指了指火堆,“这处洞穴并不通透,在里面生火会消耗掉氧气,然后留下无法呼吸的气体。”

贝拉恍然大悟,于是看了看火堆又看了看夜莺,“那怎么办?”

“得换个地方睡觉了,”说着递给贝拉一片蛇肉,“先尝尝,然后再找地方。”

贝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蛇肉放入了口中,而从她表情上来看,似乎味道还不错。不过,她并不知道夜莺在里面加入了人工合成成分——GSS19,那是种克隆制剂,通常在克隆流程中起到稳定性别与基因排序的作用。所以,在未来的几年时间内,贝拉都将持续受到该制剂的影响。

于是,贝拉的现在样子让夜莺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对话——那天,夜莺曾告诉她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但是现在,夜莺在心里感叹着命运真不公平,对贝拉不公平……

“嚯……”20分钟后,老爷子通过卫星在丛林中捕捉到了夜莺与贝拉的身影,“相比之下,保留地的个体确实比联邦公民更难接受义体化,更难认同存在的痛苦。”老爷子揣摩着夜莺的意图,因为现在,夜莺并没有指定明确的个体。

当天,夜莺带着贝拉穿越丛林,并找到了另一处栖身之所。而当晚,贝拉也从夜莺那里听到了更多的故事,可是在第二天早晨,夜莺就再次离开了,而这一次对于贝拉来说,或许是永远的离开。当然,这会贝拉并不会知道,所以,她只好拿着夜莺留下的谎言,带着一些埋怨向保留地走去——夜莺留下了一张写着T27的纸条,那是距离最近的保留地,而这让贝拉以为,在T27可以找到夜莺。

然而,过了几天之后,当贝拉抵达T27保留地,却并没有发现夜莺的踪影。哪怕她四处打听,哪怕她再次闯进丛林,她能找到的也只有孤独。所以最后,她返回并在自己出生的保留地安顿了下来。

现在,夜莺这般举动也让老爷子疑惑——如果夜莺选定的个体正是贝拉,那么他完全可以说实话,甚至将贝拉带到联邦来;而如果选定的个体不是贝拉,那么这些天来,在夜莺肉身也已经返回联邦的前提下,他没有必要一直关注着贝拉。

当然,在弄明白夜莺的想法之前,老爷子有的是耐心。所以,老爷子在保留地的眼线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贝拉。而这时,考虑到计划总有不完美的情况,所以夜莺又开始着手计划的后补——在夜莺授权下,多家生物工程企业开始研制神经方面药物,而根据夜莺的要求,该药物除了现有合成原质的功能——抗脑细胞衰老,脑细胞再生以外,还要能活化脑细胞运作,并在使用者需要的时候激活同步全大脑思维——人类大脑的左右半球是以不同模式和不同节奏在运作,并根据工作的不同,快速地在两个半球脑之间转换支配地位。然而,神经学家的研究已证实在某些状态下,例如沉思或进行创造性思维时,两个脑半球会产生一种单一连贯节奏的脑波,并进入一种和谐、同步的运作状态,科学家称这种状态为“同步全大脑思维”。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事情开始持续发酵,因而线路也越来越明晰……

2039年,不愿再对抗孤独的贝拉,与保留地的现役军人举行了婚礼;同期,夜莺所授权的神经药物研制也进入了测试阶段。

2040年,当贝拉怀孕的信息传至夜莺大脑,夜莺便授权工厂准备克隆婴儿;因而,当贝拉产下了一名男婴,并为其取名为伊恩的时候,名为米迦勒的男婴也在联邦的生物工厂诞生。

这一系列同步,让老爷子做出了判断——夜莺选择的个体是伊恩;而出生在信息联邦的男婴不可能反对联邦的形态,所以米迦勒的存在只是一枚烟雾弹。

于是,在伊恩年幼,尚不能做出选择的阶段,老爷子的力量开始干涉了——活动于各个保留地周围的智能兵器越来越多,并且频繁向缓冲区发起了侵入,因而,这给保留地造成了更大的社会压力;而与之同时,老爷子布置在保留地的眼线开始带头引起动荡,这便让所有村落都处在了持续的不安当中。

就这样,干涉持续了整整五年,于是透过卫星影像,老爷子看见了满目疮痍的保留地,“什么也不做的话,等这孩子长大,或许最刻骨铭心的感悟就是痛苦,”抖了抖嘴角,“存在是痛苦。而到那时,他必然会认同联邦,并且渴望联邦的接纳。”

语毕,坐在一旁的夜莺诡异的笑了笑,“知道吗,到目前为止,你都是对的。”语音未落,虚拟屏幕突然切换到一台智能兵器的视角,而画面显示,一支保留地小队已经全军覆没,所以废墟之上,只看见夜莺的肉身正抬起枪口瞄准伊恩的父亲……

“夜莺!你还活着?”看见夜莺,伊恩的父亲十分震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你所熟知的夜莺已经死了,”停了停,“在你眼前的只是恶魔。”话刚说完,夜莺就扣下了扳机……

“什么?”回到虚拟屏幕前,夜莺的行为让老爷子为之惊讶——他不明白夜莺在做什么。

当然,夜莺也不会解释,至少现阶段不会解释。直到若干年后,当贝拉独自抚养伊恩变得越来越艰难,而对不公命运的发泄将伊恩变成了一个心灵扭曲的载体之后,夜莺才缓缓向老爷子开口:“当亚伯拉罕顺从上帝的旨意离开古迦南,与其分离的妻儿就注定遭受人间疾苦;而在那个时代,一个女人不可能也不敢向其他人抱怨,所以,当撒拉(亚伯拉罕之妻)将种种不满发泄于以撒,那就注定会催生一个内心扭曲的个体。”停了停,“所以,由于家庭暴力和埋怨所造成的交流障碍,以撒注定会与人相处十分困难;而长期遭受暴力所导致的不安,又会让以撒随时保持着自我防卫心理;因此,这是一种折磨,那让以撒恨所有与他作对的人,甚至恨自己的存在。”

“所以你杀了他的父亲,”在夜莺的解说下,老爷子渐渐理清了头绪。在他看来,夜莺已将伊恩设计成了一个否定所有存在的个体,不过,在伊恩做出选择之前并不代表夜莺已经赢了。“如果他不能明白,这并不是其他人的错,”老爷子看向虚拟屏幕,“那么在他自我毁灭之前,你也保不住他。”语毕抖了抖嘴角。

而这时,卫星影像正显示村子里上演着一场审判——心理扭曲的伊恩已经伤害了很多保留地居民,于是愤怒的人们将他绑在了火刑柱上,准备一把火烧死他。

“所以,在上帝的要求下,在亚伯拉罕准备杀死自己的儿子,并将其作为祭品献给上帝的时候,”夜莺说着停了停,“上帝又出面阻止了亚伯拉罕。”语毕,虚拟屏幕跳动,便突然接入了智能炮艇的瞄准视角。于是就在人们将要点燃火刑柱的瞬间,炮艇扫出的激光率先把人们烧成了灰烬,将整个村庄都变成了火海!

“什么!”老爷子再次感到震惊。

“也许你忘记了,”夜莺扬起嘴角,“在你的指令下,智能兵器对保留地的长期干涉,早已让缓冲区的防卫能力所剩无几……”

于是,在那火焰舞动的海洋,夜莺的肉身随着各类智能兵器缓缓降落地面,然后走到了伊恩的面前。

“不害怕吗?”那一刻,夜莺看着伊恩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而这一问之下,伊恩并没有回答——伊恩的眼睛里流露复杂的情感,虽然,他讨厌着所有人,甚至曾幻想过让所有人都消失,可这会,当人们真的全部消失,他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孤独。所以,这是种矛盾的心理,因而,他既感到痛快又感到失落。

伊恩所有这些心理活动,夜莺都看在了眼里,于是为了避免伊恩疯掉,夜莺便为他注射了镇定剂。而在将伊恩带上了运输机之后,已经研制成功的神经药物也开始流向伊恩的血管……

……

……

公元2070年。

在剧院案发现场,米迦勒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而这会,31区指挥部共享的一则信息又让他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信息表明,一组数据修复人员逗留在地下网络节点已超过了两个小时,而刚刚有人证实该组人员已全部遇害,并且死亡时间是在数据修复刚刚介入前后。

接到信息,米迦勒一下子头疼起来——因为借助数据修复人员的识别信息,恶魔很可能早就脱离了包围圈,也许现在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米迦勒没有放弃,于是,他在地图上根据最快载具在两小时可以抵达的距离,绘制了一个圆形覆盖范围,并在范围内推测恶魔可能的方位。

“长官,乐谱检测出被害人以外的DNA信息。”这时,鉴定人员突然报告了意外的发现。

“什么?”米迦勒猛然抬起脑袋。

“乐谱最后几页,纸浆当中混合有人类皮肤成分,”停下确认DNA信息,“信息匹配者名为莫里茨,31区公民,居住在……”

“可以了,”米迦勒打断了鉴定人员的汇报,因为之前他检索过莫里茨的信息,他正是《我们是电子羊吗?》的作者,而现在,数据显示莫里茨的住所也在刚刚绘制的圆形范围内,于是米迦勒立即调用了一组武装人员前往该地点……

“马科斯,你对恶魔的定义很有意思,”此刻,莫里茨与马科斯的谈话还在继续,“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也许会乐意帮你完成自己的作品。”

“哦,”马科斯晃了晃脑袋,“在我完成自己的作品之前,他也许已经将我杀了。”

“换个思维方向,我的老朋友,”莫里茨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以把我当成那个恶魔,或者现在他就在你的身边,而通过对恶魔的观察,那一直涌现的灵感,可以不断完善你的作品。”

“哦,莫里茨,莫里茨,”马科斯一阵苦笑,“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莫里茨也笑了笑,“虽然这是假设,但如果确实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哪怕恶魔会杀了你。朋友,至少你在闭上双眼之前,你有机会窥探更深的精神领域不是吗?”停了停,“嗯,也许你的作品也会因此进入人类精神历史的殿堂。”

马科斯沉默了片刻,“窥探更深的精神领域,那对我来说的确求之不得。”叹了口气,“但我们只是在脑中假设不是吗?恐怕我没有这样的荣幸,我的朋友。”

莫里茨用鼻孔缓缓呼出一口气,在他看来,对于某些事情,现在的气氛刚刚好,“那么,马科斯,我的老朋友。”看向马科斯,“你为何不试一试对现在的莫里茨进行心理观察,试试你能看懂他吗?”

由于对自己使用了第三人称,马科斯似乎听出了莫里茨与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因而,当他偏过脑袋看向莫里茨,便感觉到了一双流露着寒意的眼神……

“哐噹!”一扇门被突然撞开!于是数台智能兵器与若干武装人员冲了进来——这是在莫里茨的住所,米迦勒正率领武装人员发起突击。只是,一番突击之下他们并没有发现活人,而整个住所内空荡荡的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

但这样的寂静有些不太正常,于是打开照明之后,米迦勒发现了一些干掉的血迹——在鉴定人员抵达之前,血迹是何时留下无法得知,但在血迹留下的地方,那似乎在给出什么提示。

因而,当米迦勒顺着那血脚印向浴室走去,并拉开留下手印的帷幕时,一具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无皮尸体就呈现他眼前——尸体以木乃伊的姿势躺在了浴缸当中,并做了防腐处理。

接下来,在留有血迹的地方,米迦勒又开启了老式的唱片机。不出所料,那首歌正是《孤独的牧羊人》。而当米迦勒按下遥控器,浴室的玻璃屏幕上就播放出了两人的交谈——《我们是电子羊吗?》。于是,因为画面被处理成了旧时代的黑白风格,米迦勒便作出了一个判断——很可能,与莫里茨畅谈的马科斯也已经遇害,如果现在没有,那么恶魔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

这样想着,米迦勒立马下达了指令——指令所指目标为33区与31区交界,在相距500米的两个地点,分别为马科斯的住所和他的咨询社……

回到马科斯与莫里茨的对话,现在,这里除了微妙的海浪还在拍打着岩石,剩下的便只有沉默。直到,几只海鸥再次略过头顶,这凝固的空气才被打破。

“所以,莫里茨已经离开了。”马科斯虽然吃惊,但并没有感到害怕。

莫里茨微微点头,那也是对马科斯的一种赞扬,“在另一个地方,他正欣赏着整个时代。”这会,应该称眼前的莫里茨为恶魔了。

“整个时代……”马科斯沉默了片刻,“我更加好奇,你原本的样子。”

恶魔笑了笑,便抬手撕下了面具,于是,一张冷漠的脸庞露了出来。“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关掉变声器,恶魔讲话也变成了原本的声音。

马科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也许我该感到荣幸,恐怕我是第一个这样和你见面的人。”

“你猜对了先生,”恶魔很欣赏马科斯这种自嘲式的幽默,虽然听出有些无奈,但在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心态。“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作品。”

“恐怕,我没有机会完成它了。”停了停,“但我很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与时代的对话,这样说你会明白吗?”

“与时代的对话……”马科斯若有所思。

“我们探讨了群体,”停了停,“现在,群体的管理者是财团。而在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这些财团也是无法自控的不是吗?”

“是这样。”马科斯点了点下巴。

“所以,我只是想看看人类的本质,所以,当膨胀的欲望将人们变得面目全非,当贪婪的躯壳让情感无处生存……”抬了抬手,“那么,不如索性剥夺这世间的灵魂,让人们就这样卑贱的存在。”

听到这里,马科斯总算明白了,“也许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你想看到的是当灵魂被吞噬殆尽,人们会不会伸手挽留。”缓了缓,“所以,这是个选择,扔给时代的选择。”

恶魔扬起了嘴角,“那么,到底是不是羊呢?”

“是不是羊……”马科斯也有些期待,“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时候了马科斯,”恶魔缓缓站起身来,“不介意的话,现在带你去见莫里茨,可以吗?”

“砰!”房门被突然撞开,而天边也突然照出镭射定位光线,于是被干涉的全息投影开始微微颤动。

“别动!”武装人员瞄准了恶魔的脑袋,但后者仍旧朝马科斯伸出了尖刀。

“嗖嗖嗖!”武装人员开火了,因而数道激光穿透了恶魔的脑袋和身子,却没能让其停下——和剧院的情况一样,他们看见的依然是全息影像。因而,当恶魔杀死了马科斯,影像就自动关闭并销毁了,于是刹那间屋子里恢复原本的样子,那宁静的海岸和恶魔就都消失不见。唯独,保留着影像最后记录的姿势,马科斯的尸体还坐在那里,而他的脸已经不翼而飞。

“我们来晚了,现场血迹已经凝固。”武装人员向指挥部反馈了这样的信息。而就在米迦勒为此情绪激动的时候,另一则消息又从莫里茨的住所传来——经过鉴定,浴缸内的尸体并不是莫里茨,而是已经遇害的音乐家……

米迦勒怔在了原地,而这时天边缓缓变亮,赤红的阳光开始慢慢驱散黑夜,就好像在说——恶魔即将随黑夜离开,而你已经错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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